看到他們的表情,阮汐靈仰天長歎,尼瑪,一道天雷把她給劈得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也好心酸好嗎?你們至於這麼欺負人嗎?
感歎完自己的悲摧,她才又拱手道:“我不好,一點都不好!你們要笑就笑吧,憋出內傷來不好!”
說完,一邊搖頭歎息,一邊邁步往裏走,一副無奈狀。
等門關上,門口頓時傳來一陣狂猛的笑聲,直至葬月冷哼一聲,暗衛們才收斂些許,可還不時會有噴笑的聲音傳來。
經過門口這一攪和,阮汐靈的心態平和了不少,把剛剛對風翳的糾結也拋到了腦後。
抬眼打量起整個書房的布置。
整個房間看起來很簡潔,不過家具物什卻無一凡品。
正對麵,兩個上好的瑪瑙石書架,上麵排滿了書籍。
左手邊是個璞良玉的桌案,上麵擺著筆墨紙硯,筆杆清一色是精美的白玉雕琢而成,毛質看不出來,顯然不是她認知範圍內的毛發。
右手邊有一個巨大的屏風,材質不同於正常的木材,也是玉品,而且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玉中帶水的。
鏤空的屏風麵是一種不知名的布帛,材質極為柔韌,上麵畫著一幅雪景,孤零零一葉扁舟上坐著一個墨發如瀑的雪衣男子。
男人隻留下一個背影,翹起的指尖托著一管玉笛,墨發之上飄著三兩點雪花,整個畫麵給人的感覺很蕭瑟。
阮汐靈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風翳是有多孤冷?滿室冷冰冰的玉石,就連這幅畫都冷冷清清,可見他也是個內心寂寞的人。
再看看整個書房的排布,又是一個陣中陣,還很缺乏安全感?
難怪人都說古來聖賢皆寂寞,這真是寂寞到骨子裏了。
感慨完,她也不再多想,盤膝坐在玉石小榻上開始調息。
這次的內傷不輕,估計要修養些時日才能養好。
窗外的雷鳴閃電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夕陽艱難的從雲層中露出小半張臉,將天邊燒得通紅。
阮汐靈忘我的沉浸在入定中,渾然不知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你就是翳新收的靈寵?”一道玩世不恭的磁性嗓音在空寂的書房內響起,驚了阮汐靈一跳。
來人身高在一米九左右,一身張揚的金絲軟袍,袖口和下擺攢著錦繡天龍,身形微動,天龍宛若活了一般,貴氣十足。
腰束一條織錦紋的淡金束帶,盤口處一個龍頭,腳下蹬著一雙烏金靴,鞋後跟上鑲著鴿子蛋大小的翠玉。
往上觀瞧,男人長著一張極為妖魅的俊臉,皮膚如剝了殼的煮雞蛋一般細膩光滑,兩隻狹長的丹鳳眼似能蠱惑人心一般綻著點點熒光。
眉心處一顆米粒大小的血紅朱砂痣,妝點的整個人妖嬈魅惑。
一張紅唇玩味的輕輕翹起,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看著臉色極為難看的少女。
阮汐靈頭皮都要炸了,這都什麼鬼?
又是一個讓她毫無所覺的危險人物!
警覺性向來極強的她,竟然碰到了第二個讓她完全沒有察覺到的人,還讓不讓她活了?
裏麵的說話聲很快引起了葬月的注意,顧不上禮節推門而入,見到來人,微攢了眉心。
抱拳拱手,不冷不熱的問:“天王殿下怎麼來了?”
天王?
阮汐靈自震驚與懊惱中回神,腦子裏回憶起這個男人的平生。
虞鳴隱,開元天王,據說他是乾元王朝開朝高祖之子,修為深不可測,舉世難逢敵手。
因為性格閑散,人又玩世不恭,故而隻占了一個王爺的名,卻並不參與朝堂之事。
沒人知道他活了多少歲,也沒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世人隻知道從乾元王朝建立起,就有這麼一號人物了。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就是個千年老妖級別的人物!
虞鳴隱看也沒看冷著臉的葬月,而是腳步從容的向阮汐靈走來。
臉上掛著魅惑淺笑道:“小東西是被本王的天人之姿嚇傻了嗎?還是覺得本王長得太美,把你的心誌都給迷了?”
阮汐靈苦著一張小臉將書本合上,飛身跳上書架最高處,低頭俯視著他。
唇角微彎,不客氣的回道:“你可真是長了好大一張臉!”
他哪隻眼睛看她嚇傻了?又是誰給他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美到她連心神都迷了?
嗬,還真是個帶刺的小家夥!虞鳴隱暗暗在心裏給了一句評價。
這個世上,對他的權勢與絕美容顏無動於衷的不超過三個人,她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看來此番他放下遊山玩水的閑情雅致決定回來是對了,這個小寵比起冷冷清清的山水可要有趣的多。
抬起頭,掌心聚力一吸,低笑道:“小家夥,有沒有人告訴你,本王最喜歡調教有個性的靈寵?”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上手,阮汐靈頓時覺得身體不受控製的向他手掌的方向飛去。
情急之下,她施了一個定身訣,一手死死握住書架突起的柱角上,磨著後槽牙低咒:“調教你大爺!老娘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嘴上說的又凶又橫,可實際上她馬上就要抓不住柱角了,吸力太強,她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太特麼憋屈了。
虞鳴隱的身份地位太高,她不敢也不想讓旁人受無妄之災,所以她絲毫沒想向葬月求救。
她是沒說話,可葬月卻出手了,飛身而動,一掌拍了下去,試圖打斷他的吸附之力。
與此同時,他也開口了:“天王殿下住手!”
主子要是知道“愛寵”被沒羞沒臊的天王給調戲了,非得動大怒不可。
虞鳴隱不愧是千年老妖,按說葬月也算是萬中無一的高手了,可是全力一擊竟然未撼動他半分。
男人揮了揮寬大的袍袖,一道勁風便蕩了出去,葬月“噔噔噔”倒退了十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多事!”虞鳴隱頗為不耐的低斥,語氣中盡是嫌棄。
阮汐靈一見葬月被掀飛,當時怒了,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同樣單手一吸,將桌案上的一杆筆吸到手上,同時鬆開柱角,飛身迎了上去。
半空中,她催發內勁,將筆杆折斷,尖利帶著鋒芒的斷折之處閃著森冷的寒光。
馬上要到近前之時,她一個借力使力,身體詭異的一個翻躍,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下一刻,斷筆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衝力過猛,筆杆鋒利的斷痕在他的脖頸處劃開一道細長的口子,血線蜿蜒而下,染紅了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