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鍾離陌問。
“我們成婚吧。”顏詩沒有拐彎抹角，一雙眼睛看著他。
簡單的一句話。
在鍾離陌的心中掀起了不少波瀾。
他那顆心被這句話填滿，一雙泛著紫色的眼睛也帶著其他神色在。
顏詩見他久久都沒回答，追問了一句：“好不好。”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和成婚。”鍾離陌想知道這個答案。
倘若她隻是因為覺得自己要走了，不想辜負他才成婚，那他不會答應。
“還能是為什麼。”顏詩的話很直白，都這種時候了，她也不會再跟他繞彎子，“當然是喜歡你，想不留遺憾的離開。”
“我不會讓你離開。”鍾離陌知道她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
顏詩抱住了他。
鍾離陌也伸出了雙手。
“陌陌。”顏詩的臉靠在他的懷裏，語調非常的溫柔，“我希望你好好的。”
鍾離陌一怔。
沒等他說話，顏詩便已經說了後麵的：“雖然魔皇沒說，你也沒說，但我猜到你們瞞著我的事情是什麼了。”
“什麼……”
“你在想用自己的命來替我是不是。”
顏詩退出他的懷抱，好看的眼睛跟他對視著。
她不傻。
一直以來，陌陌有什麼都會告訴她，很多她沒問的事情，他都會告訴自己。
可這一次他不僅一直瞞著自己，還不讓魔皇跟自己說，這隻能代表他瞞著的事情跟她有關。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如果你真的做了這樣的打算，我希望你能打消。”顏詩跟他攤開來講，她不希望自己愛的人因為自己出事，“我不能接受你因為我出事，知道嗎。”
鍾離陌薄唇緊緊抿起，一雙眸子此刻深邃一片，胸口那個地方壓抑著，找不到宣泄。
好一會兒後，才聽到他壓抑的聲音問道：“你是讓我看著你死，卻什麼都不做？”
“這是我的命。”顏詩說了五個字。
細細想來，從出生開始她的一切都已經被定下了。
包括現在的一切。
“本尊從不信命。”鍾離陌視線落在她身上，嗓音低沉帶著壓抑，“隻信自己。”
“我知道。”顏詩很了解他，所以給了他一個建議，“所以你應該好好活著，不應該為了我放棄掉自己的命，你活著，我們才有希望。”
“什麼意思？”鍾離陌聽出這句話裏還有話。
“我的灰瞳。”顏詩說了自己的猜測，“它不簡單。”
鍾離陌：“？”
什麼意思。
顏詩掌心靈力一動，之前在遺跡裏麵碰到“妖皇”的畫麵就呈現在兩人的麵前。
“這個人是我跟魔皇在遺跡裏麵碰到的。”顏詩一邊給他看，一邊跟他將講，“他的修為遠超現在的你，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跟我一樣，擁有一雙灰瞳。”
“灰瞳？”鍾離陌的神色總算有了些許動容。
顏詩點頭：“是。”
鍾離陌又看了兩眼，想起魔皇說的話。
魔皇並未提及他擁有灰瞳的事。
“當時他用灰瞳看過我之後，說了一句原來如此。”顏詩對於之前的記憶還是比較清晰的，“除此之外，還說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你的意思是，你跟他有關係？”鍾離陌一字一句道。
“是。”顏詩還是從虎虎那裏得到的猜想，“他既然那樣說了，代表我這次不一定會死。”
鍾離陌別開眼。
這種全靠猜測的話，根本沒有可靠性。
他不可能因為一點點猜測就讓她去冒險。
“你這是在賭。”
“是賭，但是一場有八成可能會贏的賭。”顏詩跟他說的詳細些，“你應該知道灰瞳能夠看穿萬物，即便是這種回憶，隻要動用點東西，就可以看穿，但那個人我沒看穿。”
“除了修為不夠之外，更大的原因或許跟他也擁有灰瞳有關。”顏詩繼續說著，“又或者，那個人是我的族人。”
她記得那個人看穿自己後的那種寵溺。
之前她沒多想。
可現在細想起來，極有可能是族人。
“這些都隻是你的猜測。”鍾離陌聽了這麼多，也沒聽到任何一點有用的信息。
“是我的猜測，但也是一種希望。”顏詩眸光跟他對視著，說了最重要的一句話，“你若替我死了，我沒辦法把你複活，但我若死了，除了剛才我說的那一條生機之外，你也是我的生機。”
“什麼意思？”鍾離陌不懂。
“你現在的修為已經超出了上玄天，隻要好好修煉，達到其他境界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顏詩希望把鍾離陌說服的，“但我不一樣，我是因為天罰女帝強行提升的，再加上天罰女帝這個身份，我修為不可能再往前進一步了。”
天罰女帝是上玄天的巔峰，掌管天罰。
但巔峰不能越界。
陌陌現在已經超出了上玄天的最高巔峰，代表他已經可以去往更高的地方了。
鍾離陌抬手捏了捏她的臉：“不準說了！”
再說下去。
他真的怕自己被她給說服。
“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是不是。”顏詩握著他的手，一雙眼睛幹淨清澈，“為了我們的未來，你就聽我的。”
“不行。”鍾離陌拒絕了。
“你要是不聽我的，我一輩子都不理你。”顏詩找不到威脅他的，隻能胡亂說，“等你替我死了之後，在天罰殿納後宮！”
鍾離陌的氣壓一下子上來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顏詩跟他頂嘴。
“非要氣我是不是？”鍾離陌被她氣的胸口疼。
“是你不聽話。”顏詩想好好跟他談，奈何陌陌這家夥太固執了，“你就不能讓我們的未來多一個希望嗎，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將鍾離陌的整顆心都碰了碰，到嘴邊要訓斥她的那些話全部都咽了回去。
顏詩捏了捏他的手：“聽我的好不好。”
鍾離陌沒開口。
狗少女要他做的，是一場豪賭，拿她的命來賭。
他怎麼能輕而易舉的草率答應。
“嗯？”顏詩又問。
“如果你猜的都錯了呢。”鍾離陌問她，“你別忘了，他叫妖皇，但你不是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