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愣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你確定自己沒看錯？”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小腦虎說的非常認真，“他看到我看到他之後，就在我記憶裏下了禁製，不讓我告訴你，等你快要醒的時候，他就變成了小孩兒。”
“真的？”顏詩又問了一遍。
小腦虎格外肯定：“真的。”
這一次顏詩沒有快速接話，她就這麼坐在那裏，腦子裏開始想之前的一切。
怪不得今天陌陌跟朱雀都怪怪的。
搞了半天是這樣。
哼哼！
“他那個人心可黑了。”小老虎還在說著鍾離陌的壞話，壓根沒察覺到顏詩唇角上揚的弧度，“明明恢複了卻還裝小孩兒，目的肯定不純，你要小心。”
“哪有什麼目的不純。”顏詩開口了。
小腦虎：“？”
它腦袋宕機了兩秒。
沒等它問，顏詩後麵的話就來了：“他隻是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我而已。”
“你……”小腦虎錯愕了。
它萬萬沒想到顏詩是這樣想的。
顏詩不僅自己這樣想，她還順帶著把小腦虎的思想也給轉過來：“倘若有一天你麵對一個你比較在意的人的時候，在她的幫助下你能夠化身成人了，你會第一時間化身成人去找她嗎？”
小腦虎頓了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它喜歡真身。
為什麼要幻化成人。
“你不會。”顏詩幫它回答了，“因為她以前特別喜歡你的真身，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的夥伴和愛寵，你擔心自己變成真身後她可能會不喜歡，就還是繼續保持真身去見她。”
小腦虎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此刻的它，隻覺得自己腦子裏一片漿糊。
“陌陌性格本來就傲嬌，還別扭。”顏詩眉眼都是溫柔，“他這樣我能理解，不然你以為你的禁製為什麼忽然解開了。”
“什麼意思？”小老虎覺得自己的思緒有點跟不上了。
“意思就是他是故意給你解開，讓你告訴我的。”顏詩的腦袋是真的好使，直接猜了出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說，索性讓你作為中間人傳話。”
小腦虎：“？？”？
它？
堂堂神虎。
當中間人？還隻是個傳話的？
“怎麼了？”顏詩察覺到了它的情緒波動。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小老虎嚴重懷疑這個事，“不然你為什麼總是幫著他說話。”
“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知道。”顏詩這話不是假話，她是真的不清楚，“陌陌小孩子的樣子很可愛，但看著那張稚嫩的臉，就下意識的把他當成弟弟或者小朋友，不知道每天看著他真正的樣子，會是什麼感受。”
她不是那種扭捏的人。
喜歡一個人的話，隻要搞清楚了她都會有行動。
但現在，她還沒搞清楚。
小腦虎有點幻滅了：“你可是天罰女帝的轉世。”
天罰女帝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從來就不在乎什麼感情，她隻有大義和眾生。
怎麼這丫頭……
“她是她，我是我。”顏詩把身份說的很清楚，“我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倘若從一開始她就帶著那個人的記憶，或許她就是原來的她。
但不是。
她這一生，就是顏詩。
小腦虎張了張嘴，本想說點什麼，終究也隻是化成一句：“那你也別隨隨便便就主動，你們人類不是說越主動的那個人，受的傷害越大嗎？”
“凡事不能一概而論。”顏詩提醒著，“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那你現在什麼打算？”小腦虎是不想她主動跟鍾離陌表白什麼的。
在他看來。
這種事情就得鍾離陌自己來！
“當然是先去戳穿他。”顏詩有點好奇他的反應，“在問他為什麼這樣做，順帶著假裝跟他生氣。”
小腦虎：“……”
它也知道自己勸不動，索性妥協了。
看著顏詩走出房間去對麵時，它一隻虎孤零零的趴在那裏，不去關心結果。
它怕自己更幻滅。
鍾離陌那邊從給小腦虎解除禁製，聽到它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之後他就沒再去關注了。
他不敢去聽顏詩會怎麼看他。
短短半刻鍾不到的時間，他卻感覺度息如年。
每一息都內心焦灼，腦子裏自動腦補了無數種顏詩的反應，有生氣的，厭惡，排斥的，疏離的……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鍾離陌頓時回神，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把自己變成了小孩子的樣子，稚嫩的嗓音比以往多了幾分沉重：“進。”
“怎麼這麼久才讓我進來。”顏詩一邊推門而入，一邊調侃，“莫不是在裏麵做什麼不想讓我發現的事。”
鍾離陌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
她……不生氣嗎？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顏詩坐在他對麵，手自然的拿過一旁的茶具倒茶。
鍾離陌將手中的茶慢慢品完，不知怎麼開口。
顏詩把自己倒的那杯茶遞過去：“慢慢喝，喝完我們好好談談。”
他心裏咯噔一聲。
不動聲色的問：“談什麼？”
“談你明明已經恢複了，為什麼還跟我說有後遺症之類的。”顏詩帶著溫柔，唇角抿成一條淡淡的線。
鍾離陌渾身一滯。
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此刻被這麼直接了當的問，還是忍不住的心慌。
顏詩將他的情緒盡收眼底，給足了台階：“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不過既然恢複了就還是用你本來的樣子吧，怎麼說都是魔尊大人，天天幻化成小孩子，還是有那麼點不合適。”
“你不喜歡我小孩子的樣子？”鍾離陌擰了擰眉心問。
“喜歡啊。”顏詩對於這種問題都是正麵回答的，“那麼可愛，長得又乖，怎會不喜歡。”
那現在呢。
鍾離陌心裏問了一句。
他見顏詩一直都很耐心的在跟他談這個事，做了各種心理建設後，他還是恢複了成了原本的樣子。
明明活了上萬年，但這張俊美妖孽的臉看起來卻格外年輕。
還別說，再次真實的看到這張臉，顏詩的小心髒有點不受控製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顏詩忽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