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現在說這一切都隻是徒勞,證據確鑿,不管楚澤榮和麗妃如何求饒,說多少好話,發生了還是發生了。
而且楚驍還把齊王針對靖王的事情搬了出來,不管從律法的方向出發,還是從朝廷穩定的方向出發,楚澤榮的封地是一定要割出去的。
跪在地上的麗妃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腦海中一直盤旋著楚朝暉擬定聖旨時說的話。
昨天她才被太後責怪了一通,她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國師滿口答應的事情,回過頭就全都告訴了楚驍。
難道自己平時用的手段已經不起作用了嗎?皇宮之內,朝廷之中,已經沒有人會再害怕他們母子倆了?
這個念頭就像是潮水般瘋漲,逐漸淹沒了麗妃的理智。
今晚還要去宴請雅鄉的使臣和公主,天色已經不早了,等到楚驍從大理寺回來之後,就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
雅鄉的使臣不光是蕭稚的老熟人,更是楚驍的老熟人。
在殿門口與楚驍擦肩而過的時候,使臣一直壓抑在心中的勝負欲再次占領了高低,轉身叫住了楚驍。
“燕王殿下,沒想到會在這裏與您相遇,你我二人可真是有緣啊。”
楚驍此時正趕著回去與何沉煙吃飯,蕭稚也在外麵準備好了馬車,就等著他回去呢。
冷不防聽到了久違的仇人的聲音,楚驍本打算不理會他,隻是無奈的是,人家現在是雅鄉的使臣。作為大羲國的親王,他還是不能失了禮數。
停下腳步,楚驍轉過身來,渾身氣勢驚人,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使臣,說:“是許久不見,紮爾多,不知上次沙場一別,你的右手可還健在?”
被叫紮爾多的使臣臉色一變,腦海中閃過一段痛苦的回憶,不自覺握起了拳頭。
雅鄉人的禮節簡單,沒有大羲國這麼繁瑣。但是身為使臣,紮爾多在來之前,還是學習了一些大羲國的禮節的。
但是麵對楚驍,紮爾多腦子裏的那點禮節顯然不夠用,但是楚驍渾身上下散發的壓迫感實在是太過強大,紮爾多就算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還是隻能訕笑著應承下來。
“當然,不光健在,而且還能再次揮舞巨斧。”
“是嘛,看來當時本王不應該心軟,看你現在還耀武揚威的樣子,想必是教訓地還不夠。”
楚驍說完,再也無心與紮爾多多言,一句告辭的話也沒說,扭頭便想離開。
恰好這個時候楚朝暉從不遠處走來,紮爾多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心中想到了自己來此的目的,便快步走到了楚驍的麵前,攔住了他。
“時間已經不早了,今晚大羲國的皇帝要設宴招待我等,燕王殿下為何不留下來一起?”
楚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本王的王妃還在家中,而且這次父皇宴請你們,是為了盡地主之誼,少一個人不少。”
“此言差矣啊燕王殿下。您可不光是大羲國的楚大將軍,您還是大羲國的親王,是皇帝的兒子,怎麼就不能盡地主之誼了呢?”
紮爾多說話間,眼睛一直往楚朝暉的方向瞟。
眼看著時機已經成熟,紮爾多也不管楚驍是不是要回應他,開口就大聲往楚朝暉那邊招呼。
楚朝暉還沒走近的時候就聽到了紮爾多在那挽留楚驍,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便同意了紮爾多的提議。
“可是……”楚驍欲言又止,卻知道自己不能拒絕。
與此同時,紮爾多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驚慌失措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對楚朝暉說:“哎呀皇上!在下該死,在下此番進宮,居然忘記了公主殿下沒有跟著在下一同進宮,實在是罪過!”
居然會有使臣把公主忘在身後的?
楚驍眯了眯眼睛,覺得紮爾多撒謊的技巧實在是太過拙劣。
而且,不是說隻有使臣嗎,怎麼一下子又多出了一個公主?
雅鄉的王就這麼粗心大意,敢讓他的寶貝女兒帶著區區幾個人,就來這麼遠的地方?
楚朝暉的想法其實和楚驍一樣,但是自己又不能說什麼。
現在晚宴在即,不可能讓客人自己去接人,但是楚驍又已經成親……
紮爾多明白楚朝暉在顧及些什麼,他扯起一個狡猾的笑容,對楚朝暉說:“皇上,公主殿下是我們雅鄉國最美麗的人,是我們王上捧在心肝上的寶貝。是在下失職,沒有顧及到公主的感受,不知皇上您是否能夠寬恕在下的罪過,親自去迎接公主呢?”
居然敢讓大羲國的皇帝去迎接一個公主?!這紮爾多的膽子也太大了!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楚朝暉眉頭微微皺起,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紮爾多的提議。
但是眼下又沒有別的辦法……
楚朝暉緩緩閉上眼睛,叫來了楚驍:“你出宮去,把雅鄉的公主帶過來。”
楚驍微微一愣,這件事怎麼就落到了他的頭上了?
看著紮爾多的笑容,楚驍覺得這件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而且他現在又已經有了何沉煙,雖然知道何沉煙不是那種輕易吃醋的人,但是楚驍不允許自己給別人可乘之機。
傍晚時分,和一個陌生的鄰國公主走在一起,像什麼話啊?
看著楚驍陷入糾結,紮爾多心中愈發得意,但是表情卻垮了下來。
“唉……我們雅鄉此番戰敗,本意是來求和,卻沒想到,燕王殿下居然這般看不起我們。”說著,紮爾多居然還歎了一口氣,看上去好不可憐。
楚驍覺得惡心,楚朝暉也認為紮爾多是小題大做。
他們倆越難受,紮爾多就越高興,十足的小人心思。
還沒等紮爾多哭嚎起來,楚驍靈光一閃,對楚朝暉行禮道:“父皇,沉煙還不知道兒臣今晚參加晚宴的事,還在府中等我。不如這樣,兒臣讓阿稚回去給沉煙帶個信,讓他們去接雅鄉的公主進宮。”
楚朝暉驚喜地看著楚驍,他怎麼沒想到這茬?
彼時的何沉煙還在百無聊賴地看書,燕王府裏的書她幾乎都看完了,覺得是時候重新拿點回來了。
這麼想著,燕王府的門被蕭稚推開。
何沉煙以為是他們倆回來了,結果卻被告知自己要去參加晚宴。
“什麼東西?”何沉煙眉頭擰成一個結,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可是晚飯都要準備好了,你們怎麼不提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