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沒想到都要離開了還能碰上麻煩,那兩人站在陰影裏,看不清麵容,車夫還以為是什麼普通的公子哥,便嚷嚷著要把來人給趕走:“去去去,這是靖王府的馬車,如若再不識相點滾開,可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著,杜瑩瑩帶著的守衛也應聲出現。
好幾個大男人排成一排,把馬車死死地護在身後。
領頭的一個看那兩個人還不走,想也不想就拔出了佩刀,大聲嗬斥麵前的人:“喂,沒長耳朵嗎?這是靖王府的馬車,我們就算在這裏殺了你,你家父母也資格來管。趁著我們家主子還沒生氣,快點滾開!”
然而他們嗬斥並沒有起到作用,馬上的一個年輕人俏皮地詢問另一個人:“誒~哥,他讓我們滾誒。”
另一個人聲音低沉,像是夾雜著無盡的煩躁,他說:“不要廢話。”
“好勒~”
年輕人歡快地應下了。
領頭的守衛還在那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公子哥,見對麵不聽話,擺足了架勢要上前訓話,他身後的那些守衛也沾沾自喜,以為有人要倒黴了。
但是那些沾沾自喜的人沒想到,最後倒黴的不是他們以為的公子哥,而是他們的頭兒。
隻見那領頭的守衛提著鋥亮的長刀,往前跨幾步就要動手。
他長得五大三粗,敦實有力,在靖王府內,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可是當他提起長刀準備砍下去的時候,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還沒來得及看清對麵的動作,他那敦實的身軀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了那人的麵前。
緊接著,他就捂住膝蓋開始不要命地哀嚎起來。
後麵的人頓時方寸大亂,而罪魁禍首還在那囂張地大笑:“哈哈哈哈哈,真是好孫子,給爺爺我跪下的時候動作真幹淨。”
“阿稚,別鬧了。”另一個人出聲叫住了蕭稚,蕭稚也適時地停下了笑聲。
其他人也在這個時候渾身一顫,瞬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兩匹馬踱步走出了陰影,眾人的眼睛越睜越大,腳步忍不住往後倒退,直到看到馬上那兩個人的麵容。
清俊挺拔的楚驍,即使是板著個臉,也照樣是品貌非凡。
而旁邊笑嘻嘻的蕭稚,雖然沒有楚驍那般冷酷俊美,卻也是開朗帥氣,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小的……參見燕王殿下,蕭大人!”
馬車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聲音,躲在馬車內的杜瑩瑩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今晚上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酒樓的雅間內,何沉煙的視線還是不太清楚,隻能看個模糊的大概。
她已經和小鬆互相試探了好一會。
落月刀的刀刃長,隨便砍砍都能起到防身的效果。
但是小鬆很明顯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在長久的對峙當中已經摸清了門道,知道何沉煙現在肯定看不太清楚,於是打起了擾亂視線的主意。
經過幾次試探和交手,何沉煙的衣裳已經被劃出了好幾道口子,溫熱的鮮血順著白嫩的手臂往下滴血。而小鬆那邊的情況要好一點,而且他現在是清明的,還有空騰出手給自己包紮一下。
不行了,這藥效也太厲害了。
何沉煙很清楚小鬆沒有誇大其詞,這蒙汗藥的劑量是真的大,就算是從空間裏拿出了能夠提神的特效藥,但是對於蒙汗藥這種藥物來說,隻要是已經喝進去了,光是提神其實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所以何沉煙之所以還能堅持到現在,一是因為空間的藥,二是因為她強大的意誌力。
“嗬,我可是在試驗台上都能堅持那麼久的人,怎麼可能因為這小小的詭計,就倒在這裏!”
小鬆不明白何沉煙在說什麼,但是他很清楚,何沉煙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現在說大話已經沒用了,你難道感覺不到你身上的傷口正在流血?我可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如果你不想自己死的太慘,就最好乖乖俯首,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我呸!”何沉煙啐了一口,“你是什麼狗東西,也配命令我?”
身體上的消沉不能打敗何沉煙的精神,現在她要用盡全力激怒小鬆,然後再找機會下手。
腦子也越來越遲鈍了,何沉煙已經回憶了好久,終於想到了小鬆為什麼要堅持劃花她的臉。
“嗬嗬,小鬆,我知道你現在的舉動都是為了什麼。”
話音剛落,何沉煙看到小鬆的身軀明顯愣住了,她眼前一亮,知道有效果了,又說:“不就是我長得比你好看嘛。我知道你平時肯定很受歡迎,但是那都是因為那些人沒見過什麼美人,這才見到你就跟見到寶似的。如果他們見到了我,肯定早就把你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閉嘴!”
小鬆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也不想控製。
握緊小刀的手微微顫抖,他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的妒火,把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現在已經不想再顧及什麼計劃了,他現在就要劃爛何沉煙那張精致的臉!
“你這是找死,可怪不得我。”小鬆陰狠地看向何沉煙,舉起小刀就要衝過去給何沉煙一個了斷。
何沉煙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自己僅剩一絲的清明。
隻要解決了小鬆,她就立刻拉著小桃去找個地方躲起來。
已經計劃好了一切,何沉煙一手握著刀一手捏著針,正是蓄勢待發之際,門卻被一個熟悉的黑影撞開。
緊接著,就看見了小鬆的身影倒在了她麵前。
“王爺?”
何沉煙欣喜地呼喚著來人,楚驍被何沉煙此時的慘狀心疼到不敢呼吸,生怕扯動了心上人身上血紅的傷口。
楚驍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把何沉煙緊緊摟緊懷裏。
“真的是王爺啊。”何沉煙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終於放下心來,撒嬌似的地在楚驍的懷裏蹭了蹭,然後囑咐了一句“還有小桃”,便安心地昏睡在了楚驍的懷裏。
當晚,何沉煙做了一個美夢,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臥室的床上。
楚驍一整晚都沒睡,一想到在自己不在的時候,自己的王妃居然受到這樣的屈辱,他就恨不得把酒樓的掌櫃和其他人碎屍萬段。
“早啊王爺。”何沉煙心情很好地和楚驍打招呼,想翻身起床,卻不小心壓倒了自己受傷的手臂。
“嘶——哇好疼!”
何沉煙被疼得叫喚了起來,楚驍趕緊心疼地去將何沉煙扶起,動作輕柔,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