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可真是忍痛割愛了。”何沉煙被小男孩拋出的橄欖枝逗得發笑，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既然你都這麼央求我了，那我怎麼能拒絕呢？”何沉煙笑著答應了小男孩，又站起來對劉晚廷說，“他一直和我在一塊呢，麻煩倒是沒有麻煩，你放心吧。”
劉晚廷已經看出來何沉煙在幫忙打掩護，他也不戳破，恭敬地說：“那就好，燕王殿下還在前麵等著您，那小殿下……”
“我……我跟你走吧。”小男孩本想跟著何沉煙一起，但是聽到了“燕王”兩個字，到了嘴邊的話突然轉了向。
寧願被母妃數落，他也不想去見楚驍這個皇兄。
“你到哪去了？”楚驍語氣嚴肅，對何沉煙擅自離開的舉動很不滿。
“剛剛我被一個小孩子絆住了，不好意思。”何沉煙道著歉，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遮掩。
楚驍和蕭稚不解，她便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蕭稚忍不住笑出了聲，楚驍說：“你碰到的應該是懷真，楚香玉的弟弟。”
何沉煙抬頭望天：“原來他叫懷真啊？你們兄弟倆真是一點也不像。”
“我和宮裏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不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楚驍不置可否，何沉煙突然驚呼一聲，問他：“你說什麼，他是楚香玉的弟弟？”
楚驍疑惑地看著她：“怎麼這麼大驚小怪。”
何沉煙對楚驍平靜的態度表示不理解：“我記得楚香玉就比你小幾天吧？她母妃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又生了？”
要是年紀相差不大還挺正常，但是在自己第一個孩子那麼大的時候又生了第二胎，對身體的影響，以及對第一個孩子心理的影響，或多或少都會有的吧？
“這是皇宮，不是普通人家，妃嬪的兒女很大概率會決定她們將來的地位。”楚驍的話點到即止，但是也不妨礙何沉煙聽得明白。
“有了女兒還生了個兒子，這不就是……”工具人嘛？
剛才還在嫌棄楚懷真的熊孩子行為，現在想來，在這種環境裏長大，能像普通人才怪了。
想到這裏，何沉煙一臉沉重地拍了拍楚驍的肩膀：“真是不容易啊。”
楚驍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但是看她十分篤定的樣子，難得好奇地問道：“你在說什麼？”
“說你在宮裏生活不容易啊，你母……不不不，我說那些妃嬪為了地位真是拚了，哈哈哈哈哈。”何沉煙差點脫口而出“母妃”兩個字，心想楚驍的母妃很早就沒了，說出來不就紮了他的心嘛，還好及時閉嘴了。
“在這宮中，很少有人不會想爭名逐利，就算入宮時是單純的，也會被環境唆使。”
何沉煙點頭如搗蒜：“嗯嗯，我明白，沒有人會允許身邊存在異類嘛。”
楚驍輕笑了一下，對她說：“是啊，求同存異對這裏的人來說隻是妄想，所以要想在這裏保持本心，必須要足夠強大。”
這話意有所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何沉煙“嘿嘿”笑了兩聲，楚驍歎了口氣：“傻也有傻的好處。”
“我很聰明好吧！”何沉煙不服氣，還要辯駁兩句，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小十一，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王妃？”
楚朝暉被一群人簇擁著，站在禦花園水池的旁邊，看向何沉煙和楚驍的眼睛裏滿是笑意。
他還從來沒看到過楚驍和別人鬥嘴，真是稀奇。
“參見父皇。”何沉煙和楚驍行禮。
“參見皇上！”蕭稚跟在他倆的後麵，也彎腰行禮。
“免禮。”楚朝暉把身邊的人都解散，帶著劉晚廷來到何沉煙的對麵，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溫婉的長相搭配活潑的性格，就像早晨剛剛升起的太陽，溫暖卻不張揚。
“我聽說，是你用了一種聞所未聞的解藥，救了小十一？”
何沉煙沒想到皇上上來就會問這種問題，回答道：“是的，那是我在城外偶然結識的一個奇人，他收我為徒，傳授了我一些治療疑難雜症的方法，其中就有方法解開王爺身上的奇毒。”
楚朝暉看著何沉煙，何沉煙也看著他，眼神並沒有絲毫躲閃。
“那你這個師父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種毒就連當朝的太醫也無法完全根治，頂多是幫小十一暫且延續生命，想不到竟然被你出手治好了，不得不說，他的醫術是相當高超了。”
楚朝暉的目光銳利，看著何沉煙的時候不自覺散發出的壓迫感，讓周圍的人都不敢大聲喘氣。
何沉煙像是沒有感受到這股壓力，她行得正做得直，沒有一點傷人害人之心。
她平靜地說：“世間的奇毒千千萬萬，我們的先輩用他們的生命編纂出來的醫書當然是值得用心研讀的。但是這個世界很複雜，還有很多未知的秘密，我師父不過是恰好有解開那種毒藥的方法，而我也正好遇到了他，才能了解到這種方法而已。”
“那你是說，是朕宮裏的太醫們學藝不精，比不上會解毒的你？”楚朝暉眯著眼，突然的發難讓何沉煙摸不著頭腦。
“啊？”何沉煙很坦誠地表達出自己的疑惑，楚朝暉差點笑出聲，但是常年的宮中生活讓他學會隱藏自己的感情。
他又重複了一次：“你剛才的意思不是說，朕在宮裏花了那麼多心思，養的那麼多太醫，都是學藝不精，比不上你恰好知曉的那些秘密？”
何沉煙徹底震驚：“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她求助似的看向楚驍，但是楚驍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說好的情誼呢！他和蕭稚果然是兩兄弟！
沒有幫手，麵對著自己對象的父親，何沉煙隻有實話實說：“太醫們有他們的治療手段，我年紀還小，自然是沒有他們那麼多治病救人的經驗，這次恰好能幫得上王爺，也算是讓我學到的方法有了用武之地。”
“嗯，很好。”楚朝暉對何沉煙的表現非常滿意，“是個懂得謙虛的人，小十一果然沒有看錯人。”
“多謝父皇誇讚。”何沉煙看出來了，這人是故意挑刺的！
劉晚廷看時間差不多了，在一旁小聲提醒楚朝暉：“皇上，已經到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