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何沉煙已經把刀放進了空間，雖然那個空間取用東西的容量有限，但是放一把刀和兩張皮革還是輕輕鬆鬆的。
比起君子如風的劍，何沉煙更喜歡刀。
刀隻有一麵為刃，使用時更加方便，在某些場合威力更大。
更主要的原因其實是——酷！
何沉煙不知道楚驍為何送自己一把刀，但她從未收到過這樣的禮物，所以非常小心地保管了起來。
“我放我衣服裏了，要不要我給你看看？”何沉煙對答如流，說著就要再次撩起衣裳，楚驍趕緊別過頭不去看她：“知道了知道了，在這裏不妨事，可別在別人麵前這樣。”
吳啟浩在大廳踱步，他今日來並沒有穿刑部的官服，一身繁雜的衣衫透著文雅之氣，隻是他臉上的表情不太輕鬆。
昨日在何府，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壓了一頭，還被逼著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承認自己做事有疏漏。而且何沉煙不止讓他丟臉，還輕易破壞了他們密謀了這麼久的計劃。
可以說，如果沒有何沉煙，燕王吃完了他的保命丹藥就應該死了才對。
她一個被何顯貴丟棄的廢物，理應這輩子都這麼無能下去，結果她竟然還知道整個京城都沒人了解的毒藥，還能為楚驍和吳之梅解毒，其中到底有什麼樣的機緣？
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收為己用，那就隻能毀滅。如果不能在暗處調查，那自己就明著來。
吳啟浩表情陰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不遠處，楚驍與何沉煙款款走來，吳啟浩收起臉上的表情，躬身行禮。
“臣吳啟浩，見過王爺，王妃娘娘。”與昨日的矯揉造作不同，今天的吳啟浩聲音特別正常，倒是和他窄小的身形不太相符。
楚驍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淡淡地回了一句：“免禮。”
何沉煙跟在楚驍的身後，紅色羅裙加身，收起了平時的隨性，更顯雍容華貴。與吳啟浩擦肩而過的時候，還禮貌性地朝他微笑了一下，一點也沒把昨天的事情記在心上。
但是這在吳啟浩的眼中，卻變成了何沉煙明目張膽的挑釁，讓他心裏一陣惱火。
見楚驍坐定，吳啟浩立刻命人把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拿上來。
“昨日的事是臣疏忽大意，這才耽擱了燕王殿下及燕王妃的時間，臣懊悔萬分，於是在今日奉上一點小小的心意。”
綢緞包裹的禮盒被人抱在懷裏，看起來分量不小。
“這裏麵是臣特意挑選的名貴藥材，以及一些珠寶首飾。臣不知曉娘娘的喜好，希望娘娘不要嫌棄。”
楚驍看了一眼禮盒，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吳啟浩的東西，冷聲道：“官場上的那一套就不要用在我這了，隻要刑部之後擦亮眼睛，手腳幹淨，便是我希望看到的。”
“是，王爺說得是。”吳啟浩表麵上恭維著，眼眸中卻閃過一絲狠厲的光。他又問道：“那娘娘的這一份……”
“王爺既然不要的話，我的也不用了。”何沉煙順水推舟，她又不愛好什麼金銀珠寶，放在身上還嫌累，索性也不要了。
吳啟浩還沒送出去的禮就這麼被退了回來，太陽穴被氣得突突地跳。
無奈之下，他隻能直接切入正題。
他轉過身，麵對著何沉煙誇讚道：“我聽宮裏的太醫說，王爺您的病十分棘手，他們治療了許久也未見有什麼起色，正是愁眉不展，沒想到這麼棘手的病症竟然讓王妃娘娘治好了，娘娘醫術實在高超。”
何沉煙就這麼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麵露微笑：“吳大人謬讚了，我也隻是恰好手中有這門藥劑，恰好可以幫王爺解毒，要說的話，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都是老天爺的安排。”
吳啟浩在心裏暗自惱火，這毒藥隻有西緬才有，連把這毒賣給他的人都沒有解藥，何沉煙會有？
“娘娘的意思是，這解藥並非出自你手？”
何沉煙還是那副微笑的表情，神態悠然自得：“自然。我隻是在城外居住的那些時日，恰好遇到一個奇人，拜了他作了師父。但是我這個做學生的實在愚笨，沒有學會師父的手段，也就沒有這個能力製作解藥。”
說到這裏，她還一臉悔恨，裝作十分可惜的樣子。
吳啟浩不肯放棄，追問道：“那娘娘實乃王爺的天命之人，竟如此巧合地拿到了這麼罕見的解藥。就是不知娘娘可否告知臣，那位能製造解藥的奇人的行蹤，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如果能讓這樣的人為我國效力，乃是一件幸事。”
何沉煙假裝沉思片刻，抬起頭後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吳大人，我師父神出鬼沒，又喜愛逍遙自在，多半是不喜歡被規則束縛。而且自從他老人家上次離開之後，已經有幾年沒見了。”
她的回答無懈可擊，隻字未提自己會醫術的事情，搭配上她那張清純的臉，效果翻倍。吳啟浩如若再追問下去，就顯得失了體麵，隻能默默把肚子裏的問題憋回去。
“吳大人，你並非太醫館的人，為何如此了解關心本王的傷勢？”楚驍看著吳啟浩賊眉鼠眼，心裏一陣不舒服，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客氣。
麵對楚驍的突然發難，吳啟浩顯然是有所準備，回答的時候從容不迫：“燕王殿下年紀輕輕就已經為我大羲國立下赫赫戰功，助我國國威名震四海，全國上下無一不敬仰您的風采。您此次受了重傷，我輩雖身在刑部，遠離沙場，卻也心係國家安危，心係為國效力的燕王的安危呀。”
嗬嗬，說得義正言辭，還心係國家安危，我看你是巴不得楚驍現在就死在你的麵前！
何沉煙麵上表情不變，內心已經把兩麵三刀的吳啟浩吊起來扔飛鏢了。
楚驍也對他的假好意嗤之以鼻，他在王府裏多呆一秒，王府就多一分烏煙瘴氣。
“吳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本王與王妃還有要緊事要處理，就不多留你了，請回吧。”楚驍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何沉煙也很配合地站了起來，對著吳啟浩做出“請”的手勢。
吳啟浩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被趕了出來，站在燕王府門口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神。
連著兩天在楚驍和何沉煙這裏碰了釘子，他心裏很不服氣。但是楚驍畢竟是燕王，還是大羲國的將軍，屬實惹不起，他也隻好悻悻地離開。
多餘的人離開之後，楚驍對何沉煙說：“吳啟浩在懷疑你，懷疑你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