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客房,樂寒一人離開客棧,沒去別處直接去了花街柳巷,皺著眉頭混進一家看似冷清的花樓,點了個普通的姑娘留下過夜。
睡到半夜,錢滿多喚醒侄兒恢複真顏,弄了團小火製造一場零損傷的小火災,趁亂帶著侄兒回到錢府。
樂寒先兩人半個時辰回來,錢家一屋人得了她被困的消息正想辦法解圍,瞧見一大一小平安歸來都鬆了口氣。
喜多迎上前,從小姐懷中接過半睡半醒的小公子:“小姐回屋睡吧,我送小公子回屋。”
“嗯,困死了!”錢滿多捶捶發酸的肩,打著嗬欠轉身走幾步頓住,回頭對喜多說道:“喜多,明天多備些饅頭和清水。”
“饅頭、清水?”喜多不明用意,狐疑道,“小姐平日不愛吃這些……”
“不是我要吃,是我為王爺準備的。”錢滿多打著嗬欠,眼皮有些沉重,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摸慢走回屋睡覺。
素文跟丟三人,落敗回到東宮麵見太子。
太子不寢殿,書房亮著燈,素文站在門外猶豫,半時才推開門走進書房。
太子坐在書案前,手中把玩著一件東西,瞧著眼熟,素文走到近處才看清那件東西,當下驚訝失態:“主子,這是?”
“你沒有看錯,是稅銀。”太子隨手將早前嬤嬤拿來的東西扔給素文,冷冷道,“查清他們是何人了?”
“對不起,主子……”素文倏然跪在地,低頭順目一幅甘願受罪的樣子,“他們似乎發現了奴婢,跟到客棧後施計逃了。奴婢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將這次的罪的先記得,在沒定宣王罪前一定要找到今天為本宮醫治的人,留下小孩,其他二人格殺勿論。”太子眼裏降下萬年冰封,染涼夏夜的月色清風。
“是,主子!”素文起身,翻看印在金元寶下的客印,上麵印的正是太子押送失手的官銀,這錠金子是那三人留下的?
看太子的神色,三人一定與私失的官銀有關係。
“影風還沒有消息嗎?”太子走到窗前,微微仰頭盯著蒼穹中的星子出神,不知想到什麼愉悅的事情,冷硬的臉有點柔化,冰眸裏開出一朵迎春而盛放的迎春花,柔淡而不張揚。
素文看得出神,一時間忘了回話,等到一束冷光射來才被凍醒,臉上暈開的粉霞來不及收,跟著緊張的心加深色澤,回話也有些恍惚軟語了:“沒有消息。主子還有其他吩咐嗎?若是沒有,素文告退!”
太子盯著素文的臉,眼裏沉得可怕,深邃如淵看不到底,他越是如此,素文越緊張,身子開始輕顫,身怕被看出什麼。
正當素文不知所措時,太子點頭冷冷應了聲:“嗯!”
素文如獲大赦,跪完禮後匆匆離開。
夏日的早晨總是比其他季節喧鬧些,陽光剛將未醒的初露點成璀璨金珠,早起清嗓的鳥兒們振翅歡歌曼舞起來,從一枝落向別枝,驚落一束散珠,無聲潤在土壤裏。
錢滿多難得早起,簡單梳妝一翻,挑了張平凡臉易容,剛弄妥喜多前來敲門,手裏拎著一大包東西,頂著一頭大汗將東西放在桌上咋呼開來:“小姐,你要的饅頭我取來了。”
“你去何處拿的,府中不是有饅頭嗎?”錢滿多從梳妝鏡前離開,走到桌邊挑開還留著滾燙溫度的東西,露出綠綠的荷葉,拆了荷葉,裏麵包著七色饅頭。
“你特意回雪香樓拿的,真浪費!”挑了隻綠色饅頭一口接一口吃下去,味道不錯,許久沒吃過雪香樓廚娘做的飯菜,真是懷念。
接下來是紫饅頭,手剛伸過去被人擋下,荷葉被快速合上,東西被打包好掛在喜多手裏:“小姐,別跟王爺搶食。”
“喜多,你還是錢府的人嗎,怎麼一顆心全向著王爺了?”錢滿多舔舔手指回味饅頭香,瞪了眼胳膊外拐嚴重的喜多,“別愣了,有了饅頭不能沒有水。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喝酒,嗯……給他備一壇吧!”
喜多露出滿意的笑:“我早準備好了,就等小姐出發去刑部大牢看姑爺。趕緊走吧,馬車在府外候著了。”
喜多將裝滿饅頭的包袱拎上,推著小姐出府。
一出錢府,門前立即亮出一輛馬車,錢無情冷著臉從馬車裏爬出來,瞪了眼喜多,然後跳下馬車。
被他一瞪,喜多很緊張:“小姐,我……我沒有得罪小公子吧?”
“誰知道?”錢滿多兩一攤表示不知,大步流星走向不高興的錢無情,點著他拉長的嘴巴笑,“一大早你是要給誰臭臉看?”
“不是要去探監嗎?上馬!”錢無情又瞪喜多。
喜多渾身哆嗦,一個虎跳後退半米怯怯道:“小公子,喜多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嗎?還請明顯,喜多一定誠懇道歉。”
“哼!”下人牽來馬匹,錢無情冷哼一聲,小身子向上一躍落在馬上,小手一奪,從下人手中拿過韁繩單手控馬,空出一隻手探向忍俊不禁的錢滿多,“上馬!”
小小人兒聲音留著童音的清澈卻沒有糯米糕的甜軟,相反多了幾分冷澀,聽上去讓人心中一震生出心疼。不過是幾歲的孩童,卻硬裝出老成,裝久了便換不過來,連撒嬌都不會了,臉上也很少笑。
“小鬼,你該多笑笑!”錢滿多翻上馬背,從他中手奪過韁繩,仔細將他護在懷中淺笑:“要走了,坐好!駕!”
馬蹄聲起,府前濺起微微輕塵,一大一小騎著一匹馬離開,落下還在自信的喜多。
“我知道小公子為何生氣了!”喜多看著馬車恍然大悟,她家小姐是暈馬車的異類,小公子原是為這事生氣,嚇死人了!
“呼!”喜多鬆了口氣,讓人將馬車卸下,策馬追過去。
刑部大牢外,三人被禁衛攔在外麵,宣王雖未定罪卻也算重犯,不許他人相見。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今日到了這裏就不好使了,給了再多銀子,也隻見守門的眼睛亮,卻不見他們鬆開放行。
錢滿多正愁怎麼回事,給她解惑的人立馬出現。
花千弘和呂孔闕一身朝服過來,禁衛見了兩人立即行大禮恭敬向他們請安問好:“屬下下見花大人,呂大人!”
“都是同僚,不必多禮!”花千弘隨性丟來一件物事,被領頭請安的禁衛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