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好鳥

“我有問過她?”秦蕭楚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小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小七縮縮身子,低頭認錯:“是奴才多嘴了。”

“回去找她,送她回府。”秦蕭楚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楚漢樓。

小七看著主子挺拔的身影,半晌才回過神,揣測主子話裏的意思,原來王爺還是很關心王妃。

這樣才好,小七欣喜地駕著馬車原路返回,一路仔細尋找跟留的王妃,照王爺的意思送王妃回家。

馬車剛走,錢滿多和花千弘等跟著男人也來了楚漢樓。三人被引到一處雅間,男人很謹慎地先敲門。

“王爺,花大人和李大人到了!”

“請他們進來!”

屋裏傳來一把慵懶之音,聽上去有些耳熟,錢滿多有點意外,沒想到宴請之人會是王爺,她皺了下眉,跟在花千弘身後進入雅間。

王爺宴請新任官員,這是皇家慣用籠絡勢力的手段,這場宴請不簡單。以花、呂二人人品來看,裏麵的王爺也不是什麼好鳥,所謂臭味相投,有共同愛好的人才會聚在一起。

會是誰?最好別是秦蕭楚。

“花大人、李大人,本王可算把你倆盼來了。請吧,想玩點什麼,吃點什麼隻顧吩咐,本王讓人去準備。”秦闌恣意坐在窗欞上,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紫金夜光杯自飲自酌,興許是天熱,衣衫半退袒露出大半片胸膛。

錢滿多出於好奇,本是打算偷偷看一眼是誰,結果看到慵懶自酌的秦闌,居然還有裸胸福利,她整雙眼珠子都直了,再也移不開目光,一開始的偏見被拋到九霄雲外,就差沒流哈喇子。

好妖豔絕倫的男人,此美男隻該天上有,人間哪得幾許眸。她今夜來對了!

秦闌感覺到有人瞧他,目光火熱,心中一驚,鳳眸微微張大,驚愕地看到行為古怪的皇嫂站在花千弘身邊,目光猥瑣地看著他,心裏頓生厭惡之感。想起那日在宣王府中看到的畫像,他又怒又羞,滿臉都是尷尬之色,下意識將手中酒杯遞給身邊侍候的丫環,慌亂中拉好衣服掩住胸膛。

呃,咋回事,這動作咋那麼像被人非禮的感覺?錢滿多愣了下,腦中驚天雷劈,瞬間明白秦闌的想法,這貨居然把她當成采草女流氓!

錢滿多一臉的不敢置信,錯愕中收回目光,低頭掩飾自己的尷尬。她現在很想對著秦闌大吼一句“老娘不是流氓!”

一邊的花千弘十分不滿她看秦闌的眼神,氣呼呼地捧著她的臉吃味道:“怎麼就不見你這樣看過我,他會比我好看嗎?沒眼光!”

看你才是沒眼光!錢滿多不屑和他說話,丟了個白眼,退避三步之外。

花千弘黑著臉,幽怨地望著她。委屈的小模樣十分可愛,可惜某人眼中沒有他。

“皇嫂怎麼來了?”秦闌讓丫環理好衣服,確定沒有露點後才笑眯眯地湊近錢滿多,不怕死的小聲調侃,“皇嫂可是想我了?”

這丫性格惡劣,變臉比翻書還快,前一秒還一副誓死保護貞操的童真樣,這一秒就成了花場老手調戲路邊大姑娘。

錢滿多抽著臉皮不動聲色退後三步拉開距離,食指指向花千弘粗鄙道:“老娘是隨他來蹭口飯吃,所謂獨蹭蹭不如眾蹭,人多才熱鬧,吃麻麻才香。”

“哦!”秦闌拉長話音,看了眼花千弘狐疑道,“皇嫂與花大人原來是舊識,關係似乎不錯。”

“別誤會,我和他不熟。”錢滿多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很不高興地否認,“今日倒黴遇上黑老鼠,後來被他兩多管閑事擺平了,順道一起過來借你之便請請客表達謝意。當然,客雖我請,單卻是你買。”

“你倒是會算計!”呂孔闕還記恨她當頭一磚,不客氣地拿話嗆她。

秦闌這才注意到呂孔闕頭上帶著傷,詫異地說:“呂大人被打傷了頭?皇嫂所說的黑老鼠好凶悍!”

“凶悍是凶悍卻不是敗黑老鼠所賜……”呂孔闕狠狠地瞪了眼錢滿多,咬牙道,“而是被一潑婦所傷。”

“綠孔雀……”錢滿多盯著呂孔闕笑容可掬,“以後說話注意些,要實事求是。”

事實就是你真滴是個惡婆娘,凶悍婦!這話呂孔闕在看到她的笑容後全部吞進肚子裏,一個字也不敢說。

她出言威脅,秦闌立即猜出了呂孔闕頭上的傷從何而來。原來是被她打的,像她的作風。有點意思!

秦闌掩不住笑意,招手讓丫環布菜斟酒,並招呼三人入座:“好了,不說這些。今夜是來尋痛快的,別自找沒趣。三位請坐!”

錢滿多自是不客氣,隨意坐在秦闌對麵,花千弘居右,呂孔闕居左,四人剛好湊成一桌麻將。桌上已經點好幾碟點心,主菜沒有上。

秦闌招手讓丫環下樓傳菜,並拍拍手掌,當他三聲掌落,東處紅紗帷幔之中傳來輕脆琴音,幔紗之後坐著名女子,曼妙身段隱約可見。纖細十指如蝶,靈動飛舞於七弦琴間,天籟之音如山間流水緩緩從琴中流淌而出。

三個男人聽得如癡如醉,唯有錢滿多興致缺缺,將全部心神集中在秦闌和呂孔闕身上,手中抱著寫生繪本,簡單地勾勒出人物線條,先是秦闌依窗露胸的絕色,再是頭纏白紗的嬌豔綠孔雀。

“寶寶,你在畫什麼?”花千弘聽了會兒,目光還是落在最在意的女子身上,看到她拿著畫紙描描寫寫心生好奇,於是把整個腦袋湊過去觀賞。

畫上隻有細條勾出的框架,花千弘沒有看明白。

“去去去,一邊聽琴去,別打擾我!”錢滿多趕蒼蠅似的揮揮,一巴掌將人推開,隨便正正他的臉,讓他眼睛對上東麵彈琴的女子。

兩人對話打擾了其他二人聽琴,秦闌這才想起眼前的皇嫂才藝名動天下,琴棋書畫天下一絕,少有女子比得過她。他還從未聽過她的琴音,今夜是個機會洗耳恭聽一回。

“聽聞皇嫂擅琴棋書畫,不如今日小彈一曲,讓我們一飽耳福,如何?”秦闌揮揮手,紗幔後琴音停斷,有女子掀開紗幔從裏麵走出來。

女子一身白衣如雪,素紗遮麵,露出一雙皎皎明眸,淺淺笑意淡在眸中,有禮翩然而致錢滿多身前,做出邀請:“王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