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爆料太狠

兩人趕在入夜前回到昭京,入城後,錢滿多帶著喜多回到雪香樓。

此樓純屬掛羊頭賣狗肉,表麵上是一家高大尚的繡樓,坐樓繡娘十數人,個個貌美如仙,繡工堪稱天下一絕,專接大富人家的買賣,繡些繡屏、絲絹等,而且限量定做,想要從她們手中得到一件成品得提前排隊預約。實限上,此處正是江山美男誌的編輯部,所有畫、稿都出自此處,十數繡娘一月總有那麼三兩天停業,著手排版之事。

繡樓前掛著兩串長燈,燈都亮著,唯獨掛在右邊的長燈首燈未亮,錢滿多知道是她們都回來了,就差她一人。辦事效率不錯,這個月得給她們漲工資了。

錢滿多滿意地點點頭,用重三輕二的節奏敲門,這是她們特有的暗號,防止官府找麻煩。

“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位紅衣姑娘,看到門外的錢滿多愣了下,戒備地問:“姑娘有事嗎?”

“哦,原來是新來的蜜娘,裏麵請吧!”沒等她搭話,紅衣姑娘眼尖地瞧見立在她身後的喜多,這才了然地微笑,為兩人讓出門來邀她們進屋。

這張礙事的臉!錢滿多錯敗地苦笑,也不解釋,跟著紅衣姑娘入樓。身後的喜多慢半拍地做起解釋:“袖紅,她不是蜜娘,是小姐。”

“老板?”袖紅驚詫,捧著燈立在樓梯間回頭看著全然陌生的臉,半晌才點點頭,心有餘悸的說,“原來如此,這張臉做得極好,完全看不出破綻,比千麵蜂的手藝精細。老板,怎麼想起換臉了?”

“這事已後再和你細說。她們都到齊了?”錢滿多不想說自己被坑的事,嘴角抽了三兩下,跟著掌燈的袖紅上樓。

袖紅一邊領路,一邊回話:“都回來了,就差老板你了。送來的畫和畫稿都篩選審核過了,挑好了出采之作,老板過目修改後就可以送去批量出版了,趕在發書日出貨。”

“對了,差點把這事忘了。”袖紅很激動,“前些日子畫仿齋的齊公子來過了。”

“齊南飛?”錢滿多皺眉,“他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呀?看著我們生意好,想和老板合作呀。”袖紅神秘兮兮地湊臉過來,在她耳邊小聲道,“來時沒見著老板,齊公子跟缺了魂似的,我看呀,他這哪是來談生意的,分明就是來談情的。若是老板真在,指不定這會兒就有采禮送到府上了。”

“袖紅,你很閑嘛。八卦精神滿滿,要不下個月和千麵蜂換換工作。”錢滿多用食指擢著八卦的袖紅,皮笑肉不笑地施壓懲罰。

袖紅頓時斂了笑,搖身成為愛崗敬業優秀員工,搖頭拒絕她的提議:“老板,袖紅很喜歡現在的工作,缺乏挖掘才能,不適合與千麵蜂交換工作。而且重點是,千麵蜂不會繡活。”

“咚咚咚……”突然樓下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她們的談話。

三人臉色一變,機警地交換眼神。最近她們爆料太狠,惹了不少仇家,被人拿刀喊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錢滿多沉默了會兒,敲門聲依然未停,敲門力道越來越重,好似要將整扇門震碎。

“誰呀?再敲下去,門會破掉。”袖紅憋著一肚子火,怒視樓下,舉著燈盞就要往樓去。

錢滿多把人攔住,示意她禁聲,小聲道:“先別下去,上樓。”

“可是……”袖紅很擔心,怕那人真敲破了門,到時找人修門很麻煩。

“沒事,讓毒蜂下來處理。若是仇家,送他一把毒粉。走吧!”錢滿多狐疑地看了眼樓下,胸口一跳,感覺有麻煩上門,推著袖紅一路上樓。

“錢姑娘,錢姑娘回來了嗎?”三人腳未落地,門外傳來急切的叫門聲,聽上去聲音很熟悉。

他怎麼來了?錢滿多皺眉:“袖紅,告訴他我出遠門了,少則一月,多則三年五載。”

“這……老板你是不打算嫁人嗎?”袖紅苦口婆心勸誡,“老板今年雙十又二,已是高齡之花,終身大事拖不得,我看他人還不錯,家世又好,要不考慮考慮?”

“考慮個屁,紈絝子弟一個,肩不能挑,穿衣都要人伺候,難不成我嫁過去伺候他衣食住行,負責茅廁遞紙換內褲?趕緊把人轟走,不然我將你打包擱他床上。”要不是考慮門外有人候她,錢滿多真心想當一回咆哮帝。

“哐啷”樓下一聲重響,整棟小樓都在顫動。

錢滿多和袖紅聞聲色變,帶著一身怒氣和殺意衝下樓。毀壞私人財產,罪及當誅!

“公子小心,有殺氣!”

樓下黑暗中傳來提醒,一星燈火速來,小擒拿手一左一右以奔雷之勢抓向白衣公子,護在公子身前的年輕小家丁早被人踢到一邊就地滾圈。

“賠錢!”兩聲洪亮的怒吼,震得白衣公子皺眉掩耳。

錢滿多和袖紅手中使力,白衣公子發出聲聲慘叫:“唉唉唉,輕點,疼得厲害,骨頭裂了!”

一邊的小家丁見勢不妙,立即取下腰間的錢袋,就地來了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三人身邊,雙手虔誠地奉上錢袋:“姑娘手下留情!”

“哼!”袖紅冷哼,纖指一勾接了錢袋,解了係繩查對數目。點清後朝錢滿多點點頭,示意賠價和當。

錢滿多這才放手,退到一邊,淡淡地看了一眼淚水拋灑的齊南飛,目光全是鄙夷。還沒到斷骨之痛,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她是真心覺得嬌情和別扭。

齊南飛生得俊秀,屬文弱書生型,估計也就適合聶小倩那種女鬼。偏偏這人還有個雷脾氣,放到以前的二十一世紀,他就是個帶脾氣的小白臉,靠啃老的富二代。她是絕對看不上眼的。

齊南飛顧不上她鄙夷的目光,拿出一方手帕擦幹眼淚,扭身抓住袖紅雙肩問道:“回來了嗎,她回來了嗎?”

“誰……誰回來了?”袖紅充傻瞄了眼錢滿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錢姑娘呀,你們老板錢滿多。”齊南飛很激動,“我聽人說她回來了,剛到昭京。”

丫滴消息夠快呀!這點錢滿多不得不佩服齊南飛,這人雖是個紈絝子弟,交際卻是不錯,上到達官貴族,下到三教九流,他都吃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