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閣
雲瑩等早就得到消息,今日壓根沒有開門營業。
唐暖掀開車簾時,看到停在正門,還很費解,就見這裏圍了好多人,看到駛來輛馬車,大家都在指指點點,“不是說今日妙音閣不營業嗎?我可是一大早就在這兒等著了。”明顯是被通知不營業後,不甘心的,仍在這等著想看個究竟。
“就是,那這馬車是怎麼回事?”
眾人的目光便落在車夫虎英和探頭出來的唐暖身上。
虎英跳下車,他跟在魏長煦身邊多年,仆雖主的性子,也有些內斂,但今兒卻意外的張揚了一次,“今日妙音閣被景王殿下包場了,若有人不怕死的,可以進來一同賞樂。我虎英會恭候在門口!你們有怨氣,也可以朝著我撒!但躺著出去,或是閉眼出去,就怪不得旁人了。”
一句話仿佛驚天雷立刻讓四周安靜下來,耀武揚威的也不敢發聲了,甚至有膽小的開始往後撤步子。
“不知景王殿下包場子邀請的是哪位呢?”一個膽子壯的人揚著聲問道。
這時,馬車簾被掀開,一個妙麗的影子走了下來,唐暖一身淡青色長裙,外罩煙色夾襖,發髻不高不低,妝也隻是淡淡修飾,為原本貌美的容色填了幾分色彩。
“放眼北宣,有此等容色的人……莫不是相府那位?”看客小聲嘀咕。
一旁有人故意挑高了聲音,很是玩笑的語氣道,“都說景王殿下,對太子退過婚的女子情有獨鍾,看這樣子,莫非傳言屬實?”
很快,魏長煦也下了馬車,他本身自帶冷意,狀若有意,又似無意的眸光一掃,嚇得剛剛碎嘴的吃瓜群眾立刻禁了聲。仿佛他們多說一句,都能被景王的眼神殺死。
魏長煦慣常很少理人家閑話的,但剛剛那一句“被太子退過婚的女子”刺中了他的耳朵。
虎英看出主子的不悅,雙手一禮道,“殿下,交給小的處理。”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男人被愣生生拖了下去。
唐暖疑惑的看著魏長煦,以他的性格,就算處理麻煩,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今兒這明顯是殺雞崽儆猴崽子啊!
儆猴又是為了什麼呢?……唐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難不成魏長煦演了這麼一出戲,就是為了讓眾人看到他對她的重視?
果然,就在唐暖一隻腳邁上台階時,有隻手拉住了她的小臂,“平日裏走路就跌跌撞撞的,看著點腳下。”那叫一個噓寒問暖,那叫一個聲音柔和,唐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聲真是從魏長煦的嘴裏發出來的?
驚訝的不隻她一個,還有台階下方滿地的看客們,唏噓聲早就蓋不住了,甚至有人猜測,景王是不是打算得勝還朝後第一件事就是到丞相府提親?
……誰說景王殿下不解風情?誰說他不近女身?這不“近”得很好嘛!
……乖乖!相府嫡女這是賺大發了啊!被景王看上的人,有景王護著的人,誰敢得罪?
預想到魏長煦拉她這動作的後續反應,唐暖還是心虛的瞄了眼台階下麵,得!她都感覺自己得道升仙了,接受萬人膜拜的既視感。
再偏過頭看向某人,嘴角正掛著得逞的笑容。
好容易捱到走進屋子,唐暖甩開魏長煦的手,道,“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反腳將門踹著關上,一把扣住唐暖的肩膀,將她抵在了牆上,滿是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鼻而來。
妙音閣偌大的廳子裏,雲瑩等人原本站在裏側等候,見主子進來了正要上前伺候,愣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一動不敢動,反應了好幾秒雲瑩才擺擺手,眾人垂下頭,倒退著步子出了大廳。
“故意讓妙音閣不對外開放,招來一眾人觀看,你又一反常態的命令馬車停在正門,做這麼一場戲,該不會是為了炫耀我是你的‘所有物’這麼簡單吧?”
魏長煦很是讚許的點點頭,“變聰明了不少。”
她緊著眸子湊上去,“從實招來!”
他促狹一笑,裝模作樣的道,“我馬上要出兵,走之前得幫你在京都立立威,有我的名號護著,那些想動歪心思的人也該掂量掂量。”
換言之,幫她買了一份有他護著的“意外險”。
唐暖越品越覺得不是滋味,“不對啊,這樣一來,誰還敢登門向我求婚?你這明擺著讓我嫁不出去!”她感覺自己像是被蓋了戳的豬肉,有景王的號子在,誰敢靠近?
“這麼著急嫁出去?”他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嘴角牽起一抹弧度,“幾個月都等不急了嗎?本王很快就會回來的。”
又來這套?唐暖甩開他的手,剜了他一眼,“少來這套,都要走了,能挑點兒正經的話說嗎?”彎身下去,要從魏長煦的肩膀下鑽出去,卻被他反手拽了回來。
力度很大的摔在了牆上,唐暖下意識閉上眼睛,還以為會摔得很疼,結果腦後軟軟的被什麼東西搪住了,她回過頭,正看見魏長煦的手墊在那裏。
再回身過來,他已經湊近了,“本王說的,就是正經話。”
唐暖雙眸一滯,心跳不由的加快了。這妖孽今兒真是太神經了!
“……你……”她感覺臉火辣辣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他更加靠近過來,速度之快讓她措手不及,然而反應過來時,唇已經被覆蓋住了。感覺很溫暖,很……踏實。
她濃密烏黑的睫毛緩緩垂落,身體的所有感覺都集中在了嘴上。
下一秒,他撤回了動作,勾唇看著她的反應,唐暖睜開眼,呼吸都有些粗重,麻蛋她活了兩輩子,如今竟因為一個啵啵的動作,被撩得臉紅心跳。真是沒臉見人了!
“還要我再進一步證明嗎?”他不懷好意的笑道。
“打住!”唐暖用袖頭抿了抿嘴,“等一下你是不是要玩笑說,連這點試探都過不了,怎麼讓你放心留下我獨闖‘江湖’?”
沒等魏長煦解釋,唐暖伸出手,“剛剛的事情本就是一場誤會……對我而言,跟臨別擁抱是一個意思的,那個,我要去趟茅廁,我……”
“茅廁在那邊。”在唐暖逃脫他的魔爪,暈頭轉向不知說些什麼,就快撞牆的時候,魏長煦指著她的相反方向。
“不用你告訴!”她猛一甩袖子,快步走了出去。
他目送著,眸底卻閃過數道落寞,“本王這次,當真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