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少爺被關在天牢三年，你見世子之位如今沒有著落，心中泄恨，便謀殺了老夫人，還想要將此事栽贓在大少夫人身上。”白氏拭去眼角的淚，惡狠狠的開口道。
“大人，你不要聽這賤婦胡說，我沒有！”玉氏搖頭，狠狠瞪了一眼白氏，“我心中對老夫人一直是敬愛的，怎會想要去謀害老夫人呢，是這個女人害死的老夫人！”玉氏指向白氏，“一定是這個女人做的。”
阮天祁看著二人狗咬狗，不由的感到有些奇怪。既然凶手挑老夫人去姝兒處後下手，他明顯想做的便是栽贓姝兒，為何這二人卻反其道而行，反倒在這裏互咬了起來。
要麼是凶手根本不知曉老夫人今日會去王秀姝處，著急下手。要麼是這下手隻是一時衝動。
阮天祁看著玉氏與白氏二人，這二人的確是有嫌疑的。
“喚來其他幾人。”胡尚書見二人咬不清楚，便喚了其他幾個通房丫頭上殿。那幾個丫頭個個長得嬌豔如花，十七八歲的模樣，正值豆蔻年華。
胡尚書瞧了這幾人一眼，眉頭緊蹙。這平南侯府侯爺阮居安也有五十年紀，竟然如此貪念美色，金屋藏嬌，令人作恥。
“你們認為，殺害老夫人的人是誰？”胡尚書問話道。
“民婦不知……”
“民婦也不知……”
那群女子輕聲答道。
胡尚書歎息一聲，這幾個女人真是一問三不知。正在此時，一女子卻切切弱弱的走到了胡尚書跟前，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有些疑慮。
“你有什麼想說的，快說。”
“民婦認為，這件事是二夫人做的，”那女子的聲音雖小，卻是鏗鏘有力，玉氏一聽此話，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
“你為何如此說。”胡尚書問道。
“昨日老夫人從大少夫人處回來時說身子乏困，想要歇息，二夫人去了老夫人房中。出來後不久，老夫人便暴斃了。”
“你這個賤人！你胡說什麼！”二夫人上前，直接刪了這女子一巴掌。胡尚書瞧見，連忙喚一旁的官員將玉氏給攔了下來。
“玉氏，這是公堂，休要放肆！”胡尚書道。
阮天祁冷冷瞧著這群女人，她們對質公堂醜陋的嘴臉在阮天祁眼中暴露無遺。阮天祁冷冷瞧著眾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道：“胡尚書，既然他們說了老夫人是回來後歇息了一陣才暴斃，這件事可否斷定與本將軍的娘子無關？”
“阮將軍……這……”胡尚書有些為難，“暫時還不能下定論，老夫人畢竟是中了毒，再還未弄清楚是什麼毒物之前，一切都不能定下。”
阮天祁一聽此話，並未為難胡尚書，頷首。
“胡尚書，這個女人與我有仇才如此說我的壞話，我是去了老夫人的房中，可我去老夫人房中之時，見老夫人已經睡得安穩，便沒有打擾老夫人。這一點，老夫人房中的婢女可以作證。”
“你說與你有仇，你們二人有何仇怨？”胡尚書問話道。
玉氏頓了頓，她道：“這個女人是老爺在京城中瞧見，相中的。當時她已經有了婚約，我將她綁來府中給姥爺做了通房丫頭。”
“好你個心腸歹毒的婦人！竟然敢強搶民女，你可知曉你犯了何罪！”胡尚書一聽此話，暴怒道。
玉氏的臉憋得通紅，她道：“民婦知罪，民婦知罪，可老夫人的死與民婦並無關係啊！民婦在平南侯府中一直勤勤懇懇伺候老夫人，從不敢有半分的懈怠，民婦不敢撒謊，民婦與老夫人的死並無關係！
老夫人死了，民婦心中同樣是心痛的，民婦……”玉氏有些說不下去，低下頭拭著淚。
阮天祁瞧著玉氏這般模樣，心下冷哼一聲。先不管玉氏說的是真是假，玉氏這般模樣倒是令人作嘔。
胡尚書歎息一聲，頭轉向一旁的阮天祁，問道：“阮大人，你怎麼看？”
“玉氏與白氏二人的確有嫌疑，一般的這些通房丫頭哪裏來的這麼大的本事能毒殺老夫人。”阮天祁道。
胡尚書頷首，正要說什麼時，玉氏卻突然開口道：“胡大人，若是老夫人是被毒殺，這件事定是與大少夫人脫不了關係。”
“玉氏，看來你果然是要陷害大少夫人，大人，民婦說得沒錯，這個賤婦她做這些事都是為了陷害大少夫人。”玉氏的話音剛落，白氏張口道。
“玉氏，你這話可有證據。”胡尚書的眼睛掃了一眼身旁的阮天祁，略帶遲疑的開口道。
“大少夫人跟前有一個丫頭，擅長用毒，此事定是與這丫頭有關。”玉氏道。
胡尚書聞言，心中一驚，他回頭看向阮天祁：“阮大人，真有此事？”
“夫人的府中卻有一丫鬟知曉用毒，本官正想要與大人您說此事，”阮天祁道，“那丫鬟名為綠繡，曾為皇上醫治過，是神醫門拓氏的門徒。我想請綠繡前來瞧瞧，老夫人受的毒是什麼毒。
若是大人懷疑綠繡，大可請綠繡前來問話。”
阮天祁的聲音不卑不亢，並未隱瞞什麼。胡尚書心頭也斷然不會相信是阮天祁的夫人犯的事。
原因很簡單，阮天祁如今是朝堂一品武將，有軍功，雖未封爵，但前途無量。平南侯府雖是世代襲爵侯府，但隻是一個二品侯府。王秀姝身為公主，犯不著殺一個婦人毀了阮天祁的前程。
胡大人從未懷疑過王秀姝，隻是按著這程序，王秀姝該來這刑部問話，若是胡大人真心懷疑王秀姝，他自然不會讓王秀姝住在廂房之中，而是讓王秀姝入大牢，身為嫌犯，何必會念及王秀姝是否有身孕。
“如此，請阮將軍將那丫鬟請來吧。”胡大人開口道。阮天祁聞言，點點頭，他站起身子直接離開了公堂之中。
綠繡自然沒有呆在將軍府中，她在公堂外等候著。見阮天祁出來，綠繡心中已經有了判斷。她走到阮天祁跟前，問道：“如何了？”
“你去檢查一下屍體。”阮天祁道。
綠繡點點頭，她今日隨著阮天祁而來的目的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