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咬著牙,淚水早已打濕了臉頰。她心中如何不知曉王秀姝講的都是真話,隻是她不願去承認罷了。
長公主攙扶著皇後,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長公主懂得皇後心思,可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淺月公主的事情既然已經成了事實,就要抓住真凶,絕對不能讓淺月公主白白死去。
“秀姝,你剛才說此事可能不是柳太醫做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長公主問道。
“長公主殿下,秀姝與柳太醫的確如皇後娘娘所說,是認識的。秀姝曾經被綁架的事情長公主您還知曉麼?”王秀姝開口問道。長公主怔了怔點點頭,當時是淺月與柳府之人合謀一起將王秀姝綁架出了琉璃府。若不是王秀姝心中還惦記著她們二人之間的同盟,她早已將此事告知了慶帝。
“自然記得。”長公主回答道。
“當初若不是柳太醫,秀姝決不可能逃出來。當初淺月公主喂了我一種毒藥,害我失去了聲音,柳府有話要拷問秀姝,便喚了柳太醫前來為秀姝醫治。柳太醫宅心仁厚,看秀姝乃一介柔弱女子,不忍讓秀姝在那處受著折磨,便幫助秀姝逃離桃院。”
“柳太醫壓根就不是柳府一夥的,若是一夥,當初為何要助秀姝逃脫呢。”
王秀姝的一番話合情合理,長公主點點頭。若真如同王秀姝所說,柳太醫定是被人冤枉的。但冤枉柳太醫的人又會是誰呢。
長公主歎息一聲,這些事兒她想得有些頭疼。一旁的皇後哭得已經快要虛脫,這裏的艾草味兒熏得又有些難受。長公主咬咬牙,喚人扶起皇後擺駕回了皇後的寢宮。
半路上,王秀姝請求讓長公主讓她見一麵柳太醫。她想當麵問一問柳太醫的情況。長公主思考半許點點頭:“要見柳太醫並不難,此事還得你去。若是尋常官員辦案我自然可以與你疏通這關係,不過現在辦案的人是阮將軍。”
“天祁?”王秀姝一愣,他怎麼會突然成為辦案之人。
見她神色詫異,長公主解釋道:“今日皇上喚了阮將軍與朱將軍入宮,派他們二人全權負責此事,要查個究竟。現在阮將軍可能就在大理寺中,我可以送你過去。”
王秀姝一聽,歎息一聲點頭道:“好吧。”
長公主將皇後送回了寢宮,囑托宮人好生伺候著。與王秀姝二人一同來到大理寺。大理寺門衛森嚴,二人站在朱漆門前等待著門衛的稟告,不一會兒就見到阮天祁與朱樂灝二人的身影。
阮天祁看到王秀姝時眼中有一抹詫異,他沒有料想到王秀姝竟然會來到這裏。他走到王秀姝跟前,輕聲問:“姝兒,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見柳太醫的。”王秀姝回答道。一旁的長公主見人已經送到便也不再多留,她與阮天祁與朱樂灝二人打了招呼後便離去。阮天祁眯起了眼,今日他本是陪著朱樂灝在京中與尚書大人小聚,卻在聚會時突然收到皇上的詔令。
昨日淺月公主在宮中受人毒害。柳太醫已經被押入了大理寺中等待審問。皇上要讓阮天祁做的就是審問柳太醫。他正在問話的途中,卻聽門衛來報,王秀姝此時在大理寺等著他。
“你來見他做甚?”阮天祁開口問道。語氣中頗為不滿,雖然他審問了一番柳青河,覺得此事與柳青河並無太大關聯。但他沒有想到王秀姝竟然對此事如此在意。柳青河入獄與王秀姝有何幹係呢。
“我有話想要問他。”王秀姝回答道,“天祁,你先讓我見見他,其餘的我回去之後再與你說。”
阮天祁思考半許點點頭。他自然不會阻攔王秀姝見柳青河。隻是心中略為不爽罷了。阮天祁帶著王秀姝來到牢房之中,大理寺的牢獄陰冷無比,王秀姝跟在阮天祁身後,牢獄兩旁關押著重犯,他們的眼神已經死去,呆愣的看著王秀姝與阮天祁二人。
王秀姝走到牢獄深處,終於在一處陰暗的牢房之內瞧見了柳青河,柳青河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原本平靜如水的目光在瞧到王秀姝的這一刻閃出詫異,他來到牢獄旁邊,輕聲道:“秀姝,你怎麼來了?”
聽到秀姝二字時阮天祁的眉頭緊鎖,這個呼喚未免太過親昵。這柳青河簡直沒有將他這個正牌相公放在眼裏。
“我知道淺月公主中毒的消息,我想問問你,此事是否跟你有關係?”王秀姝輕聲問道。柳青河餘光掃向一旁的阮天祁,他嘴角揚起一抹笑,反問王秀姝:“若是我說沒有,你會相信麼?”
“我相信。”王秀姝的回答沒有半分的猶豫。她知曉柳青河絕不是那種人。柳青河聞言卻笑出了聲音,他指了指身旁的阮天祁:“可是阮將軍卻很懷疑我啊。”說著,柳青河聳了聳肩。
“那是因為你不配合我。”阮天祁道。
王秀姝目光瞧了一眼身旁的阮天祁,她歎息一聲,輕聲道:“你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我想問你一句實話,此事與柳府到底有沒有關係?”
“此事與柳府並無關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恐怕做這件事的人會讓你們覺得此事與柳府有關係,從而在其中挑撥,坐享漁翁之利,而我不過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我連想要害我的人都不知曉,真是可笑。”說著,柳青河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
“那你心中可有思緒?”
“毫無頭緒,我每日都在南平宮內,負責為淺月公主熬藥,這藥我時時刻刻都瞧著,並未發現有人在藥中動了手腳,但卻被人在藥罐中發現了毒。我真是百口莫辯,可能這輩子也出不去了。”說著,柳青河聳了聳肩。雖然是無所謂的態度,可語氣之中卻盡顯無可奈何。
“既然你是被陷害的,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你不要灰心。”王秀姝開口道,柳青河曾經救了她的性命,她不能看柳青河白白冤死在牢獄之中。
柳青河聽著王秀姝的話,內心卻泛起異樣的情緒。他看著王秀姝,眼神之中溢滿了深情:“秀姝,能在死之前見你一麵我已經心滿意足,除此之外別無所求。你也別為此事操心了,在背後操弄之人一定不是你能對付的人。既然他能做到悄無聲息的下毒,其中的厲害關係你我都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