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姝眼瞧著三人走到一處偏房,她並未跟上去,而是與綠繡一同回到了金烈風曾為她們安排的住處。阮天祁自然也離開了,王秀姝瞧著他的背影心中卻含著一分苦澀。
阮天祁的腳步如此匆匆,王秀姝心裏清楚,他雖表麵上不說,可他心中還是惦記著長歌。王秀姝一路上沉默著,剛走到門口,卻是瞧見一少年在門外走來走去,麵色焦灼。王秀姝遠遠便認出了他,此人正是李元景。
王秀姝上前喚住了李元景,李元景回過頭,麵露喜悅。他朝著她們走來,俊美的容顏綻放著燦爛的笑容:“秀姝姐姐,綠繡姐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你在這裏一直等著我們?”綠繡問道。
李元景點點頭,他剛收到消息便想去正殿處尋找他們,卻是在正殿外被人攔了下來。李元景毫無辦法,隻得歎息一聲,依依不舍的離開正殿。他來到王秀姝的住處等著,這一等便是等了兩個時辰。
“師傅沒有喚你前去說話?”王秀姝問道。李元景搖搖頭,有些不解的看著王秀姝:“阮叔為何要喚我前去說話?”他反問道,語氣中帶著疑惑。
王秀姝與綠繡麵麵相覷,看來李元景還不知曉金烈鑫此事。王秀姝不知曉如若李元景知道自己可能是金魏王爺時他該如何麵對,她遲疑片刻,輕巧的避開了這個話題:“元景吃飯了麼?”
“晚膳還沒用呢,正打算吃時便聽聞你們回來的消息,但你們回來的如此之慢,我等了好久。”李元景嘿嘿一笑,王秀姝見話題糊弄了過去,心中也安了心。正當此時李元景的肚子“咕咕”一叫,不說還好,這一說吧,李元景的肚子還真就餓了。
李元景麵色一紅,一旁的綠繡掩嘴偷笑:“進來吧,我去煮點素麵咱們湊合著吃點。”
李元景點點頭,隨著王秀姝與綠繡二人一同入了院子。有幾日沒回這小院,院中落葉已經堆滿了地。這院子在王秀姝來時本就無人居住,王秀姝來了之後才有灑掃小廝每日前來打掃,如今二人離去已有幾日,想必那些丫鬟小廝們偷懶了罷。
綠繡讓二人在客廳裏坐著,自己去了膳房準備宵夜。此時的王秀姝比起吃飯她更想好好的睡一覺,她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可如今李元景因擔心二人前來,王秀姝自然不好怠慢他。
“秀姝姐姐,我聽阮叔說你們是被抓去了都城是麼?”李元景問道,“是阮叔將你們接回來的麼?”
王秀姝點點頭,神色中閃過一絲詫異:“師傅是如何知曉我們在都城的?”此事她本想問問阮蘇笙,她雖然知曉阮蘇笙神通廣大,卻是沒有料到他判斷如此準確。提到這個,李元景的臉上燃起憧憬的神色,語氣中滿是驚歎:“秀姝姐姐你不知曉,這長陽殿中有好些奸細,就連灑掃丫鬟與小廝也有奸細存在。”
“哦?”王秀姝眼角上揚,她自然是知曉此事的,她也準備想把此事告訴金烈風,不過如今瞧著李元景如此興奮的神情,她也料想到,此事定是被阮蘇笙查出。
“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我與師傅在幾日前曾經瞧見一丫鬟……”李元景將事情緩緩道來,王秀姝原本沉重的眼皮也因他的話來了精神,他敘說的很是仔細,從他口中王秀姝知曉了事情的始末。
他與阮蘇笙二人曾瞧到一丫鬟曾鬼祟的傳遞紙條,阮蘇笙將此事告知金烈風,金烈風將這丫鬟關押起來拷問,雖是沒有問到什麼,但二人還是從她的身上搜尋到不少的信息。阮蘇笙模仿著丫鬟的筆記寫了一張紙條放置在那丫鬟曾傳遞信息的磚瓦中,阮蘇笙寫的字條上卻是隻有一字:逃。
金烈炎派人嚴守長陽幾處宮門,果真在一處宮門外瞧見一神色緊張的小廝,急急忙忙想要出城。比起那丫鬟這小廝卻孬種多了,嚴打沒多久此人便都招了出來。將他知曉的細作都通通寫給了金烈楓。
金烈風瞧著宣紙之上的人名,他數了數,竟然有二十餘人之多。金烈風很是憤怒,將這些人通通抓起來嚴刑拷問,他們告知金烈風自己是金烈炎的人,也告訴了他如今王秀姝與阮天祁二人已經被金烈炎手下的人抓捕到了都城。
“這些人都是怎麼招的?”王秀姝不禁略感到吃驚,按理來說身為細作定是家人在金烈炎的手中,他們為了保護家人自然寧願死也不肯招,正如同起先那丫鬟一般。
“這正是阮叔的高明之處,那些人起先是寧願死也不肯招的。”說著,李元景忍不住讚歎一聲,對阮蘇笙的崇拜他又加重了幾分。
“是用的什麼方法?”王秀姝繼續問道,看著李元景滔滔不絕的講述著,王秀姝聽得也來了興致。
“阮叔將那二十分分別關押著,一一審問……”李元景說著,不禁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當時的他站在阮蘇笙的身前,他與阮蘇笙在這牢房之中足足呆了五個時辰,這些小廝丫鬟依舊嘴硬著不敢招。
牢房之中傳來鞭打的聲音,小廝丫鬟們哀嚎著,口中卻是大喊著冤枉。阮蘇笙歎息一聲,他知曉這些人嘴緊得厲害,如若隻是皮肉之苦是不能讓他們開口。那個因受了一點苦而開口的小廝阮蘇笙感到興趣,看來派他前來的主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阮叔,咱們要一直呆在這裏麼?”李元景道。他瞧著這些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人們,心底有一絲的憐憫。他們無非也是一些可憐之人,如若生在自由人家,他們又何必做這些勾當呢。
阮蘇笙歎息一聲,金烈風將此事全權交於了他,這對阮蘇笙而言是一個麻煩。阮蘇笙喚人前來,將這二十人紛紛關押在不同的牢房之中,這些牢房相隔甚遠,他們甚至都無法聽見對方的哀嚎聲。
做完這一切,李元景扶著阮蘇笙站起身子,阮蘇笙早年受了腰上,長時間不能站著也不能坐著。如今在這裏坐了如此之久,腰處一陣酸痛。“元景,咱們回去歇息吧,這些人等著明日再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