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祁,我有事情要與你講。”王秀姝道。
阮天祁點點頭,道:“你且說。”
王秀姝將自己與綠繡的逃脫計劃一五一十的告知阮天祁,阮天祁聽著,臉上卻無半分的波瀾。末了,他點點頭:“這是一個好主意。”
王秀姝瞧著阮天祁,將計劃告知阮天祁無非是王秀姝找的一個借口罷了,這幾日來,她與阮天祁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她自然知曉,在短短時間內,阮天祁定是不會忘記長歌與他的情誼,長歌使壞又如何,她曾與阮天祁的恩情並不會因此作罷。
雖然知曉,但王秀姝在瞧到那殘星草時,眼眸刺痛了一下。“天祁,你且說過隻要讓七王爺回到都城後,你便會與我們一同回大慶對吧?”王秀姝問道。
“是的。”阮天祁點點頭。王秀姝露出一抹笑:“隻要咱們能逃回去,再讓七王爺將你帶到都城之中,七王爺就能回到都城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阮天祁不解。他曾聽金烈風說起過,大慶與金魏之間水火不容已有百年,如若被金魏皇帝知曉他是大慶的將軍,金魏自然不會輕易饒過他,如今這金烈炎正是如此想著,想要將他交與金魏封賞。
阮天祁相信,如若不是綠繡在其中周旋,他現在自然已經身處金魏大牢。王秀姝自然明白阮天祁心中的猜想:“天祁,你並不了解如今大慶與金魏的形勢,大慶與金魏已經聯姻,正如同你所看到的,櫻茵公主與七王爺正是聯姻之人,有他們在,自然可以保大慶與金魏的安平。”
阮天祁並不明白王秀姝話中的含義。王秀姝頓了頓,接著道:“金烈炎將你留在王府並不是以此作為要挾,大慶早已知曉你在金魏突然失蹤,慶帝派來使臣在金魏國詢問,給了金魏皇帝壓力,金魏皇帝如若找到你自然也是要將你交還給慶國的。”
王秀姝此話本是她的猜疑,但她讓綠繡在王府四處走動打聽,終是被她聽聞到貓膩,而這貓膩卻是來自一間柴房之中,她瞧見將自己幫來的黑袍男子正與魏丹的丫鬟私會,魏丹的丫鬟問及此事,這男子竟然一五一十將此事托盤而出。
如若不是還有長歌在等著他們,還有與金烈風的諾言,王秀姝甚至覺得讓金烈炎送他們回到大慶莫不是一個好方法。至少在旅途之中王秀姝不再擔憂有人會害他們,還可以更早的見到在大慶的親人,與她的女兒阮青蘿。
“所以如若是七王爺將你交與金魏皇帝,自然可以以此為功,解了金魏的燃眉之急。”王秀姝道。阮天祁點點頭,王秀姝的一番話不無道理。他不由得揚起嘴角,眼眸之中流露欣喜的神色,他眼中的欣喜在王秀姝瞧來卻並不是因為他可以回到大慶,而是因為他可以實現對金烈風的承諾。
金烈風遠在長陽,自然不知曉都城之中發生的事情。如若他知曉,早已將阮天祁送到金魏,就不會出現如今這情形。
“秀姝,謝謝你。”阮天祁道,他知曉自己虧欠王秀姝的太多,這些虧欠早已形成他與王秀姝的愧疚。王秀姝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回話,她與天祁之間何時需要如此客氣。嘴角流露一絲苦笑,王秀姝輕聲道:“如若你真的想感激我,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喚我姝兒吧。”王秀姝道。這是阮天祁一直以來對她的稱呼,她好想再聽一次。
“姝兒。”阮天祁輕聲喚道。這聲“姝兒”王秀姝等了許久,一絲酸楚突然湧上鼻尖,王秀姝站起身子,她轉過背,輕聲道:“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阮天祁瞧著她的背影,他雖看不見王秀姝的神情,可他確是覺得此時的王秀姝正在落淚。不知怎地,他心中一陣悸動,他伸出手想要觸碰王秀姝,手指在觸碰王秀姝的前一刻卻突然僵住。他該如何安慰與她?阮天祁卻突然沒了主意。
王秀姝歎息一聲走出了阮天祁的客房,她與阮天祁本是夫妻,如今卻是分床而息。王秀姝知曉,阮天祁的心還未接受她。
過了一日,王秀姝三人正在客房中百無聊賴之時,宛如卻是走了進來。王秀姝對宛如沒有絲毫的好印象,宛如身後跟著一眾小廝,他們抬著一木箱走近屋子。宛如溫婉一笑,如同熟人一般走上前親切的與王秀姝等人噓寒問暖。
王秀姝與阮天祁麵麵相覷,他們不知曉這女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阮將軍,王夫人,最近天氣轉涼了,我見你們呆的屋子柴火似乎不夠,特地將我府中的精炭給你們帶了過來,順帶還帶著幾床棉被,馬上要過冬了,可別凍壞了你們。”
宛如說著。王秀姝瞧著她,她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和善,與昨日居高臨下的模樣格格不入。王秀姝恍然大悟,這宛如是想來討好他們。如今他們是所謂的金烈炎的客人,王秀姝又身為大慶公主,阮天祁更是大慶的將軍,他們的身份自然高過宛如。
宛如何其聰慧,昨日她的丫鬟無禮與綠繡,她害怕自己會重蹈魏丹覆轍,特地前來與他們示好。今日一早,魏丹的兩個小皇子便搬離了魏丹的院落,此事在王府中鬧得沸沸揚揚,小皇子的哭泣聲更是淒慘了得。
王秀姝不禁油然而生一個想法,這事情是否是金烈炎故意作秀給綠繡看的,綠繡與王秀姝也是有著相同的想法,但金烈炎卻是打錯主意了。他做的事並不能讓綠繡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綠繡對兩個小皇子並無恨意,相反的,她因此而有些厭惡金烈炎的絕情。
以此之道還自彼身,她因為魏丹而失去孩子,所以金烈炎要讓魏丹也嚐嚐失去孩子的痛苦,這樣的做法真正受傷的唯有那兩個無辜的孩子罷了。在這麼小的年紀離開了母親,他們往後的日子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