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天剛拂曉,綠荷便在賬外提醒王秀姝:“夫人,我們該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這便是大戶人家的規矩,晨昏定醒,不能耽誤的。王秀姝應了聲,聽見綠荷和紅袖去給她準備洗漱用品了,便也準備起來。
睡的迷糊的阮天祁卻是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很是不滿意:“不去,姝兒再睡會兒。”
在小牛村時,他每天可都是讓姝兒睡的日曬三竿才起來的,這還早的很呢。他實在是不舍得姝兒這麼早就起來去請什麼安,難道老夫人這麼早就起來了?
王秀姝看著他這孩子氣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這個男人這樣可愛的一幕還就隻有她能看到,真好!
“昨天綠荷跟我說過了,說這是候府裏的規矩。每天早上卯時都要到鶴鳴堂去給老夫人請安,所有的女眷都要去,想著今天老夫人應該會讓我再認認府裏的女眷。”
昨日他們剛回來,來的也都是柳飄飄等人,想來今日那些庶出的弟妹也都會來。綠荷說老夫人向來是喜歡早起勤快的後輩,她今日是肯定要去,而且是要早早地去,可不能讓人詬病。
王秀姝這麼一說,阮天祁自然是也明白的。老夫人讓綠荷來晴風院想必便是這樣的意思,提點他們夫妻倆一些注意事項,免得給人找茬的機會。他們自然不能拂老人的意,於是阮天祁也跟著起來。
“你咋也起這麼早,還睡會吧。”王秀姝見他也跟著起來,便把他按下去讓他繼續睡。
阮天祁將她抱在懷裏偷了個香,然後便開始給她穿小衣,嘴裏還順便解釋道:“今天第一天請安,我陪你你去。昨日柳氏的人在我們院子裏吃了虧,今天肯定會想著在老夫人的麵前找回場子,我擔心你會受委屈。”
這樣的話,阮天祁說的隨意自然,但是王秀姝聽了卻是感動萬分。這個男人嗬,還真是隨時都把她放在心上。於是,便抬頭在他的臉上印了個水印,以示自己的感謝。
卻不想阮天祁幫她穿小衣的手一頓,摟著她就是一陣狂啃。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要是還在小牛村,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你。”
聽的王秀姝又是一陣好笑,來了候府,做什麼事情都有丫頭侍候,就連夫妻倆的房事也會有丫頭幫忙端水換床單。夫妻倆很是不習慣,昨晚就把守夜的綠荷給轟出了房門外,並囑咐以後夜晚沒有叫喚她便不用出現,想到昨晚阮天祁那黑的能滴墨的臉,王秀姝很是沒良心地笑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難道你喜歡讓人就這樣聽牆角?”若她願意,他倒是不介意臨起前再來一發,要知道他是怎麼也要不夠她的。嚇的王秀姝趕緊從床上滑下來,順手再把自己的小衣穿好。
這時,綠荷和紅袖正好一人端著一盆水走進來,見王秀姝滿臉通紅,綠荷是一臉的了然,但是紅袖年紀略小便有些不明所以,盯著王秀姝看了好久,最後還是綠荷拉了她一把,才讓她收回了目光。
綠荷服侍完王秀姝,卻見阮天祁也似乎要一起出門,便有些有解地小聲問著王秀姝:“大少爺可是要一起去鶴鳴堂?”
王秀姝點點頭,綠荷有些愕然,似乎有些不相信。候府裏的男人,還真不少,但是像大少爺這樣疼妻子的還真是不多,大少夫人可真是幸福。綠荷是真心替王秀姝高興的,有大少爺這樣寵著,想來候府看低他們晴風院的也能少一些吧。
當阮天祁和王秀姝一些出現在鶴鳴堂時,所有人都像綠荷一樣的驚訝。倒是秦老夫人詫異過後,便暗自點頭,難得看到有小輩這樣相互扶持的,有情有義的人才能幹大事。
“見過老夫人,”阮天祁拉著王秀姝的手,跟老夫人見禮。秦老夫人點點頭,示意身邊的人給他們夫妻二人看座。
因為阮天祁執意要來,所以兩人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到這裏已是最後了。聽到老夫人說看座,下人為了難。現有的座位都坐滿了人,如果再加座的話就隻有末座一邊還能加一個位置了。
可是依阮天祁候府嫡長子的身份,他應該是坐在老夫人下手第一個位置的。
下人很為難,氣氛很尷尬。很顯然,老夫人也意識到了這樣的尷尬。她朝王秀姝招了招手,要王秀姝與她同坐,又讓下人把椅子加在阮天銘的身邊。
可是阮天銘卻是不樂意了,他一臉嘲諷地看著阮天祁說著:“大哥,你也真是的,來給老夫人請安也能遲到,現在隻能請你委屈一下坐在最末了。明天早些來,還能占個好位置。”
平時阮天銘是基本上不踏足鶴鳴堂的,可是他今天想來看王秀姝的笑話,所以便早早地來了,隻是沒相到阮天祁也會來,詫異之餘,又發現了這一個能嘲笑阮天祁的梗,頓時便得意起來。
阮天銘的話引得他的同胞妹妹,也就是候南嫡出大小姐阮青靈輕笑出聲。阮青靈昨天受好友相邀去遊湖了,一回來便說哥哥受了委屈,當即便吵著要為哥哥報仇。
此時見哥哥諷刺阮天祁,便第一個出來助陣:“就是,真以為回了平南候府,自己就是個貴族大少爺了,這譜擺的可是連我們這些嫡出的都望塵莫及。”
阮天銘兄妹二人的話,似乎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共鳴,秦老夫人有些尷尬,也明顯地有些不悅。她瞪了一眼柳飄飄,好好的一對兒女被她教成了這樣,可是柳飄飄低頭斂眉,全當沒看見。
“論身份,我才是嫡長子,你娘隻不過是續弦填房,我娘才是正房原配。日後入了祖墳去了地下,你娘也是要向我娘行妾禮的,我不知道你娘是怎麼教你的。但如果候府裏連個嫡庶概念都分不清楚的話,我想或許應該請老候爺上道折子,請求今上派個有經驗的教養嬤嬤來好好地教教府裏的子孫,免得以後出門讓人笑話平南候府。”
阮天祁走到阮天銘的麵前,二話不說就將他給提起來放到地上,然後自己走到原本阮天銘的位置上坐下來,又把王秀姝拉過來坐在下人加的位置上。
他的話提醒阮天銘和阮青靈,他們這些年的嫡子嫡女身份都是因為矮人一等的。阮天銘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但是想到昨天阮天祁那變態的力道,他又縮了回去。
他願意忍可不代表阮青靈也願意忍,她是嫡出大小姐這一點毋庸置疑,要知道這些年他們兄妹幾人可是靠著嫡出身份才能欺壓府裏的那庶出的。
今天若真讓阮天祁的這番話落實,那以後他們兄妹就得屈居他阮天祁之下,這是兄妹倆不能容忍的。
“你胡說!我娘可是平南候府的正牌夫人,是我爹八抬大轎抬進候府的。你娘算什麼東西,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賤人,也想淩駕我娘頭上。”
“靈兒!”
“放肆!”
柳飄飄大驚地喚了一起阮青靈,同時發怒出聲地還有秦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