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130.交鋒-師父壽宴

“公主,曹公子來接您了。”丫頭過來稟報的時候,茶兒正好上妝完畢。

“快請進來吧。”茶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裝。

曹華雄進來的刹那間愣了一會兒,眼前的人兒真好似天上的仙人:淺青色的拖長宮衣將原就苗條勻稱的體形拉長,橫在雙臂間的絲帶更為這一抹淺青色增添了些許飄逸,而淺黃色暗花的腰帶上用絲帶係著的彩鈴更是讓她靈動很多,飄逸、靈動、高貴如此完美的統一在眼前這位麗人身上,真是看傻了忠厚的華雄。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茶兒看見呆呆傻傻的曹華雄,又看看周身打扮,詫異的問道。

“哦,沒——沒什麼——”曹華雄趕緊收回眼睛。

如意掩著嘴巴笑道:“曹公子是看傻了——”

聽如意這樣說,曹華雄的臉更紅了,茶兒斥責如意道:“如意,再說的話便要掌嘴了,還不趕緊看看有什麼沒有拿的——”

如意這樣說不僅是讓華雄窘迫萬分,連自己都有些尷尬。

“公主,這一次何太傅是大壽,朝中不少人會去拜壽。很多大人帶著家眷去聚的——皇上命我為公主引路。”曹華雄報告道。

“家眷?”茶兒很疑惑,怎麼還會有女人參加?

“是的,家眷們從側門而入,不入正廳,官員們從正門而入,公主是君,從正門而入,這是規矩。”華雄細心的講給茶兒聽。

“哦。”夫妻兩個,竟是這樣不同的待遇。

“如意——”茶兒朗聲叫著剛剛被自己打發去準備東西的如意。

“是——公主。”如意一路小跑過來,她知道主子這樣的口氣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別忘了給各位夫人準備點東西——”這樣的場合當然要麵麵俱到。

“是——”

隨後去小梅的房間看了看她,交代幾聲便出門去何府。

何府

茶兒正坐在轎子裏閉目養神,忽然間聽到轎外的小廝喊道:“婉玉公主到。”隨後身邊的如意將轎簾。

茶兒掙開眼睛,便看到何濟世攜家眷站在門口迎接,隨即茶兒趕緊欠身走出轎門去攙何濟世。

“臣何濟世叩見公主——”走出轎門的時候何濟世隨即俯身下拜。

“師傅快些起身,今日您是壽星,怎能行如此大禮?”雖然知道這是君臣之禮,但是她一直將何濟世當成另外一個爺爺尊敬。

“謝公主,今日公主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這可是君給臣過生啊,真是莫大的榮幸。

“師傅哪裏話,今日我是您的弟子,師傅過生,徒兒當然要來祝賀。”她理所應當的說道。

“公主快請進——”

茶兒一邊跟何濟世說笑著一邊往裏走,已經來到的賓客看到這樣一位佳人都不由自主的駐足觀望,而當看到她身後的曹華雄的時候才猛然間記起這可是公主殿下,這樣豈不是對公主不敬?趕緊俯首請安,茶兒也笑著回禮,舉手投足間雖是貴不可言,但亦是親近可人。

酒宴很快就開始了,何濟世的很多學生都紛紛向他敬酒,茶兒坐在僅次於壽星的上座頷首微笑,在座的大人見這位皇家公主沒有多大的架子,再加上酒力,不免有些“放肆”起來。

“聽聞公主觀花宴上錦秀山河一舞驚人,咱們在坐的人身份低微不曾看到,真是可惜的很啊—”一個不知名的人借著酒力大聲將心裏的遺憾說出。

“敢問公主,能否再來一舞錦秀山河為咱們這位壽星祝壽?”下麵的人高聲問著。

“何大人,您老是公主的師傅,您讓她跳舞,她一定會跳的——”他們見這位公主隻含笑不語,便從她所尊敬的師傅身上下功夫。

茶兒對身邊的如意吩咐幾聲,如意領命而去,仍是含笑不語。

“諸位今日登門祝壽,本應是老夫招待,公主萬金之軀,這種言論還是適可為止的好——”雖然她極力以徒兒身份自居,但是自己不能忘了她是主子的身份。說罷,便示意府裏的藝人獻藝。

“師傅且慢——今日是師傅的壽辰,婉兒準備了禮物獻給師傅,隻是有個難處——”她阻止何濟世叫人的手勢。

“公主請講——”

“要借師傅家的花園一用。”她含笑說道。

眾人一聽,便知這位公主是要準備跳舞了,一時間忘情的鼓掌,何濟世也笑著說:“花園倒是沒有問題,隻是,我這府裏的花園可是跟禦花園沒得比啊——公主不會介意吧——哈哈——”

“師傅說笑了,禦花園隻有一個,師傅家的花園也隻有一個——何必要比?”茶兒低頭淺笑道。

聽了這話,何濟世不由得一怔,隨即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還是在花園,又一場仙人賀壽上演了。仙樂鳴鳴,舞袂飄飄,配上優雅的身姿,悅耳的鈴聲,仿佛讓人置身仙境。

之前竊竊私語的人群刹那間鴉雀無聲,花園的各個角落沾滿了人,連不進正廳的夫人們都駐足花園,還有府裏的舞姬也正癡癡看著想要模仿,但是無奈,沒有那份神韻,隻能先將她的每一個瞬間暗暗記下回去苦練。

這時的茶兒一個回身,將大大的袖子奮力拋向一棵樹,那樹上有個大大的花團,被袖子一擊,花瓣紛紛落了下來,憑借著輕功飛來飛去,穿梭花叢,轉眼間樹上的大大花團上的花瓣已經凋落殆盡,舞曲也漸近尾聲,這時人們才看到花團裏麵是個大大的壽桃,整個壽桃是用紅白瑪瑙做成的,能夠掛在枝頭也是因為用細細的銀色絲線包裹上,這樣的桃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儼然是天上的仙桃,正當大家驚奇之際,茶兒走到枝頭下麵,將桃子“摘”下,盈盈走到正發呆的何濟世身邊笑道:“原來師傅的院子裏還有一棵仙桃樹?”

何濟世雖然知道這位公主不想把所有的驚喜都攬到自己身上故意說,但是莫大的皇恩讓他抑製不住內心的欣喜,下跪謝恩,聲音顫抖的說:“老臣謝公主——”

見到這位老大人神色激動,茶兒不免有些動容,俯身扶他起身:“師傅毋須如此,這舞是我送給師傅的禮物,這桃子我可不敢居功。這是皇兄親自挑選了紅瑪瑙做成壽桃托我帶來的——”她深知,這何濟世可是皇帝的臣子,這個時候是幫皇兄拉攏臣子的好機會,真真兒是自己搭台,讓皇兄唱戲了。

“皇上百忙之中還記得老臣的生辰——皇恩浩蕩啊——”他聲音顫抖的俯身謝恩,這可真是天大的恩德啊——眾人也深受感染,俯身大喊皇恩浩蕩!

真好,又做成了一件事情,回去的時候她真的是高興啊,不過不能太過火兒,她的身後可是盯著一雙眼睛。

棲鳳宮

何濟世的壽宴過了兩天了,茶兒坐在梳妝台前,如意一邊幫茶兒梳頭一邊抱怨:“都兩三天了,公主送了那麼多的東西給那些夫人,她們連聲謝謝都沒有——”原來跳舞之前茶兒低聲吩咐的便是將自己帶來的東西給後麵的夫人們送去,隨後又聽府裏的下人說公主要跳舞,這些夫人當然要一睹這位送給自己禮物的公主的風采。

“我哪有給她們謝謝我的機會?”送她們禮物可不是為了聽感謝一類的肉麻話,這些人可都是朝裏很多大人的枕邊人,她們要是吹起枕邊風來可是有大用處的,這可比說謝謝實用得多。

“也對,不過公主知不知道,現在外邊不少的人都學著公主,在腰間係彩鈴了,公主一下子譽滿京都了——嗬嗬——”如意高興的說道。

“是嗎?隨她們高興吧——”她可是高興不起來,這兩天的請安她從太後臉上讀不出任何信息,這讓她無法心安。

“姑姑怎麼樣了?”這幾日看到小梅的臉色,真是讓她害怕,她越來越有種要失去她的恐懼。

“不好——曹公子帶來的阮太醫說——”如意含糊著不敢往下說。

“說——說什麼——”茶兒聲音顫抖,很害怕。

“他不敢當著公主麵說,但是奴婢聽說多則十幾日,少則七八日了——”如意哽咽著說不下去。

聽聞這話,茶兒淚如雨下,又有一個親人離開了,怎麼能讓她不傷心難過,她恨自己的無能,眼睜睜的看著最疼自己的姑姑死。

“罷了,怪不得我總是見不著這位太醫的麵——原來——”她極力想要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但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