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好學不殆

入夜,高燦將堆積成山的奏折抱到司行穀麵前的桌案上,冷言冷語的道:“今日奴才眼睛痛,奏折陛下自行想辦法解決吧。”

“嗯?怎麼忽然眼睛痛?”司行穀瞅著他冷幽幽的眼神,打了個冷顫。

“大概是看了不想看的人,便痛了。”

司行穀:“……”

奏折批了一大半後,已經快接近子時了,司行穀上下眼皮不住打架,昏昏欲睡。

高燦躺在一旁的貴妃椅上,手撚著發絲,目光從書上移開,看著司行穀道:“皇上,今日的奏折看不完的話,明日又會有新的奏折,日複一日……”

“嘭。”的一聲,司行穀打翻了手邊的茶盞,她也顧不得了,擦掉嘴邊的口水,繼續提筆看奏折,看著看著她就看到了滿天的星星,即便是下狠心擰著自己的大腿也是無濟於事的。

她看著已經被擰腫的大腿,欲哭無淚的抬起頭,擠出一個狗腿的笑,“小燦燦,我宣你。”

高燦挑眉,“把舌頭理順了說。”

“小燦燦,我喜歡你。”

高燦側了側身,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道:“嗯,我知道了。”

司行穀:“……”你就不能給點正常人的反應嗎?

高燦狐疑的看著她,“還有事?”

司行穀起身,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道:“若是子時我還批不完奏折,就不能睡覺!”

“嗯,這很明顯。”高燦不以為然的點頭。

司行穀咬牙切齒,“子時不能睡覺,朕明日就不能準時起床,不能起床就無法早朝,無法早朝,你這個太監也是要受罰的!”

說著她便一屁股坐在高燦身上,一臉魚死網破的樣子。

被坐之人僵了僵,頓喝:“你整日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圓潤的體積有多重!”

司行穀沉浸在子時不能入寢的悲痛裏,心如死灰已達忘我境界。

高燦已然疼得沒表情:“你這是……嗯……威脅!”

司行穀翻白眼,將雙腳提起,加重了臀部的重量,還左右搖晃了幾下,一直在喝茶的高燦被她這樣蹂躪腹部,有嘔吐的眩暈感,連牙槽都酸了,他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抖,將她抖到了地上。

司行穀猝不及防被摔了個狗吃屎,她顧不上擦臉上的灰塵,正要對高燦破口大罵,忽然發現,高燦臉色略奇異,忽紅忽白,嘴唇緊抿,睫毛微顫。

瞧著他心口還有起伏,明顯還沒有平靜,她愣了。

忽然高燦身上的書掉到了地上,司行穀還沒看清是什麼書,就被高燦迅捷無比的又撿了回去,敏銳如她,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她緊接著高燦的動作,與他擠到了一起。

書頁上皆是彩繪,高燦撐著頭正打算將看過的書頁做個標記,便見司行穀正欣賞著書上的內容,表情勾魂奪魄,頓時書冊便敲在了她的腦門上,“誰叫你也跟著看的,不準看!”

司行穀不服,指著書上上神態舉止惟妙惟肖糾纏的男女道:“為什麼你一個太監都能看,我不能?”

高燦頓了頓,想了個說辭:“你沒長大,看了也不懂!”

司行穀摸了摸腦瓜子,目光追著他手裏的書,“什麼我不懂?比這動作更加晦澀深奧的我都看過。”

高燦狐疑的盯著她。

司行穀皺眉,倘若告訴高燦她六歲便偷看了父皇的《玉房摘要》,為了融會貫通的理解透徹男女奧妙,她甚至偷聽過幾次宮裏人的牆角,他恐怕要瘋掉。隻好妥協道:“誠然我不太懂,但學東西隻學個一知半解很不好,你就讓我看一部分先了解一下好了……”

為了裝懵,她表現得特別純情,手指翻著書中的一頁問道:“小燦燦,你學問那麼高,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這個仙女姐姐可以在上麵?”

高燦眼睛一眯,緩緩勾唇:“這叫鳳在上。”

“哦。”早就知道了!

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秉燭夜看起來。

氛圍和諧的空氣裏,司行穀又指向一處,好學不殆:“小燦燦,這叫什麼?”

高燦一臉高深莫測,知無不言的樣子:“解連環。”

如此這般,他又很文雅的補充了,“夜行船”、“鵲橋仙”、“醉扶歸”等等博大精深的學問。

兩人正看得來勁,忽然殿外想起一道鍾聲,已經是子時了。

兩人忽而想到還有奏折沒有看完,隻得意猶未盡收了看書的心思。

司行穀十分遺憾,壓低聲音對高燦道:“小燦燦啊,這奏折的事兒就拜托你了。”

“奏折沒有什麼問題,隻是……”高燦將她防備的盯著,“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露出這種類似……蕩漾的表情?”

司行穀砸了砸嘴巴,“朕……朕還沒緩過勁兒來,你不要介意。”

高燦將書收起來,叮囑道:“雖然今夜我傳授了你這些不世出的學問,你可以崇拜仰慕奴才,甚至可以垂涎奴才的美色,但你可千萬別打奴才的主意……你不要這麼興奮……不管你用出什麼手段,奴才誓死不從!”

“不……不是啊……朕臉紅心跳加速隻是因為……尿急啊!”

高燦:“……”懶人屎尿多!

翌日,司行穀通過各種手段找到了高燦藏在枕頭下的書,每次高燦有什麼寶貝的東西總會藏在枕頭下麵,也不知是什麼癖好。

當然,高燦已經被他支去司針局宣旨,重新做龍袍了,因為她豐盈的體積,以前的龍袍穿著太緊了,常常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今日早朝的時候,她呼吸困難得睡著了,當著眾大臣的麵打呼,被高燦拍醒的時候,她便將鍋推給了龍袍。眾大臣將信將疑,也不好說她什麼。

“以後不準在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涼一把奪過司行穀手裏的書,臉陰得如同即將下暴雨的天氣,“這書哪裏來的?”

司行穀趴著耳朵,心虛的瞄著沈涼身後的太監!

沈涼嚴肅地看看高燦再看看她,理直氣壯的罵高燦道:“之前帶皇上去逛花樓,現在又給陛下看這些汙穢東西,死太監,你究竟存的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