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做賊心虛

“即便——即便我說不要她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他走了——”

噗……

“殿下!”

聽著蕭摯的低呼,看著司行儒吐出的那一口血紅,沈煜書麵無表情的道,“這一切,明明都應該是你的磨難,為何最後都讓阿酒一個人承受?”

沈煜書自嘲的道:“昭王,你不該有那麼大的福氣,你不值得她一次次的豁出命的為你付出,她真是傻。”

“你這是嫉妒!”司行儒薄涼的笑。

“說我嫉妒也好,說我自私也好,那都是因為我在乎她!”

他拳頭揮過來的時候,蕭摯動了動,被司行儒製止,他閉上眼,承受著沈煜書毀天滅地的怒火,拳頭像雨點般砸下,沈煜書打在他身上,心裏卻也沒有得到半分痛快,“是我太蠢,將她教的太好,才會讓她有如此多的劫難,我恨不能替她受了所有痛苦和委屈……可我無能為力,無能為力——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我跟你一樣沒用。我有什麼資格說愛她,你又有什麼資格?”

這一夜沈煜書打累了,便和他背靠背坐著喝酒,兩個男人躺在地上喝得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之際,沈煜書醉言醉語道:“阿酒,你要挺住,你不是常念叨著要同你夫君去遊曆大海山川,還要去戰場嗎?你還要繼續跟他一起幸福的生活,讓我有機會繼續羨慕嫉妒著……人生苦短,你的更不應該這麼短……”

聽完,沈淩酒沉默良久,才抱著膝蓋道,“我哥說的沒錯,人生苦短,我們都不該這麼短。”

司行儒一本正經的點頭,“我的不短。”

沈淩酒:“……”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開車?

其實那晚,沈煜書還說了別的話,但司行儒沒有告訴她。

沈煜書說:“若這次能找到她,不管她是什麼狀況,請善待她,好好待她。哪怕她瞎了聾了,哪怕她髒了,哪怕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嫁給你,她經曆過許多磨難,可也收獲過最大幸福。所以,嫁給你,她是圓滿的。”

圓滿嗎?

沈煜書的話承載了太多!太多的苦與澀,太多的痛苦與不舍,還有……他對她有始至終的牽掛。

“你怎麼忽然不說話了?”沈淩酒歪著頭問,笑容幹淨純粹。

“今日我還不能帶你離開。”他的語氣有些無奈,眼眸溢出點點恍惚,眉頭無意識的皺起。

話出,他喉結處忽然多了一抹溫熱柔軟。

他身體陡然緊繃,眼眸微縮,眼簾垂下,沈淩酒那紅潤帶笑的小臉兒映入眼簾。

“我知道。”她捧著他的手,說:“你來這裏想來是孤身一人的,莊園裏都是眼線,你這般按耐不住,已經很冒險了。”

“我看到顏司明睡了,才跟過來的。”

沈淩酒點頭,“顏司明說他過生辰的時候會放我離開,你不如按兵不動,等兩日看看?”

“你相信他的話?”

“不相信。”她皺眉,“我總感覺他有些奇怪,但兩日後確實是個很好的契機,你也有時間部署,帶著人埋伏在周圍。”

他頷首,目光不自覺的落到她那兩團愈發嬌挺豐軟的不可描述上,他眼底溢出暗色,有些氣惱,更多……渴!

沈淩酒攏了攏衣襟,“我在這裏耽擱許久了,若他們四處瞧不見我,定要大張旗鼓的找人,你想辦法替你引開眼線,你趁機出莊園去。”

“無妨,這點本事本王還是有的。”

忽然有人靠近,他一把捂住她的嘴,等人走後。沈淩酒試圖張口,熱氣噴在他掌心,手指上嘴唇的觸感變得鮮明起來,溫暖而柔軟地唇瓣間吐出濕意,好像在親吻他的手指。

他眸色深深,捧著她的後腦勺,狠狠親吻了一下,才抽身離開。

“好好照顧自己。”

“嗯。”

他走後,沈淩酒才慢吞吞的拿起地上的魚竿往山腳下走去。

暮色靄靄,入目所及的萬物逐漸模糊起來,夜風吹過,滿山的蒲公英飄起來,美得不可思議,心情好了,就連漆黑的夜都變得詩意起來。

回到莊子的時候,沈淩酒赫然發覺,平日安靜異常的莊子今日竟莫名多了許多人。

她心裏咯噔一聲,不會司行儒被人發現了吧?

按照他的武功修為來看,應該不至於啊,鎮定,要鎮定!不能先露出馬腳了。

路過往日的葡萄架時,她抬眼便看到顏司明正在給葡萄澆水,昨日才下了雨,今日又澆水?他這是有多閑?

變態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解釋。

她想了片刻,一時拿捏不定,難不成他知道司行儒來莊子裏了?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幽幽回過頭,那眼神很是複雜,沈淩酒腦子也跟著複雜起來。

“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看了一眼她空空的魚簍,嘲笑,“一個魚也沒釣到,不是跑哪裏偷睡去了吧?”

“怎麼可能,我就是運氣背。”

他看著她,那眼神很是深奧,忽然他伸手過來,沈淩酒下意識的躲開,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片刻方道,“有根草沾在上麵,幫你拿開罷了,你躲什麼?”

沈淩酒皮笑肉不笑的道:“這都被你發現了?下午本來想去釣魚的,走到桃林裏看到了野兔,結果野兔沒追到,魚也沒釣到。”

“這樣啊?”

“不然呢?還能去偷漢子啊?你這裏有正常男人嗎?”

顏司明雙手負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走吧,我等著你吃飯。”

“哦哦哦。”什麼時候這麼懂禮貌了?

兩人朝前走著,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正麵打聽一下,為何忽然戒備森嚴了,她身邊的男人,忽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手這般涼,我幫你暖一下。”

看著他自然而然的神色,仿佛是臨時起意,沈淩酒想抽也抽不出來,隻能由他拉著。

他模樣很是關切,“看你精神不濟,可是下午捉兔子的時候累著了?”

沈淩酒恍惚了一下,他這平淡的語氣,像是體貼一個未過門的妻子。

沈淩酒覺得越發看不懂顏司明了,她再次用力抽手,他卻不肯,原本腦袋裏忽然想到的事兒,被他這麼一攪和,刹那間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