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醬醬釀釀

有些事越是防備,越容易出事,倒不如順其自然。若天生反骨,不管放到哪裏,也都會造反,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勸小騷包勤政愛民,把大燕帶上富強之路,培養心腹愛將才是明智之舉。

沈煜書在門口看著一行人徹底不見了,才緊閉房門,回到屋內。

“去洗澡吧。”

沈煜書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蘇染點點頭,她也確實累了。

蘇染洗漱好上床後,盡量往裏麵睡,床上有兩床喜被,她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挪一床出來,可如果這樣的話,他會不會認為她不想跟他洞房?

蘇染幾番掙紮後,最終隻拉了一床被子鋪好。

沈煜書洗完澡過來時,發現她睡在內側,小小的一個,給他留了大半塊空間。他放下床幔後才上了床。

兩人躺在床上,喜燭的光亮透過床幔照入床裏,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沈煜書單手枕著頭,閉上眼的瞬間,忽然想到話本子裏的一些台詞,之前沈淩酒沉迷話本子,他也曾翻來看過,描寫都是些無聊的瑣事,一些情情愛愛,非常虛假,一看就是假的,哪個男人有那麼多時間去陪女人做些無聊的瑣事?

可他這樣一聲不吭,又會不會不太好,想著沈煜書忽然掀開被子下床,去書架上找出一個話本子,翻到洞房那一頁仔細研究了下。

上麵的男人挑開新娘的蓋頭後,深情的說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一生我會好好待你,定會讓你做這天下最幸福之人。”

然後——

他接著往下看,嗯,女人很感動,然後男人就開始親親摸摸,醬醬釀釀,急不可耐——

沈煜書悵然的歎了口氣,將書本放回去,寫的什麼東西!

他睡回床上,驚得蘇染一愣一愣的,“你……你怎麼了?”

難道他也緊張?還是說沒經驗?難道會比她的認知更匱乏嗎?難道要她主動?

蘇染咬著唇,既然嫁給他了,是不是就該放下矜持?他記得他說過,他不喜歡太守規矩的女人,相敬如賓一輩子有什麼意思?

這是在暗示她嗎?

她應該像沈陵酒那樣,想要什麼,想幹什麼,直接上嗎?

反正他自家妹子那般,他也沒有嫌棄過,她是不是可以大膽一點?

蘇染這麼想著便起身,跪在床上,說道:“熄——熄燈吧。”

沈煜書一愣,他依言揮手滅了兩盞燈,留下外間的燭火跳動,若是半夜她要起床,也會方便些。

熄燈後,床帳裏雖然黑,卻也依稀看得見,蘇染握緊雙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深吸一口氣,才鼓起勇氣,爬到沈煜書身邊,然後開始動手解開他的衣衫。

沈煜書由著她動作,整個人懵懵的。

蘇染拉開自己的衣帶,褻衣滑落在地,露出曼妙起伏的上半身。

女人肌膚瑩白、身體線條優美、沈煜書眸色深深:“你,你不必……”

“請夫君憐惜。”蘇染打斷他的話。這句話已然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如果都這樣了,他還是無動於衷,她也就放棄了。

沈煜書心尖一緊,看見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絞著被子,這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子,偏偏他還不能拒絕,怕傷了她的心。

沈煜書目光輕輕落在她身上,裏麵幹淨得沒有一點非分之想,他起身,半坐著,將她脫掉的衣服撿起來給她披上,“聽說前兩日你風寒了,洞房這事兒,等你身子好了再行夫妻之禮也不遲。”

蘇染由著他給她穿衣,她手腳冰涼,沈煜書低著頭,沒看到她眸子裏晦暗又哀傷的神色,他修長的手指繞到她麵前給她係好衣襟,剛要退離,蘇染整個人卻撲倒他寬厚的懷抱中,“成全我吧,我……我不想留下遺憾,我的身子已經好了,真的?”

沈煜書身體微微僵硬,她單薄的身體貼著他,讓他很不習慣,溫度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她麵紅耳赤隻是不想留下遺憾,她眼眶濕潤,“你就這麼嫌棄我嗎?夫妻之禮遲早要行的,可你不做,我心裏便始終懸懸欲墜不得安穩,倒不如一了百了。”

沈煜書沒想到她會敏銳成這樣,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即便不喜歡,可他卻有義務滿足她,他微微抬頭:“可是你的身子……”

“我……妾身會盡力伺候好夫君的。”

沈煜書:……這話怎麼感覺有些古怪。

氣氛僵持不下,沈煜書還在猶豫,他要拉她下地獄,一起守望一片無妄的苦海嗎?當初想到娶她,可以讓沈淩酒安心,可眼下,讓他睡一個他並不動心的女人,這跟去青樓有何區別?

可既然娶了她?

他忽然在想他為什麼要一時心軟答應娶她?

蘇染漸漸鬆開他,他的態度已然說明一切,她不想強迫他,她坐回去,抬手擦眼淚,沈煜書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時,目光微微定格,她手上戴著的可是白玉鐲?

他楞了一下,拉過她的手臂,問道:“這玉鐲?”

蘇染咬了咬唇,“這玉鐲是早上,王妃派人送我的,怎麼了嗎?”

沈煜書眸色一瞬間暗沉下來,十幾年前沈煥帶兵路過昆侖時,聽說那一帶的玉質極好,便帶著幾個部下去山上,開采了許多玉石,也是他運氣好,後麵開采到一個天然美玉,渾身通透潔白無瑕,那塊美玉被打成了各種首飾,沈府長房得到了一個玉鐲,二房得了一個發釵,三房是一對耳墜。傅府得了一個玉鐲,文府也有一個玉鐲,剩下的白玉被司行儒拿走了。

沈府長房的玉鐲一直在沈煜書身上,當初他娘親在世時,說是作為大房媳婦的傳承之物,沈煜書一直覺得他這輩子不會娶妻,便將玉鐲作為陪嫁,送給了沈淩酒。

沒想到——

她竟然還回來了!

蘇染手上戴著這個,難道是天意嗎?看著她戴著無比的合襯,沈煜書訝然,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沈淩酒在用這種方式,讓他習慣沒有她的日子,她再用這種方式,告別他,告別他的生活,他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