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母債子嚐

換了沈淩酒她吃這麼點,他肯定會揍她,不——她壓根就不會跟他客氣,想完他笑了笑。

“你笑什麼?”

蘇染摸了摸臉頰,難道她臉上有飯?

沈煜書搖頭,道:“你先去洗漱吧。”

蘇染木楞的點頭,走到屏風後麵,她不時皺眉瞄著床底,這沈煜書究竟知不知道床底有人?他今晚好像並沒有喝太多的酒,如果他沒怎麼喝酒,那麼昭王,文將軍,她爹,還有那麼多的大臣是替他擋酒了嗎?

蘇染開始卸妝,洗臉,做完這一切,她打量著這個以後要常年居住的地方。

屋裏的瓷瓶、寶器等陳設好像都換了新的,書桌前陳設著一對雙喜桌燈……可謂是富麗堂皇,隻是不知這裏以前是什麼樣子?

想著內室坐著的男人,又想到床底還有幾個人,蘇染心裏忽然緊張起來。

蘇染出去時,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要——要洗澡嗎?”

沈煜書徑自拆了發帶,蘇染見他紅衣墨發,麵容在燭光照耀下越發顯得清俊幹淨,抿了抿唇。

沈煜書看著她,轉了轉眸子,“不著急。”

蘇染一怔。

沈煜書怕她誤會,隻得道:“我看你很拘束,也很緊張,不如這樣吧,我們先下一盤棋緩解一下氣氛如何?”

今夜洞房肯定是免不了,她緊張歸緊張,聽他這麼一說反倒放心下來,比較時間耽擱的久一點,昭王發現王妃不見了,必然會四處尋找,哪怕這裏是洞房之地,昭王也不會顧忌,雖然這樣鬧騰了些,總好過,她和沈煜書在床上,幾個人在床底什麼都知道要好上許多吧?

燭光搖曳,燈影晃晃,洞房內隻有輕微的下棋聲。

奇怪的是,外麵也很安靜,這——似乎有些反常啊。蘇染一心二用,下棋難免有些心不在焉,沈煜書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白子,同樣心不在焉。

一局棋下了一炷香的時間,蘇染覺得下棋的氛圍有些沉悶,怎麼說今日也算是個喜慶的日子,她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可是要說的話在之前已經說得差不多,和沈煜書經曆過那麼多,也算是熟悉了,想到要開口,她還是緊張得不行。

沈煜書見她注視著自己,眸光閃爍,粉唇微抿,他皺眉,難道她想休息了?想來也是,她一介弱女子折騰了一天,是該困了。

他先於她開口道:“乏了,便就寢吧。”

聞言,蘇染目光一滯,直勾勾地落在他臉上。

沈煜書以為她害怕,抿唇一笑安撫道:“你如果害怕,今晚我睡外間,你好好休息。”說完他就要出門,準備睡在外屋。

然而,手腕卻被扣住。

他扭頭看著她,她眼中全是驚愕。

新婚第一晚,竟然要分開睡嗎?蘇染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隻是埋頭小聲道:“我——我不是害怕,你不要走。”

沈煜書點頭,“那我們睡覺吧。”

蘇染啊了聲,又乖乖地應了聲:“好!”

回過神後,又睜大雙眼,糟了,床底——

她咬著唇,問道:“那個昭王和昭王妃回王府了?還是在聽雨閣歇下了?”

沈煜書收著棋子,抬頭道:“按照阿酒的性子,定然不會這麼乖的回去的。”

蘇染笑得很勉強,“我還有些奇怪,阿酒竟然沒來鬧洞房,想來今日是累著了。”

沈煜書抬了抬下巴,沒有說話。

蘇染走到床邊坐下,沈煜書也跟著走了過來,他的步伐緩慢,身材欣長,蘇染全身發軟,想到等會要做的事,有些後悔自己沒多喝幾杯酒,好壯壯這慫膽。

沈淩酒趴著都要睡著了,她這老哥洞房竟然這麼磨蹭,其修為卻著實令床底下的沈淩酒和小騷包咋舌。

眼看沈煜書也坐到床邊來了,好戲要開始了,小騷包睡著了!

呼嚕聲傳出床底的時候,沈淩酒整個人都蒙了!

“啊啊啊,皇嬸,你要掐死我嗎?”

“我就是後悔一開始沒掐死你。”

床底下,沈淩酒掐著小騷包的脖子,小騷包一陣鬼哭狼嚎。

沈煜書額頭的青筋抖了抖,蘇染趕緊拉住四處找劍的他,兩人回頭便看到沈淩酒頂著一頭蜘蛛網從床底爬了出來。

接著是流著鼻涕的小騷包。

然後是一臉緋紅的青葵。

沈煜書黑著臉走過來,青葵下意識的擋在沈淩酒前麵,下騷包下意識的往沈淩酒身後躲。

等他走過來時,沈淩酒推開青葵,挺了挺肚子,“你想怎麼樣?”

沈煜書:“……”

“母債子嚐,有本事你就打他!”說著沈淩酒便指著自己的肚子。

“我!”沈煜書舉起的手又放下,鐵青著臉,不等他讓沈淩酒滾,一旁封著紅菱的箱子,忽然被人推開,一個昏呼呼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天亮了嗎?”

“沈涼?”

“姑姑,可算找到你了。”

沈涼從箱子裏邁出來,一不小心腳尖勾在箱沿上,“噗通。”摔了個狗吃屎。

另一個箱子裏,高燦哆嗦著爬出來,“皇……皇上!”

小騷包擦掉鼻涕,“你個死奴才,朕差點駕崩了!回去我就脫了你的皮!”

高燦很是惶恐,“皇上,你脫了奴才的皮是想幹什麼啊?”

小騷包耳根子一熱,沈淩酒又轉過頭去掐他,“都是你這個禍害,害得我看不成洞房了,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高燦——你——你個死奴才,我皇嬸要掐死我了!”

蘇染和青葵看著這麼淩亂的場麵,已經淚奔了。

這洞房鬧得可真是歡騰啊!

“啊——”

一聲近似嚎哭的嗓音傳來,“皇上啊——皇上——你怎麼就忍心這樣去了——”

沈淩酒瞪了高燦一眼,“高公公,你家皇上還健在。”

“哦對對對,奴才一時悲慟,喊錯了。”嚎哭再起,“皇上啊——皇上——你不能這樣離奴才而去了啊——”

沈淩酒不勝其煩,將小騷包推開。

小騷包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高燦舉袖遮麵,悲傷甚切,蹲在他麵前,小騷包不由呆住,“死奴才,滾開。”

高燦眼淚一擦,哦了一聲,當即就滾出了屋外。

沈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