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道歉過嗎

葛鈺心頭跳了跳,若是那丫頭成了管家。他幾乎已經能看到,那隻女人雙手叉腰,對著他頤指氣使的模樣了。

葛鈺明白,適當的給青葵放些特權,也相信青葵做事懂得進退,讓她欺負兩次,他不再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青葵覺得沒趣,也就不會找他麻煩了。

葛鈺走後,蕭摯從房頂上下來問道:“殿下,葛鈺有心結,殿下為何不讓藍總管回來呢?”

司行儒挑眉,“藍安行回來,讓葛鈺去頂替藍安行在朝堂中的位置?”

蕭摯是這麼想的,便點了點頭。

“葛鈺雖有才能,卻恃才傲物,若沒有伯樂,那麼千裏馬便不再是千裏馬,這個道理你懂嗎?”

蕭摯絞盡腦汁的想了想,說道:“殿下的意思是,葛鈺心中雖有天下,卻把自己禁錮在了殿下身上,若殿下有朝一日不在了,或者不要他了,那麼他——”

“他會成為第二個昭和公主。”

蕭摯大驚失色,昭和公主的伯樂是沈慕寒,沈慕寒死了,昭和公主便不願獨活,如果是這樣,藍安行不管在朝堂還是在王府都能存活,但葛鈺不行。若王府是池塘,葛鈺便是魚,魚離開水,會死。

王爺這是再救葛鈺的命啊。

還有三日便是沈煜書大婚了。

晚上沈煜書的喜服送到昭王府來,沈淩酒說了,要給沈煜書縫扣子,沈煜書已然不指望了,隻盼她不要亂來。

葛鈺拿來喜服後,順便問了一下,當然他要裝作一副順便的樣子,不能暴露這個問題已經藏在他心中許久了,於是他神色平淡的開口道:“王妃,屬下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沈淩酒乍一聽,嚇了一跳,這老狐狸還有問題需要請教她?難不成是《春閨十二式》嗎?這個東西雖然她不介意傳授他一些房中秘籍,但是表現得太過有學問會不會碾壓到葛鈺的男人自尊心?但若不透露一些,似乎又有些不道義,畢竟人家都低聲下氣的來請教了。

葛鈺完全不知道沈淩酒在糾結什麼,隻是開口道:“經過屬下這些日子的觀察,發現王爺對王妃是心無旁騖,王妃亦然。”

嘎,不是請教她那方麵啊?沈淩酒聽得雲裏霧裏的,“然後?”

“屬下就是想問,既如此,王府裏的兩位侍妾留著有何用處?”

葛鈺說完,趕緊將頭埋下去,雖然擺脫不了還惦記著花侍妾的嫌疑,可他實在是好奇,這王妃雖然不怎麼靠譜的樣子,但卻也不是十分無聊之輩,留著兩個侍妾在府裏,如此守活寡,若不是另有用途,他實在想不出留著她們做什麼。

“王爺有侍妾,王妃不生氣嗎?”

沈淩酒摸著下巴,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身材偉岸的男人,淡淡道,“這個侍妾的去留,其實取決於王爺的心情,他即便不碰,可遠遠瞧著喜歡,他心裏歡喜,他便留著,他若厭了,自會放她們離開。”

葛鈺轉眸,抬頭道:“王妃就沒想過想辦法讓她們出府嗎?恕屬下直言,王妃的心胸如此大度?”

按照她小女人的心思,即便王爺不碰那些女人,留在府裏總歸會有些異樣吧。

沈淩酒摸著沈煜書的喜服,這葛鈺的意思是讓她設計趕走兩個侍妾?她笑道:“這麼說吧,王爺的女人,不是我幹掉一個就會少一個。相反,我除掉一個,他或許會再找來十個。反之,隻有他厭了,才是遣一個少一個。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取決,懂了?”

這是古代男人的權利,亦是古代女人的悲哀。沒有公平可言。

看著沈淩酒平和,清澈的眼眸,葛鈺神色幾分複雜,眼底溢出一抹悵然,“王妃看的通透,是屬下僭越了。”

“你也是知道之前我遣走了蘇侍妾和南侍妾才會有此一問吧?”

當初她確實嫌棄王府裏女人太多了,尤其蘇媚兒是個不安分的,而南莞也不是省油的燈,趁著赫連公主來這裏撒野,她便順水推舟讓兩人開罪赫連緋櫻,最後被放逐出府。

後來了解到趙文君的身世,她無依無靠,放逐出府也不好處理,花隱又是躲避仇殺,有些棘手,加之兩人也確實安分,她們若想離開王府,自然會來求她,但她們都沒有,沈淩酒也就懶得管了,索性王府養兩個閑人還是沒問題的。

葛鈺適時的閉了嘴,不錯,王爺沒發話放人,府裏的趙文君和花隱也沉得住氣,王妃其實很是被動,葛鈺俯身告退。

“葛鈺,雖然你這個人我不太喜歡,但念你忠於我的夫君,我會考慮幫你的,隻不過——”沈淩酒說著將沈煜書的喜服又放進禮盒,“花隱怕是另有隱情,我勸你還是斷了對她的念想吧。”

“葛鈺謝過王妃,至於花侍妾,葛鈺心中早有打算,隻盼她離開王府,屬下看著沒那麼鬧心而已。”

沈淩酒點點頭,隨口又問道:“對了,將她侍女遣出王府後,你去道歉過嗎?”

葛鈺神色微僵,“未曾。”

沈淩酒若有所思,“你下去吧。”

“是。”

戌時三刻,司行儒從書房出來,他掀開簾子走到床榻邊,看到床帳裏的人影還在動,本來放得很輕的步子,收了起來,“怎麼還沒睡?”

難道是午休睡多了?

沈淩酒將話本子放在枕頭下麵,從被窩裏鑽出一個頭來,“等你啊。”

“哦?”司行儒寬衣去了內室,等他洗漱完,沈淩酒已經撐不住快要睡著了,他掀開被子,有些吃驚,“不困?”

必須困啊!

沈淩酒換了個姿勢撐著下巴,眼皮困得打架,但她堅持住了,司行儒瞧著她這個樣子有些反常,不禁摸了摸她的額頭,“不舒服?”

“嗯。”沈淩酒瞌睡得直點頭,不行,不能睡,要睡也要問完了才能睡,不然明天又給忘了。

“是哪裏不舒服?”司行儒俯身下來,青絲落了她一臉,她拂開清香的發絲,又有些舍不得,拽在手裏,抬眸就看到他如水墨畫一般的眉眼,她剛要伸手摸他的臉,就被司行儒擒住手,“是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