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晚景淒涼

幾日後,沈淩酒履行諾言帶著一大幫人去城外的錦鯉湖玩,此次出行她本是為沈煜書張羅的,自從上次和他談過蘇然的婚事後,沈煜書便沒再提了,一點也不上心,把沈淩酒急得團團轉。

今日她便借著遊玩帶著楚玉笙,小騷包,沈涼,叫上了蘇染,沈煜書本沒想過叫文璽的,但他自己厚顏無恥撞了上來,沈淩酒略略一想,正好今日當著三人的麵兒把事情弄清楚,這沈煜書究竟屬意誰,她好盡快張羅婚事。

本來此事也不是很急,沈淩酒這兩日聽到了不少關於蘇府的傳聞,說蘇染是被沈煜書送回蘇府的,名節已然受損,這沈府和蘇府卻遲遲傳不出喜事兒,茶樓酒肆沒個正型的人聽了更是傳的十分難聽,蘇染父親從海邊尋回來後便一直臥病在床,蘇染鞍前馬後伺候在前,也少有出來走動,她性子淡薄,也不看重名利,十足十的大家閨秀,即便名聲受損她也不太在乎,可沈淩酒不這麼想,她覺得這事兒沈煜書處理得有欠妥善,責任在沈煜書,今日便將大家叫起來,玩的時候順便將這些事兒都落實了。

一早眾人便騎馬從京都街頭過,許多做生意的小販和平民難得見到如此盛況都夾道圍觀。京都的街道兩邊站滿了人。司行儒的馬走在最前麵,他身後緊跟著文璽和沈煜書,沈淩酒沒坐馬車,慢慢打馬走在馬車旁邊,馬車裏坐著蘇染和小騷包,還有高燦。青葵的馬讓給了沈淩酒便陪著沈涼和楚玉笙一起坐馬車。

兩輛馬車後麵跟了兩隊拿著長戟的侍衛,今日整個錦鯉湖邊怕是看不到一個閑雜人等了,沈淩酒歎氣。

“皇嬸……”小騷包掀開簾子。

“怎麼了?”沈淩酒問。

“朕……我……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騎馬?”

沈淩酒猶豫了一秒鍾,但想到這孩子常年在宮闈裏,少有機會出來露麵,也就慈悲了一回,“來吧。”

小騷包歡呼。

沈淩酒將他抱在懷裏,暖風熏得遊人醉,小騷包一陣愜意,這時司行儒忽然轉頭,小騷包一見,轉頭就埋入沈淩酒懷裏。

司行儒的臉曆時黑了黑。

兩邊的百姓看見小騷包卻看不見臉,紛紛猜測。

溫軟香玉,這一貼,隻覺得臉上溫溫軟軟的一團,小騷包便是死也不抬頭了,這樣依偎著,小騷包很是受用,完全不把司行儒的臉色放在眼裏。

到了錦鯉湖後,蕭摯打馬過來問:“王妃欲在何處紮棚?”

沈淩酒隨口一道:“就湖邊吧。”

“是。”

蕭摯走後,司行儒的馬也過來了,小騷包這時有些怕了,身子抖得跟豆腐似得,沈淩酒隻覺司行儒有些不悅,卻也沒往這方麵想,她提了小騷包就往地上扔,哪知道——小騷包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小騷包吐著嘴的泥,爬起來幽怨的看著沈淩酒,“皇嬸……嗚嗚嗚……你欺負我?”

“皇……皇上,你沒事吧?”高燦急忙過來給他拍掉錦袍上的塵土。

沈淩酒抽了抽唇角,“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哈哈哈……”沈涼下了馬車便瞧見這大快人心的一幕,笑得肚子疼。

楚玉笙也是捂著嘴偷笑。

文璽和沈煜書栓好了馬匹,過來瞧著也忍不住扶額。

沈淩酒也是鬱悶,他媽的怎麼下個馬也會摔地上?

沈煜書提點道:“皇上還沒到學騎馬的年紀,以後和他同騎你要輕拿輕放。”

沈淩酒望天,“哦。”

真是意外!

沈煜書牽過她的馬,遞給文璽。

文璽:“……”

當然了,她以前也沒帶娃騎過馬,她認識的人都會自己騎馬。其他人誰倒了八輩子血黴會跟她同騎……

錦鯉湖邊,涼風習習。

麵對浩渺湖水,沈淩酒盡情地伸了個懶腰,讓湖風從指縫間穿過,“這次真是大手筆啊,竟然還有畫舫,不過既然有畫舫,還紮棚幹什麼?”

幾個孩子就跟野馬似得,沾了地便跑開了。

小騷包跑到一顆柳樹前讓高燦折了根柳條,當即便用柳條當鞭子追著沈涼跑。

還是楚玉笙安分些,他和高燦兩人杵在一旁,看著追趕的兩人。

知道沈淩酒此行的目的,文璽和司行儒便在岸邊擺了棋盤下棋,也不纏著她。

沈煜書找了根魚竿就倚著柳樹開始垂釣了。

沈淩酒看了眼荒山叮囑蕭摯和蕭禹道:“小騷包再不成器,也是大燕的天子。你們兩人將他盯好了,若他有個什麼閃失,大臣不好找我和王爺的麻煩,但總算還能把你們兩個叉出去頂罪……”

兩人互相看看——我擦!

蕭禹:“……”

蕭摯轉身朝著蕭禹擠眉弄眼。

青葵見兩人如喪家之犬,莫名其妙:“怎麼了?”

蕭禹沒好氣的道:“沒什麼,隻是覺得像我們這樣的高手,今日竟要淪落到看一個孩子,便覺日後晚景淒涼。”

蕭摯歎口氣,他還想著一會兒找青葵看看風景,現在想來一切都是癡心妄想,“走吧,哥兩的腦袋還在皇上的褲腰上別著呢。”

蕭禹摸了摸脖子,很苦逼:“就不能選個好點的地方別著?!”

青葵想笑又忍住了。

遠處的蘇染被幾個孩子纏著,用柳條編了好幾個小蜻蜓,她手巧,編什麼像什麼,都是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兒。

沈淩酒走到沈煜書身邊,嘖嘖稱讚道:“哥,瞧見沒有,若日後你娶了蘇染,她也這樣陪著你們的孩子玩該多好?”

沈淩酒這麼一說,一旁的文璽眼神忍不住溜了過去。

沈淩酒用手捅了捅沈煜書,他才側身向蘇染看去,蘇染剛好抬頭,視線相碰,沈煜書正好看到蘇染摻雜著傾慕的目光。

沈煜書臉上一熱,不動聲色轉過頭看著湖麵。

他這是怎麼了?

蘇染垂眸,覺得自己膽小敏銳得像兔子,懊惱之餘,胸口還有愉悅和悸動,為跟他的片刻相處而高興,為那一絲希望而火熱。

“哥,你看,那是不是昭王妃和昭王他們?”

“這……好像還真是。”

一道驚喜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沈淩酒眼皮輕跳,轉過身,就見一艘畫舫朝著她所在的岸邊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