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太後薨逝

赫連秀敏倒在桌邊抽搐似地喘息,她手指緩緩撫過棋子,許是太過用力,腹部的攪痛再一次翻天覆地的襲來,這一次來勢洶洶,勢要將她五髒六腑都灼化般,疼得她直抽氣!

“這叫索命局。”

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幾個字卻仿佛帶著霹靂與閃電的能量落地有聲瞬間壓垮了赫連秀敏最後地防守與堅持。

“不……不可能!”

赫連秀敏瘋了一般,怒從心頭起一把掀翻了棋盤黑白的玉石棋子四處飛濺有幾粒還砸在她自己的臉上砸得皮膚隱隱生疼。

索命局?

一盤棋局困了她一生,果然是索命局!

司行儒冷聲道:“這盤棋,十年前便被昭和公主參破了。”

“不……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先帝,你就這麼狠心?就這麼恨我?赫連秀敏手指陷入肉裏,越抓越緊,緊得指甲幾乎已刺入肉中,到最後赫連秀敏紅了雙眼,皇後見此嚇得肝膽欲裂,“太後……”

赫連秀敏拽著她起身,“扶哀家進去,哀家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座上!”

皇後剛剛伸出想要攙扶她一把,就被她一把推開了,皇後站在院子裏,看著赫連秀敏一步步的走向大殿,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皇後的寶座上麵,躺著,唇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幽幽長歎一聲閉了閉眼睛似要抹去滿目浮華。

她麵色煞白地閉上眼睛似乎忍了忍沒有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灑落衣襟,接著頭一歪,倒在一旁。

然後她便再也沒有動過。

“太後……”

“太後……薨了!”

皇後帶著所有宮人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司行儒轉身離去。

沈府,聽雨軒

因為明日要為沈慕寒扶柩,沈淩酒便沒有回昭王府了,她和昭和公主聊著天,手剛摘下幾顆葡萄,外麵不知何處隱隱傳來撞鍾之聲她不由豎起耳朵去聽。

幾乎與此同時沈府一陣驚動。

“怎麼了?”

這時沈煜書剛好走來,一來便看到昭和公主跑到院牆邊上,看著冰涼的青石板細細地聽著。

這時一些仆人也聽到動靜紛紛跑了過來,見昭和公主的神情竟無一人出言說話。

“響了幾聲?”鍾聲停歇之後昭和公主輕聲問道。

“好像是二十七。”

沈煜書凝眉,“金鍾二喪音,是太後無疑了。”

沈淩酒有些發懵,“什麼意思啊?”

“太後薨逝了。”

說話的是文璽,沈淩酒看著一襲白衣的文璽,眼前一亮,“你們今日是計劃做什麼嗎?”

文璽用扇子敲了敲她的頭,“不管計劃做什麼,也都沒有你的份兒啊。”

沈淩酒歎口氣,又坐回去吃葡萄。

太後薨逝並非一件令人意外的事,畢竟他們都知道出了金鑾殿,昭王便去了鳳棲宮,此刻聽到如此噩耗,高興不起來,自然也沒有什麼悲傷。

文璽看著沈煜書打趣道,“幸好,禮部尚書聰明,幾日前看著勢頭不太對,便事先做了一些葬儀上的準備,不然此刻定然手忙腳亂。”

沈煜書不置可否,抬眼看向皇宮的方向,“那幫老臣平日裏落得清閑,沒事就嚼人舌根,還是忙些好。”

文璽莞爾,“可不是,指不定他們就樂意忙呢,好歹可以從中賺取一筆。”

沈煜書不厚道的笑了。

文璽:“對了,你還記得困擾太後多年的那盤死棋嗎?”

沈煜書點頭,“你找我下過,我自然是記得的。”

文璽悵然若失的道:“太後臨終前解出來了,我想若是慕寒活著,怕是早就解出來了,當年他可是深諳此道,棋藝和武藝皆豔冠天下。”

“哦?”沈煜書有些吃驚,畢竟當年他和文璽想了很久都沒能解出,便隻好作罷。

文璽幽幽一笑,“是解出來了,聽說那盤棋的名字叫做——索命局。”

“嘭……”

沈淩酒正聽得起勁兒,忽然一聲茶盞落地聲,將她驚住了,隻見昭和公主蒼白著一張臉,迅速彎腰將打翻在地的茶蓋撿起來。

沈煜書意味深長的看了昭和公主一眼,轉身對文璽道,“你來找我是有事?”

文璽輕哂,“自然。”他合上扇子,“走,去你的書房談。”

沈淩酒看著神神秘秘的兩人,轉頭對昭和小聲道,“也太無聊了,不如……我帶你去聽他們的牆角怎麼樣?”

昭和公主嘴角抽了抽,“想必兩位將軍說的都是公事,王妃大概也是不感興趣的。”

看昭和放下茶蓋,一副如果真的沒事我就要回去繡花的樣子,沈淩酒扯了扯頭發,忽而道:“不如我們來下棋吧?”

若滄九和青葵在此,聽到沈淩酒說出如此文雅的一個提議,肯定會驚掉下巴。

昭和公主靜靜的看著她,垂下眸子道:“此生我都不會再下棋。”

“為何?因為我二哥?”

沈淩酒又摸了個葡萄放到嘴裏,剛才聽沈煜書說,二哥的棋藝很好,這些文人雅士自是都精通這一行的,昭和公主身在皇家,琴棋書畫自是不在話下,想必和二哥在一起的時間裏,也是常常陪著二哥下棋的,如今她說不會在下棋,定然便是為了二哥了。

見昭和公主沉默不語,沈淩酒又道:“不如……你跟我講講你和二哥的事兒吧?”

“你二哥……”

沈淩酒點頭,將桌上的瓜子挪過來,“說說你和二哥是怎麼認識的,他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你又是何時對他動心的,他護送你去西禹都發生了些什麼?”

昭和凝眸,漸漸陷入回憶中,“我和他認識,其實是因為下棋。”

“下棋?”沈淩酒好奇的看著她。

“嗯。”昭和公主淡笑,“慕寒他除了喜歡練武之外,唯一文雅的愛好便是下棋了。”

沈淩酒不再打斷她,靜靜的聽著昭和闡述。

“這得從我的身世說起,我雖是先帝最小的一位公主,卻並不得寵,母妃本位列四妃,卻在先皇壽誕上打碎了皇後送的千佛琉璃盞,接著便被貶為了昭儀,之後沒多久我母妃便病逝了,先帝駕崩後,我的處境更是每況愈下,我的宮裏除了一兩個雜掃的人,形同冷宮。我第一次見到慕寒是中秋過後的一個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