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怨氣很深

看到沈煜書回來,蘇玉樓皺眉道,“這個節骨眼上你們還有興致窩裏反,我也是佩服的。”

沈煜書神色平靜下來,涼薄外露,“你還有臉說,不是讓你給我看好她嗎?西禹去了就算了,眼下人還給弄丟了,你這個師父當得也不盡責,回頭讓她休了!”

蘇玉樓摸了摸鼻子,攤了攤手,“你這麼說就不公平了,人是在文璽眼皮子下麵丟的,按理說……”

沈煜書:“我已經把他揍了一頓。”

蘇玉樓:“當我沒說。”

沈煜書:“怎麼逼果郡王出來,想出對策了嗎?”

蘇玉樓,“沒有。”

兩人說著同時看向司行儒,他一頭烏發隻是隨意地在腦後係了一下,眸光半斂,幾乎半邊身子都倚在躺椅上,“本王倒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司行儒:“但這個辦法不一定奏效……”

蘇玉樓:“……”

沈煜書:“……”

蘇玉樓,“你且說來聽聽。”

司行儒:“還記得阿酒曾經說過桂花糕的事兒嗎?”

這話出,沈煜書本沉重的心情,染上一抹無奈無力,百味複雜,阿酒竟然連桂花糕的事兒都告訴他們了嗎?

蘇玉樓聽後,抬頭望著滿樹的杏花,姿態高雅無邊,“然後呢?”

司行儒挑眉,眸子深沉難測,“本王派了人在一品樓和禦宴樓候著,若是有人來買桂花糕,便重點跟蹤,這考驗的是本王和阿酒的默契,我們隻能等著了,看看京都有沒有反常的事情。”

沈煜書聞言一怔,聲音輕輕發顫,“憑阿酒的聰慧,想來不難想到,我隻是擔心……擔心她……”

蘇玉樓何等聰明,聽他這麼說也是捏了一把汗,萬一阿酒回來已經被果郡王糟蹋了,那可怎麼是好?果郡王那人無惡不作,劫持阿酒不就是為了女色嗎?

“你們想多了。”司行儒視線微妙地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又落到茶盞裏,“果郡王中了情花毒,碰了女色便會精盡人亡,這兩日他應該在想法子找到解藥,而不是其他。所以這兩日阿酒還是安全的。”

蘇玉樓睜大眸子,表情也跟著微妙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司行儒勾著唇角,回以意味不明的冷笑,“司行幽說的。”

蘇玉樓頷首,心裏的大石塊驟然落地,“司行幽之前投靠太子,雖然他說是假意投靠,我還是覺得你應當留個心眼,此人城府極深,一副不在乎功名利祿的樣子,也不知他想要的是什麼。”

“嗯。”司行儒點頭。

以前,昭王一直給沈煜書這樣的感覺,寡淡,飄忽,但現在……他似乎變了一些,變得更有人情味兒了。

這時沈煜書目光落在一旁的棋盤上,他不禁走過去坐下道:“眼下無事,不如王爺陪我下下棋如何?”

方才武功輸了,沈煜書自覺失了麵子,現在他要在棋局上扳回來,以後為阿酒說話才有底氣,不能次次都輸給這個男人。

聞言,司行儒抬眸!

蘇玉樓端著茶湊過去,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樣子。

一炷香之後,沈煜書連輸三局,興致缺缺。

看著暗中較勁的兩個男人,蘇玉樓這茶是越喝越香,越喝越有味道。

沈煜書放下棋子,歎息道,“我輸了。”

一次對弈,往往能讓人看出很多。其中最直接的就是一個人的心智,謀略。在過往跟他對弈的人中,沈煜書可謂是個中翹楚,相比蘇玉樓和司行幽,他的棋藝明顯高出太多,倒是讓他有些驚歎。

特別還是在阿酒生死未明的情況下,還能有如此控製力。由此可見,此人定力,智謀實屬罕見。這個男人若是認真起來,鐵腕手段,不會比他差太多。

沈煜書喝了口茶,說道,“王爺可知,在下棋上,阿酒的高明之處在哪裏嗎?”

她高明嗎?每次都輸。司行儒眨了眨眸子,沒說話。

沈煜書神色染上柔和,眼中盈滿寵溺,“她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她會耍賴,她隻要耍耍賴,就可以讓你一敗塗地。那時,你會恍然發現。原來,這樣寵著一個人,最高興的其實是自己。”

“嗯,本王也發現了。”司行儒丟下棋子,眸色深深,不置可否。

書房裏司行儒撐著額頭,外麵是一群飛來飛去的影衛,卻沒有帶來半點消息,他伸手撥了撥燈芯,已將近子夜,他卻沒有半點睡意。

靠在椅背上,司行儒揉著眉心,想著和沈淩酒的一點一滴,他也質問過自己,是何時愛上她的,仔細想來卻不甚分明,隻記得一開始是豔羨,直至心境被她攪得一塌糊塗,依舊自欺欺人,連對自己承認都不敢,甚至想過將這份情感控製住。

他很早便識破了蘇玉樓對她隱藏著的熱烈而纏綿的眼神,也能夠看懂沈煜書強以理性壓抑的妒嫉,容華對她更是昭然若揭,可是輪到他自己的時候,他卻在想這刻骨銘心的相思是何時種下的。

和沈淩酒相處的一幕幕,此刻分外清楚地在他腦海中浮現。

鋪開的宣紙上,隻寫了兩個字,相思。

是的,他想她了,很想,很想。

想摸著她的發,想刮著她的輪廓,想抱著她汲取她滿身的清香,想為她熏香,看她的睡顏,想溫酒,聽她說風靡大江南北的情話,想為她描眉畫,在額間點一抹朱砂……

阿酒……

紙上的墨跡早已幹涸,他唇邊蕩開一抹淺笑,自言自語:“你會想本王想的睡不著麼?”

另一邊,石室裏,沈淩酒頂著兩個熊貓眼,看著練功調息完畢的某男,怨氣很深,“我好餓……”

清粥黃瓜什麼的吃了真的不頂餓啊!

顏司明好笑的看她一眼,對外呼道:“來人!”

“公子。”一個中年男子從門外走進來,穿著極其樸素。

“她餓了,你去弄點吃的來。”說著,顏司明往外走,“現在城中怎麼樣?”

中年男子趕緊關上屋門,小聲道,“風聲緊得很。”

沈淩酒在床上豎起耳朵,拚命想要多聽一點,可惜隻隱隱聽到,“沈煜書”三個字,兩人便已經越走越遠。

要不要跑這麼快啊!

沈淩酒耳朵貼在門上,心下奇怪,怎麼沒有腳步聲了?這時門卻猝不及防被人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