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確實能幹!

至於蘇玉樓和滄九還有青桐又被關在了別處,幾人不在一塊,連商量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而容華自從那晚被長公主帶走後,便病了,這兩日臥床不起,太醫說是感染了嚴重的風寒。

窗戶被打開的一瞬,風卷著雪花落了一地,院外栽種著許多紅色的臘梅,司行儒在窗前放了雕花小案,後麵置了軟墊。跪坐在窗前彈琴,他雪白的衣袖鋪陳在黑色漆繪的案幾上,有種低調的奪目感。

難得他有如此雅興,沈淩酒也不打擾他,隻是開門出去,穿梭在一片紅色的臘梅裏,伸手攀了幾隻開得正好的梅花,冷幽的梅花香是她最愛的,紅豔豔的一抹顏色襯在雪地裏,有種極致妖嬈的美。

從他醒來之後,她心裏所有的包袱都在一瞬間放下了,隻想縱情在這山水間。

“錚錚……”的琴音不時傳來,沈淩酒懷裏已經抱了一大束梅花了,透過影影綽綽的花枝,他能看到她明媚的笑,眉眼彎彎,如同躲在紗帳後眼波顧盼的美人。

司行儒看著她,忽然覺得歲月靜好,素色如錦,浮華指間,都不如與一人相忘於天涯。

一種安然的滿足感湧上心頭,他唇邊噙笑,手指遊移到下一個音階上用力一勾──

一陣劍氣蕩出,劍氣夾雜著風雪催落了臘梅的花瓣,一時間沈淩酒籠罩在一片花雨中,漫天的都是冷幽清淡的梅香,沈淩酒慌忙扔了花枝,伸手去接花雨,幾秒間,梅瓣便落了滿懷,她碰到鼻尖嗅了嗅,“哇……好清香的味道啊,要是用來釀成梅花酒就好了。”

她高興得在雪地裏轉圈,“還有梅花茶!不對,是做成梅花香酥餅。”

“酸梅花仙魚!”

“梅花餃!”

“香蔥梅花包!”還有,“香菇梅花酥!”

司行儒:“……”

沈淩酒說著說著發現自己餓了,便丟了梅花,撿起地上的花枝回到殿內,將花枝擱在了司行儒彈琴的案邊,拿過桌上的青釉細頸瓶,裝了一些水後,找來剪子修剪花枝,並一一插進去。

插完,她耍寶一樣的看著司行儒,“怎麼樣?”

司行儒側臉融在薄薄的雪光裏,看著美得不甚真切。沈淩酒手襯著下巴,看著他修長的五指在晶瑩的琴弦上波動遊走,聽得,如癡如醉……

他看著她的花枝,嘴角浮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想本王誇你什麼?”

沈淩酒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賢惠!漂亮,能幹!”

“賢惠?”他想了一下,“夫人夜襲蒙麵能盜玉璽,光明正大能扣禁軍兵符,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賢惠。”

沈淩酒襯著下巴的手一抖,將頭埋低了一寸。

“能幹?”他想了一下,“把本王裝到棺材裏拉到千裏迢迢的西禹,確實能幹!”

沈淩酒眼觀鼻鼻觀心,開始用手摳桌角。

“漂亮?”他想了一下,“別的女人招蜂浪蝶,我家夫人招的都是豺狼,可見確實漂亮。”

沈淩酒專心致誌的看著鞋尖,一副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臥槽,她不過就是吃了就睡,睡了又吃了兩日,為什麼一覺醒來,有種遇到世界末日的感覺?真是嗶了狗了!

司行儒眼眸不易察覺的眯了眯,一道精光閃過,長指將琴音撥動得更為輕柔,“為夫都這般誇你了,夫人怎麼不高興?”

沈淩酒半晌抬眸看他,支支吾吾地道:“你還知道什麼,一次性說完吧。”

司行儒按住琴弦,見她一臉做了虧心事的反應,有些好笑地伸手勾住她下巴,用食指在她臉頰刮了一下,俯身道:“本王還知道,你趁著本王昏迷的時候,不止一次的上下其手?”

沈淩酒遨遊九天的神魂冷靜地歸了體,“這……這你也知道?”

“嗯。”

沈淩酒瞅著他,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探頭,張嘴便咬住了他的一根手指,聲音模糊:“我要咬你,你怎麼不知道?”

司行儒的手顫了顫,眸色頓時深了下來。

她濕熱的舌尖滑過他的指腹,那一瞬間的感覺對於他來說如同過電,下一秒,他將她按倒在毛氈上,然而沈淩酒早有預料,往後一退,捧住了他湊過來的臉。

“我給你捅了那麼多簍子,你打算怎麼辦?”先有天大的簍子,後又被她戲弄了他一番,她有些後怕的衝他眨了眨眼。

司行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捏住她的下顎,“當然是要懲罰你。”

“哦。”沈淩酒說,“你要跟我算賬啊?那我也跟你算一算。”

“算什麼?”他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上,鎮定自若的道。

“你設計用緋櫻公主的死,逼我離開京都,害我傷心難過,這是不是你的錯?”

司行儒咬著她的指尖,供認不諱,“是。”

“你……你有沒有想過,若我沒有及時趕回京都,沒有帶你來西禹,你可能就真的死了?”

他由咬便為舔,淡淡的吱聲,“嗯。”

“你……你以後再自以為是,自作聰明,剛愎自用……就……”

“就讓本王自生自滅!”

沈淩酒:“……”

“你看你給我捅那麼多簍子,本王都不生氣。”

“那還不是你自己作的!”沈淩酒氣鼓鼓的看著他。

“阿酒,當時本王看不到未來,看不到任何希望,縱然讓你恨我,也不想讓你跟我一起絕望,那種日子,真的很難熬……我從未有過那麼強烈的生存欲念。”他俯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的道:“我的生命原是一片絕望和死寂,遇見你的那一刻,才是我生命的開始,是你讓我的生命有了鮮亮的色彩,我比任何人都想抓住這抹色彩,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瞬。”

“不到最後一刻,請不要放棄自己。”

“好。”

“以後風雨共擔,彩虹共享。”

“好。”他柔柔的應著,轉臉去親她。

“你……大白天的,你要幹什麼?”

他手滑進她的衣衫,“你說我要幹什麼?”

“西禹這個地方最大的好處就是方便你洗涼水澡,降降溫。”

他的聲音極其低沉:“沈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