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沒呼吸了

“本來他救了司行儒,我應該答應他的條件,報答他,做個守誠信的人,但是想到他犯下的罪惡,傷害過的人,我便覺得這種人根本就不該存活於世,這種邪門歪道,不知殘害了多少性命。若是救世濟人還好,可他純粹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助紂為虐,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誅之。”

“他一個人縱然有再大的能耐,我們聯手殺他,還是易如反掌的,現在問題就出在……他手上握著一條人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不會那麼痛快的治好司行儒。”

容華的話,觸發了沈淩酒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她睫毛微微顫了顫,心窩不斷收緊,片刻間她額頭便冒出一層薄汗。

“你很熱嗎?”

容華伸手去摸她的額頭,觸手卻是一片冰涼,他呆呆的看著她,呼出一口氣道:“你不要太擔心,我總覺得他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我們未必就沒有贏的機會。”

“他們?”蘇玉樓微微揚起線條清瘐的下巴,看了容華半響,“你認為是有人特意讓蠱王來的?”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容華凝眉,忽然問:“對了那兩個死囚怎麼樣了?”

“都死了,已經抬走了。”

容華:“……”

沈淩酒咬了咬唇,聲音有些幹澀,“我覺得我還是去門口守著吧。”

兩人沒說話,相視一眼,都跟著起身。

從大殿走到偏殿時,已是月上中天時分。

西禹的月亮又大又圓,今日卻躲在雲層裏,隻露出一道明媚的彎弧,寒風瑟瑟中,幹燥的地麵上覆著一層銀白的光,相繼倒影出三個人的身影。

不等沈淩酒踏進小院,滄九便急急忙忙的從裏麵跑出來,“小姐……”

他語氣裏含著疲憊與驚喜。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不等滄九回答,她便推開他,快速往司行儒房間奔去。

守在門口的青桐見到沈淩酒,微微福了福身,便轉身推開門,道:“王妃,你可以進去了。”

門推開的瞬間,風聲也跟著“呼”的一聲卷了進去,門口炭盆裏焦黑的木炭都被這陣風卷出了一陣火星子。

屋裏的宮人端著各色器皿從她身邊擦肩出去。

容華正要邁進去,被青桐一把拉住,然後搖了搖頭,“他隻讓她一個人進去。”

容華:“……”

蘇玉樓:“……”

沈淩酒走到床邊,看到銀發男人手裏握著一把小刀,割開了他垂在床邊的手腕,一縷黑色從裏麵冒出,銀發男人清理完了黑血,撒了一些藥粉在傷口處,接著他拿過一個翠玉盒子,裏麵躺著一條瑩白色的長線蟲,“它才是蠱王。”

“蠱王?”

“不錯。”銀發男人三日的不眠不休,一對眼球布滿了血絲,“它吸食血液後可以快速轉變為任何子蠱的母蠱,我花了幾十年心血,也就隻練出了這麼一隻,非常珍貴。”

“為什麼告訴我?”

“因為你很快就會不記得了。”

沈淩酒:“……”

“好好的看他最後幾眼吧,出了這道門,你便會將他忘了。”

說著銀發男人將蠱王放在他的傷口處飲血,原本細小一線的透明蠱漸漸變得充盈肥大,通體殷紅,在母蠱的引誘下,沈淩酒可以清晰地看見有什麼東西正沿著男人的經脈向下爬去,臨到出口,還有些猶豫地回縮著。

看著這一幕,沈淩酒咬緊牙關,胸膛起伏不定,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子蠱才冒出一個頭,便被候在門口的母蠱一口咬住了,接著母蠱便將子蠱慢慢吞噬到了肚子裏,看完,沈淩酒整個人都不好了,全身上下全是雞皮疙瘩。

銀發男人將蠱王重新裝回翠玉盒子,深吸一口氣說:“他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沈淩酒呆愣著,目光緊緊鎖在司行儒的臉上,他臉色異常蒼白,嘴唇呈現出失血般的淡色。

忽然床上的男人微微動了動眼睫,沈淩酒還來不及高興,緊接著便又沒了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她望著他,聲音都有些發顫。

“醒來也是要有個適應過程的,沒有那麼快。”銀發男人說著,一把拽住沈淩酒的手腕,將她從床邊一路拖到桌邊,舉止異常粗魯,“把手腕伸出來,現在該給你種蠱了。”

“可我還沒看到他醒來!”

“放心吧,他會醒的。”說著銀發男人從隨身攜帶的酒壺裏倒出一條褐色蟲子,攤在掌心,又取出匕首,“我們得趁他醒來之前離開這裏。”

沈淩酒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將手收於袖中,“聽說你一百多歲了?”

“嗯。”

沈淩酒好奇的打量著他的身段,眼裏閃過一抹譏笑,“一百歲的老人了,那方麵沒有問題嗎?”

銀發男人身子一僵,眸色寒涼的將她望著,“今日隨我回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咳咳……我這個人重色,我想了一下,怕蠱王你年事已高,無法滿足我,我覺得要不咱們換個條件吧?”

“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無法滿足你?”

“這個……咳咳……你年齡擺在這裏不是,我怕你閃了腰,到時候我紅杏出牆就不好了。”

“你這是想反悔?”銀發男人看著她,眸色烈烈,目光就象能紮透人體的劍一樣。

“隻是換個條件而已。”

“還沒有人敢跟我換條件!”

銀發男人怒不可遏,匕首在他指間轉了轉,刀鋒刷地從鞘中拔出!

“住手!”

門嘭的一聲被容華踢開,他和蘇玉樓同時落在沈淩酒身後,氣氛一時劍拔弩張,銀發男人握緊了匕首,手背上青筋跳動。

不過數息功夫,容華便和他打鬥在了一起。

“敢動我的女人,也不問問本殿下同不同意!”

望著打在一起的兩人,沈淩酒也懶得去計較容華的口不擇言,當下拉著蘇玉樓去看床上的男人。

蘇玉樓探脈良久,皺了皺眉,男人脈象極其虛弱,再試了一下他的呼吸,發現其氣息微弱得幾乎感到不到。

看著他凝重的神色,就連沈淩酒都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蘇玉樓立刻給他施了幾針,“怎麼沒呼吸了?”

沈淩酒起身,目光淩厲,“臭老頭,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