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正當防衛

房間裏緋瓔公主穿著留仙百褶裙,正在書桌前忙碌,碩大的案台上鋪著宣紙,端溪古硯上擱著幾隻不同色號的毛筆,緋瓔公主立在案台前,提筆畫著什麼,沈淩酒俯身一看,差點噴出嘴裏的酒水,她畫的不是別人,正是司行儒!雖然隻有一個頭,但畫的入木三分,活靈活現。

沈淩酒扭頭望著蘇玉樓,覺得尊嚴深深受到了傷害。

蘇玉樓麵無表情,無視她的悲憤。

幺蛾子就是幺蛾子,大半夜不睡覺,畫人家的相公,說她不是別有所圖,都沒人信。

這幺蛾子有了司行儒撐腰,便不把南莞和蘇媚兒放在眼裏,連看都懶得看兩人一眼。

蘇媚兒掐了一把南莞,南莞才哭喪著臉道:“聽說公主有失眠症?”

“正是。不知兩位侍妾姐姐此番過來是做什麼?”緋瓔公主說著,終於擱下筆墨,抬頭看著兩人。

“啊……是這樣的,王妃聽說公主整夜失眠,不是繡花就是作畫的,擔憂公主消耗大量精神,所以特讓我和媚兒姐姐過來陪你說說話。”

“喔,王妃果真如此說嗎?”緋瓔公主臉色有些古怪。

“是啊,王妃說如果你還失眠的話以後就讓我們輪流來給你讀小故事,希望能治好你的失眠症。”

緋瓔公主從桌案後細步走出來,裙衫翻飛,特別嫵媚,她將信將疑的將兩人看著,王妃會這麼好心?她眸中閃過短短的一絲計較,之後便躺在貴妃榻上,輕輕合上眼瞼道:“那就有勞兩位侍妾姐姐了。”

“能……能伺候公主,是我們的榮幸。”

南莞接過蘇媚兒手裏的書,心中掙紮一番後,咬牙切齒,聲音洪亮的讀道:“司徒公子,你放過奴家吧,奴家不是什麼絕色佳人……

司徒公子突然抱住了她:小婉,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你知道什麼是疏解麼?我此刻身中奇毒,如果方法不得當,熱量沒有散發出來,就會暴斃而亡!你忍心看著我這麼死掉嗎?

男人一邊說著,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進了小婉的衣服裏麵,小婉剛想抬手打他,他的臉一下變得特別近,她被他吻住了,而身體居然就這樣軟掉了……”

南莞讀到這裏,看了看手裏的書,又看了看蘇媚兒,臉上燒得通紅,似乎不確定還要不要讀下去,於是蘇媚兒又擰了她一把,南莞視死如歸的繼續讀道:“

他的唇並不溫和地貼在她的臉上,手也並不溫柔的撫上了她的……(自行想象)她想逃,去被牢牢地固定住了身體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他突然抬起頭,她實在是太單純了,還沒有學會換氣。看到她紅潤而有些迷茫的臉,他忍不住溫柔地道:放輕鬆,我會輕輕的。

說著男人又動起手來,女人依舊象征性的抗爭:不……不要啊,不要這樣……嗯……”

因為沈淩酒特意囑咐過,所以南莞的聲音,即便隔著房梁她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南莞欲哭無淚的念道:“他突然放開她的唇,抬起她的……腿,撞擊……讓她那好聽的聲音充斥著整間屋子……”

詭異的氛圍在屋裏持續發酵,南莞念得口幹,一旁,緋瓔公主神思早已隨著書本的情節,陷入了深度想象,燭火跳動,讓整個屋子的熱度都升了起來,唯獨沈淩酒,聽著這令人震撼又振奮的話本,麵無表情的喝著小酒。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情節,她都看膩了,已經食不知味了,但相對下麵的閨閣女子,卻是一大考驗。

沈淩酒眯著眼,聽得正搖頭晃腦時,蘇玉樓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就是你讓她們給緋瓔公主準備的話本子?”

“是啊,好聽嗎師父?”

“你……”蘇玉樓麵寒如霜,目光淩遲一般看著她,已是氣得說出話來,“難怪王爺要將你禁足,你太胡鬧了!”

“師父怎麼你也幫他說話啊?”沈淩酒已然有了三分醉意,大惑不解的看著蘇玉樓,“還不是我那賤人相公護著她,我瞧不得她得意。”

“這緋瓔公主遠來是客,又抱恙在身,王爺對她容忍些,情有可原,隻要她不做出傷天害理,越了規矩的事兒,你便由著她去,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冷風吹在沈淩酒燥熱的臉上有種異樣的煎熬,她皺眉道:“她給我使小絆子,憑什麼我就不能以牙還牙?忍氣吞聲是我沈淩酒的性格嗎?”

“你……?”蘇玉樓想了想,在“她好像有點道理”和“王爺似乎也沒錯”兩種狀態下來回切換了許久,才歎氣道:“收手吧,你這樣下去,王爺又該不高興了。”

“師父,若我是你的妻……”

“胡鬧!”蘇玉樓瞪著她,一臉“你別做夢了,不可能。”的防備樣子。

“我是打個比方……你激動什麼?”沈淩酒將他認真瞧了瞧,蘇玉樓也是風流飄逸,奪目迷離的人物,待到近處,他深邃的眼眸稍稍抬起,眸裏萬世千秋,一幅波瀾壯闊的麗景,她由衷的讚歎道:“其實師父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冠京華,若真的嫁給了你……”

“你喝醉了!”

蘇玉樓雖冷聲喝止她,口吻卻並不嚴厲,對上他清淺的眸子,全是她看不懂的愁緒。

沈淩酒搖晃著起身,“我隻是打個比方,若是我嫁給你,你會帶個妖精回來氣我嗎?”

蘇玉樓陷入遐想,開始皺眉:“我……”

“還不準我修理她?”

蘇玉樓焦灼的看她一眼:“我……”

“等她爬到我頭上拉屎嗎?”

蘇玉樓:“……”

“你看你也不會這樣對待我是不是?是不是?”說著,沈淩酒伸出一手拽著他的外衫,不料腳下踩滑,若不是蘇玉樓反應迅速,伸手將她腰身扣住,兩人便要齊齊的從屋頂上摔下去!

沈淩酒腦袋眩暈了一陣,卻是不忘問出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自是不會。”蘇玉樓將她扶起來,突然別過頭。

沈淩酒雖然有些微醺,卻發現蘇玉樓方才的眼神可疑的很,看她的目光有點綿延不盡的味道,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你看你都不會,所以我反擊一下,也算正當防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