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打家劫舍

“染染……”

薛文桓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林煦是打算過了今年就去蘇府向蘇染提親的,又怕蘇染嫌棄他年紀尚小,便一直猶豫不決的拖著。

染染,這個名字,林煦夢裏悄悄喚過好幾次。

原來林煦喜歡的人是蘇染。

怎麼會不喜歡呢?她舉手投足都是大家閨秀的典範,又生的好看,聲音好聽,品行又好,眼睛跟清泉似的,不知多少世家子弟惦記著,可卻誰都不敢出手,生怕褻瀆了這蓮花一般高潔的女子。

他既然如此喜歡蘇染,那麼尚陽呢?他將至尚陽何地?

放棄嗎?舍不得。

跟林煦搶?可畢竟兄弟一場!

薛文桓不用想也知道,他文采比不上林煦,武力比不上赫連城……他有什麼資格去爭奪尚陽?

林府花園裏,宴席還未開始,大家便四處找地方落座,林府管事領著沈淩酒去花廳喝茶,被她拒絕了,林府風景甚好,她倒是樂意四處走走。

林府管事不敢怠慢,隻好陪在左右,沒一會兒就被青葵找理由打發走了。

沈淩酒目光下意識的搜尋著林豆蔻,卻不見她的人影,有些驚奇,按說林豆蔻巴望著進入昭王府,此刻怎麼不來巴結她?

沈淩酒站在院牆一處不太引人注意的拐角,撫著白皙的梔子花,想了一下,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驚悚的念頭,“果郡王,林煦,尚陽公主,林豆蔻?”

這四個人……

果郡王無利不起早,會扶持林煦會不會是因為……林豆蔻也被他染指了?他想把林府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他看起來他混跡在太子名下,可誰又知道他不是打著太子的名聲,為自己擴張勢力,而且還是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控製呢?

正出神,她便聽到院牆的另一頭有人說話道:“聽說早上皇上又大發雷霆了。”

“可不是,就是下朝的時候。”

“所謂何事啊,誰這麼大膽?”

“能惹皇上生氣,還能平安無事的,還能是誰?”

“你是說……昭王啊?”

“下朝之後,昭王說他書房的硯池舊了,要去皇上的庫房選個新的,這一去啊,就順便關心了一下皇上的各種收藏品,然後“無意”中喜歡上了其中一幅畫,說是要拿回府照著臨摹一副,便帶走了這幅畫。皇上知道後,氣得頭風都出來了,此刻太醫還在為他診治呢。”

“什麼畫,皇上這麼寶貝啊?”

“此畫名叫《洛神圖》,是前朝著名畫家袁鑲之繪製,是前朝唯一留下的一副傳世精品。據說價值連城,當初赫連太後向他索要,皇上都沒給。”

“喔,難怪了,袁鑲之十年畫一副,一副值千金,一生不過三幅畫,最後都毀於大火,僅存的這一副又被昭王拿走,難怪皇上大動肝火。”

“何止啊,聽說皇上當時就出離憤怒了,憤怒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據說在禦書房沒控製住連罵了一個時辰,餘音繞梁不絕於耳。”

“幸好本官今天告病,沒去上朝,感覺撿回了一條命。”

“說道告假,你真是走了狗屎運。”

“何出此言?”

“李大人,就是那個在太子東宮給太子講經論道的李少傅,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突然就病了,據說病得很重,什麼病不知道,反正是不能走了。”

“然後呢?是什麼病?”

“那李少傅前兩日不是在朝堂上公然參了昭王一本嗎,說來也是可笑,竟然參奏昭王身為一國王爺,不勤政務,門下各省要員,府邸擴建,規格僭越……真要數落昭王,怕是寫個三天三夜都寫不完,這擺明了就是無的放矢,沒事找揍!”

“這事兒我知道,我當時也在。”

“然後,今日那少傅突然慫了,不敢來上朝,他以為告病假就萬事大吉了,然而昭王放話了,隻要他還有口氣,就是抬也要把他抬到殿上來。加上他的病又扯得不高明,說是中暑了,這昭王派人去請,少傅一慌張,就自己服了瀉藥,此刻上吐下瀉,估計還蹲在茅坑裏想對策呢。”

“哎,說得我冷汗都出來了,世道艱難啊……當個官容易嗎?”

“可不是。”

“對了,薛大人不是同你一起入宮的嗎,此刻不見人影,不是還在宮裏吧?此刻會不會……觸了黴頭?”

“你擔心薛大人做什麼?你別看他官職不高,卻是政壇老手,不是吃素的,看見皇上生氣了,撒腿就跑,比我還快!”

“……”

沈陵酒扶著牆根默默的聽完了一個打家劫舍的故事,回過神來,她看著青葵道:“王爺今天得了寶貝,想來心情是不錯的……”

“然後呢?”青葵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然後我若是從這裏偷偷跑了……”

“小姐,我忘了告訴你,早上藍管事還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沈淩酒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說王爺得空了很可能也會過來,所以……你就不要瞎想了。”

沈淩酒驚恐了一下,又覺得不對:“他怎麼知道王爺會來?”

青葵歎氣,“我們來到林府的時候,你沒發現我們沒有遞送賀禮麼?”

“所以……”

“所以,昭王墊後可能會送來。”

沈陵酒:“……”

沈陵酒琢磨了一下,“萬一他不來呢?這不送賀禮不太好吧?”

青葵三觀俱毀,“據說王爺向來都是白吃白喝,有時候甚至還會……從某大臣家裏順便……借點東西回去觀摩!”

沈陵酒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原來……王爺還有這個用途,還可以有借不還?難怪他庫房裏寶貝如雲,可是也沒見他多稀罕,他拿這麼多寶貝到底是圖個啥?此刻她覺得站在哪裏都有些底氣不足,抬眼看了下天色,接近午時尚早,這飯一時半會兒還吃不了,她有些傷腦筋,完全沒想到司行儒這廝厚顏無恥到讓她甘拜下風的地步,難怪林府的管事看著她跟防賊一樣的,她仰天長歎,所托非人,其實司行儒就是披著華麗皮相的流氓,“哎,王爺這是要把我的名聲也要搞臭啊。”

“小姐,你的名聲不見得比王爺好吧?”

“哎,時間尚早,我們四處溜達一下吧。”

若是沈陵酒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恐怕打死她她也不會想去溜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