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不想離開

“好歹……相識一場……”連枝的語氣實在可憐得讓他無法拒絕,傅逸歎了口氣,“罷了。”

屋外開始有人放禮花,巨大的轟鳴聲到處響著,這是傅湘琴為她生辰準備的,她心裏高興。

“夫君……我走了,你會想起我嗎?”

連枝說了什麼傅逸沒聽清楚,良久,她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我說……我離開了,你記得保重身體。”

“嗯。”傅逸淡淡的點頭應著。

“其實……我有些舍不得你,應該說很舍不得……”連枝埋著頭,聲音好像在哭,傅逸心髒有一瞬間的擰緊,他不習慣這種感受,手掌揉了揉左胸口,想把那種快速跳動的感覺緩衝過去。他喜歡的人是沈淩酒,不是連枝。

“你聽清我說什麼了嗎?”連枝眼淚滴進湯碗裏。

“太吵了,聽不見。”傅逸撒謊。

連枝閉了閉眼,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我會想你的,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是我依然想感謝有你的日子,以後哪怕想起來也不至於太過寂寞。”

連枝說道後麵,已經泣不成聲,她捧著碗,身體緊繃,“我不想離開你……但是這樣下去,你隻會更討厭我,我從未想過我的愛慕,會讓你如此難過和沉重……不過,沒關係……明天之後就好了,所以我會離你遠遠的,你自由了。”

傅逸看著麵前的酒杯,不知為何嘴裏的酒很是苦澀,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錯了,這樣對一個女人是不是太殘忍了,他微微有些失神,那股陌生的感覺又從心底湧了出來,傅逸端起酒杯,或許今晚他就不該來,而是直接將休書讓人送過來,讓她滾,心底強烈的不安讓他害怕,他需要靠酒精才能將那些未知的情緒壓製下去。

傅逸走後,連枝連碗都端不穩,手中的碗冷不防翻落,裏麵滾熱的湯灑在了她的手上,碗和湯都潑灑在桌麵,飯菜全砸了。

可她感覺不到痛,她蹲在地上毫無節製的哭了起來,愛傅逸太痛苦了,這一切早該結束了,或許她就是再用這種方式結束,逼迫傅逸放棄她,厭棄她,傅逸,你自由了……

“為了給你自由……讓你恨我也沒有關係的。”

“傅逸謝謝你……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給了我多寶貴的東西。”

連枝的哭聲,讓站在院牆外沒有離去的傅逸心隱隱抽痛了一下。

阿雙進來的時候,看見蹲在地上的連枝,又看到打翻的碗碟,她慌忙掏手帕幫連枝擦手,手和衣裳都沾上了湯汁,柔嫩的手背一片紅痕,“你怎的這樣作踐自己,大少爺不心疼,我看著心疼啊。”

連枝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道:“阿雙,明日我就要離開傅府了,以後……我們就要分開了,你在這裏要好好的,以後不管是伺候小姐還是夫人,你都把你脾氣收斂一些,知道嗎?”

阿雙心裏不舒服,臉整一個土灰色:“你不用說的這麼傷感,大少爺把我指給了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阿雙!”

“我……我都知道了,沒關係的,以後你還有我!”

連枝嗚咽著哭出聲,一把抱住她:“謝謝你……謝謝你。”

阿雙拍了拍她的背脊,扶她回房道,“隻要有我在,就沒有人敢欺負你,放心吧,我們明天就走,不留在這裏礙別人的眼,你如此賢惠美麗,大少爺不珍惜你,有他後悔的日子,等著瞧吧。”

“不說他了,以後他跟我都沒有半分關係。”連枝擦幹淚,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一無所有,至少她還有個孩子,那是她今後所有的期望和依仗。

見她眸中煥發出堅毅的光彩,阿雙喜極而泣,“要什麼勞什子男人,我們以後帶著孩子好好過活,一樣很開心。”

“你說的對,我們還有個孩子,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寂寞。”

說著兩人目光都落在連枝肚子上,阿雙情不自禁虎摸上去,“哎……好希望明天就能生出來啊!”

“說什麼傻話!”連枝一巴掌拍掉她的爪子。

“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要給她繡好多好多肚兜……像盔甲的那種!”

“像盔甲的……?”連枝表情呆滯。

“嗯,做結實一點,刀槍不入,以後長大才能像我一樣強壯!大腳踩天下!”

連枝:“……”

翌日,傅真聽聞了連枝的事兒後,將傅逸叫到書房,兩人並排坐著喝茶,傅真說話向來直來直往,便也不兜圈子,說道:“你休掉連枝嫂子的事兒我知道了,不是……整個傅府都知道了,此刻連枝嫂子已經坐著馬車離開傅府了,我將阿雙給了她,以便兩個女人有個照料。”

傅逸心裏有些恍惚,神色淡淡的點頭,“也好。”

傅真見他心不在焉,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眼裏的異樣一閃而過,“你知道當初連枝為何會來府裏嗎?”

“不是我娘為了讓我忘記阿酒,特意送來迷惑我的嗎?”傅逸口吻充斥著淡淡的嘲諷。

傅真望著他許久沒說話,他想如果連枝不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到府裏,或許大哥還是願意真心待她吧,一開始就錯了,他凝眉道:“你對她的誤解太深了。”

“你說這個做什麼?”傅逸腦海裏又浮現出連枝嬌俏隱忍的臉,心裏覺得有些不舒坦。

傅真歎口氣道:“哥,你好好想想,好好的女子,誰願意為奴為妾呢?所以,連枝一開始接近你是迫於生計,你不要總拿少爺的眼光看她,你看我就不嫌棄漣漪,哪怕她入過王府,那又怎麼樣呢?真心待我好,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嗯,你還想說什麼,一次性說完吧。”傅逸昨夜失眠了,連淺眠都不曾過,此刻頭暈的厲害。

傅真看著他青黑的眼,私心裏覺得傅逸對連枝是有感情的,可他自己卻不願意承認,不管如何憋在心裏的話不說,他就渾身難受,他喝了口茶道:“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關於連枝的一些事情。”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