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暗中較量

她前腳進去,後麵就來了一頂十分華麗的攆車,玄青色的簾子厚重的層層蓋下,流蘇在夜風的吹動下隨意搖擺,而抬轎的則是八名身強體壯的侍衛,看樣子應該是某位一品大臣或者後宮哪位妃子的架勢,守衛在門口的一幹士兵都看傻了,什麼時候見過如此大的陣仗?就連皇帝來天牢也是十分低調的,這……這莫非是太子殿下的鸞轎麼?

守衛在門口的侍衛有些惶恐,其中領頭的將士過來請示詢問時,轎子裏麵的人很冷漠了的沒有給任何回應,這讓那個將士隱隱有些惱怒,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盛駕?可他又不敢表現出來,於是隻能強行看著他們把轎子抬到了宮牆旁邊。

哼!你總是要出來的,那個年輕的侍衛這麼想著,挺了挺胸,走了過去,可他還未走到轎門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全場看著他吃癟的侍衛都愣住了!

所有的人幾乎都同時注視著那頂奢侈的轎子,裏麵的人掀開轎簾,然而他們還來不及看清裏麵人的麵貌,就驚呼一聲,一個一個的快速到了下去,隻有最後一個看清了那裏麵露出來的……那是箭頭!

在幽冷的夜光下箭頭帶著金屬特有的寒芒直射守門的侍衛!

咻咻咻咻!

全部人倒地後,那些抬轎子的侍衛立刻將他們的屍體快速的拉進了天牢,而躲在轎子裏的另一些侍衛立刻閃身出來,充當剛才那些被殺的侍衛,麵色寒冷的守在天牢門口。

一切發生到結束也不過就是兩分鍾的時間而已,天牢外的地板上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

沈淩酒上了詔獄,亮出了昭王的令牌,說是來探望沈公明的,龍衛猶豫了一刻,見到是兩個弱女子,而且昭王也得罪不起,也就放了行。

沈淩酒進入後,她身後的假侍衛立刻跟了上來,迎麵碰上那些巡邏的龍衛,假侍衛幹淨利落的從臂膀上發出淬了毒的短箭。

一波箭雨之後,沒被射死的,也很快就死在了亂劍之下,十幾個巡邏的龍衛,眨眼就隻剩下了一兩個,而他們還來不及呼救便被一箭穿透了喉嚨,倒在地上的時候,還瞪著一雙死魚眼。

剩下的一個已經完全傻了,隻是靠著本能往後退,前方滿是博殺之後的慘況場景,血光四處都是!快速得甚至他們連呼叫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而他並沒有驚恐太久,就被射死了。即使他們做的小心翼翼,可是濃重的血腥味一旦蕩開,就連守在最裏麵的龍衛也有所驚覺了。

關在牢房裏的沈公明,哪裏睡得著,他縮在角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悄然發生,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自己暈死過去!

尤其是看到沈夢煙,自己的女兒帶著冰冷的目光跟昔日判若兩人,如同被鬼附了身,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便徑直往關押赫連雲的地方走去,他就止不住的顫抖。

沈公明覺得自己一定是夢遊了。

沈淩酒來到最裏麵的轉角處,詔獄同下麵的天牢不一樣,這裏的環境設施,都比下麵要好很多,甚至有點像廉價的客棧。

不得不說下詔獄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她身後跟上來的假侍衛,快速與龍衛廝殺起來,沈淩酒加快了步伐,她得快一些,得趕在赫連雲被提走之前。

就在她匆匆路過一個幽暗得絲毫沒有光線的牢房時,沈淩酒突然停下了腳,忽地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個地方似乎過於沉寂了,一點聲響都沒有,她慢慢的扭頭,一個頭發半花白,身體還算健碩的男人穿著囚衣正背對著她,就在她躊躇看他的時候,他似乎感受了某種視線來帶的灼熱感,他一回頭便對上了沈淩酒的眼,銳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覺得給了她一種壓迫感。

此人外表看起來一副老實溫厚的樣子,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沈淩酒眸光深沉,薄唇輕掀,微微拉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她花了很長時間打量他,眸光越來越暗,這時一道陰冷嗜血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響起:“沈小姐……恭候你多時了。”

聲音沉穩,有魄力。

沈淩酒摸著下巴,抬頭看著不到盡頭的牢房,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牢房盡頭,幽深的黑暗裏藏著的都是對準她的冷箭!

像是精心為她準備的一個局。隻是為了引誘她來到這裏,因為赫連雲很清楚,她不手刃沈煜書的仇人,是不會甘心的。

沈淩酒沉著眸光,幽幽開口:“廢話不多說,我來隻問你一句,沈煜書的死是不是你指使的?”

背對著她的赫連雲冷哼一聲,語氣依舊狂傲,“是他不知死活,我派人去通州警告過他,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

沈淩酒不怒反笑,“說得真好,今日你的目的是引我過來吧?”

“你確實很聰明,不枉老夫精心為你設下這個局。”

沈淩酒扶著天牢的鐵門,歎了口氣,“三司會審,昭王親出席,我很好奇赫連丞相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覺得自己會相安無事呢?”

“哼,宵小之輩,豈足為謀?”赫連雲語氣裏充滿不屑與不耐煩。

“是,我是宵小之輩,不過丞相可別忘了,咱兩之間可是有血海深仇的,你覺得我會讓你有機會翻牌麼?”

他冷喝一聲,終於升起一絲怒火:“有沒有機會還輪不到你來定奪!”

“是麼?那拭目以待好了,就怕到時候你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呢。”頓了頓,沈淩酒好笑道:“果真這樣,赫連雲你會不會死不瞑目呢?”

赫連雲眼中掠過一絲寒意,唇邊掛著陰冷桀驁的笑意,他不再回答沈淩酒的話,而是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沈淩酒捂著肚子笑完了,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我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

“什麼意思?”不知道為什麼,赫連雲有種被她看穿的感覺?他終於開始細細打量起這個至始至終都正定自若的女人,看她模樣不大,眼裏卻閃爍著狡黠聰慧的光,這讓他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