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他的身世

“我……”

“嗬,”他湊近些,欺霜傲雪的眸子倒映出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平日膽子不是很大麼?此刻喝了這麼多酒,怎麼反倒慫了?。”

剛剛開始平複的心跳又開始加快,初夏的夜裏氣溫並不算高,可她卻覺得空氣開始急速升溫,雙頰都辣了。

沈淩酒雙腿發軟,大腿內側的肌肉微微顫抖著,就像是呼應著那異常的心跳一般。

司行儒平時的聲線是偏向於溫潤柔和的,哪怕動情的時刻會染上渾濁的嘶啞,更多的還是性感,“來,讓本王見識一下你閱覽群‘書’學到的本事。”

“我……我那是紙張談兵,沒有實戰經驗……”沈淩酒咬唇,“不過我可以拿出啃雞腿的氣勢,你要不要試試?”

司行儒:“……”

司行儒埋頭攫取住她呱噪的舌頭,耳畔是男人似有若無的吐息,輕柔溫熱,沈淩酒瞬間土崩瓦解……

侵略性強的不僅止於那唇舌之上,包括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味道,扣在她手腕的掌心傳來的溫度,像是在把她往一個無盡的情欲深淵中拉扯。

不消片刻,她已經完全沒有了還手之力。

一炷香之後,司行儒放開氣喘籲籲的她,看著她的腿問道:“你這什麼毛病?”

沈淩酒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空,無力地撲進了他的懷裏,“誰讓你長得那麼讓人合不攏腿?看到你條件反射就是盤上去……”

司行儒:“……”

難得月色無雙,她沒有耍酒瘋,他也沒有一臉冰霜,氣氛十分和諧融洽。耳畔是男人似有若無的吐息,輕柔溫熱。

後半夜司行儒帶著她坐在皇宮的一處冷宮簷角上,夜風呼嘯,他看著下麵的殘垣斷壁道,聲音透著一抹厚重的悠遠:“我小時候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沈淩酒看著宮內的布局陳設,這裏儼然是一座廢棄的雜役庫房,應該是某位失寵皇子昔日的藏書閣。

雖然知道司行儒小時候不受寵,但在這種地方長大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兩人並肩而坐。一輪皓月銀輝漫灑,數多辰星光斑閃爍。她靠在他肩頭,聽他慢慢的訴說往事:

大燕十一年間,赫連秀敏雖貴為皇後,卻並不得寵,先帝寵幸施貴妃,讓她成了掌握實權的後宮之主,那時除了前任皇後生的太子司行洲和已逝敬嬪所生的二皇子司行傲之外,但凡有後宮妃嬪生下皇子的,施貴妃便設毒計讓那些皇子早夭,確保自己的無上地位,以便高枕無憂。

宮中從那時起,便隻有少數幾個公主能夠幸存下來。

這時,乾州出現水患,先帝禦駕親訪,隨行的宮女中,有位名叫紀尤的女子,為先帝獻了一計治水方案,先帝采用後,乾州水患得以安治,先帝本欲分封,卻被她推拒,一次醉酒中,先帝無意間臨幸了她,紀尤也不要任何封賞。對她而言,這件事情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直到她死後,眾人才得知紀尤的父親是曾經治理河伯水患的紀大人,可惜早年被奸臣陷害,紀家沒落,紀尤更是淪落到進宮做了一名普通宮女。

當時太子司行洲被汙蔑造反,罪證確鑿,先皇一怒之下將他削職為民,禁錮在韶涼宮,由於紀尤早年生在官宦之家,能夠識文斷字,勤奮克已,她被指派去了冷宮照看廢太子起居。司行洲憐惜她的才情遭遇,將冷宮中最為輕便的藏書閣分給了她。

一個月後廢太子司行洲被一杯毒酒賜死在韶涼宮。

幾日後,先皇發現廢太子司行洲是被誣陷的,出於歉疚他將韶涼宮保留下來緬懷他。

這時,紀尤發現自己有了身孕,考慮到危機四伏的後宮處境,紀尤不敢聲張,她摸著肚子一臉憂愁,作為宮女她雖安分守已,可也深知後宮的陰暗血腥,勾心鬥角,如果可以選擇,她希望能將孩子送出宮去,可她沒有背景,宮外也沒有親人,思量之下,她決定投井自盡,卻被發現的宮人救了上來。

韶涼宮的宮人知道後,決定將此事瞞下來,如果紀尤生的是個公主,那麼她不僅有一線生機,甚至可以母憑子貴,飛黃騰達。

可惜,七個月後,紀尤誕下的是一名男嬰。

紀尤誕下男嬰的消息不脛而走,施貴妃被寵幸多年未得一子,嫉妒的火焰讓她失去了理智,她派人暗中將孩子溺死。

施貴妃的親信,卻一改往日態度,並勸告施貴妃將孩子奪過來,自己撫養,美其名曰:引子”。

這在當時幾乎是被默許的一種手段,高門大戶裏,如果成婚遲遲生不出孩子,就要領養一個孩子,這叫“引子”,領養之後就一定能生一個,據說非常奏效。

施貴妃半信半疑,苦於無子,她最終妥協。

皇帝知道紀尤誕下龍子後欲封其為妃,卻被施貴妃阻止,隻因施貴妃想要領養這個孩子。

五年後,施貴妃有孕,領養的孩子於她而言成了可有可無的棄子,她隨意編排了一個理由,便將不受寵的皇子趕去了行宮,並讓隨行的人司機除掉皇子。

紀尤得知後,以命死諫,求皇後搭救,皇後換掉了皇子隨行的太監宮女,換成了自己的親信。

三個月後,施貴妃命人去行宮放火,皇後親信幾乎全部死於火中,小皇子藏於馬廄逃過一劫,在所有人都以為小皇子薨逝時,他在馬廄裏生存了五個月,吃的是餿菜餿飯,睡得是馬草,身上糊滿了馬糞……

直到施貴妃臨產,一屍兩命,小皇子才被人發現。

這時,一個光華萬丈的女人來到行宮,朝他伸出了手。

她就是赫連秀敏。

同年,九月,紀尤被陷害與施貴妃死因有關,賜幽死(關進小黑屋悶死)。

紀尤明白,要讓小皇子心無旁騖的承歡皇後膝下,她隻有徹底消失才能讓皇後安心。麵對這樣的處境,她坦然接受。

至始至終她不卑不亢,笑對生死,從容不迫,沒有喊冤,甚至沒有悲傷,生如夏花,死如秋葉般靜美。

直到二十年後,紀尤才被已經出宮的太醫證明清白,施貴妃產子一屍兩命是身前服用太多讓肌膚煥發如嬰兒一般的凝肌丸,身體內損嚴重,胎死腹中,生產不順才導致的血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