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冤家聚頭

“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鐵書銀鉤,冠絕古今。”赫連貞兒喃喃自語,臉上沒有過多表情,隻是淡淡問道:“這是昭王殿下的親筆,你是如何得到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蘇染笑道:“這確實是昭王親筆,本縣主有幸在父親的公文裏見過他的字跡。他的字靈動多變,澀中求暢,奔放連綿;草法精熟,氣勢磅礴,又雅俗共賞。隻這一副墨寶便要值上千金。”

“這是昭王贈你的?”

不知誰問出這一句,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下來,誰不知道大燕最出名的墨寶是出自昭王殿下啊?許多文人雅士就連見都難以見到一副,更別說擁有了。

沈淩酒看著這副眼熟的字畫,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這不是昭王寫給她的嗎?完蛋了,滄九這個挨千刀的,竟然把這副字畫給順出來了!

沈淩酒扶額,連哭都找不到節奏了。

蘇染眸中閃過一抹黯然,“本縣主何德何能讓昭王饋贈如此墨寶?這是沈小姐拿來供本縣主瞻仰的。”

“咦……”這縣主很上道啊!沈淩酒依欄失笑。

“嘶……”

一片抽氣聲中,有人問道:“你是說這是昭王寫給沈淩酒的?”

蘇染笑道:“正是。”

“這寫的是什麼?”

沈淩酒微微抬眸,對啊,上麵寫的是什麼,見沈淩酒一臉茫然,蘇染笑道:“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意境高遠,詞藻華美,空靈相結,似悟非悟。”赫連貞兒淡淡勾唇道:“墨寶極好,詩詞極好。”

“這……這怎麼可能?”傅姍不可置信的盯著沈淩酒,本想羞辱她一番,卻不料被這樣猝不及防的打了臉。

蘇染將墨寶收起來,遞給沈淩酒,道:“說好了,改日請我喝酒。”

沈淩酒接過墨寶,挑眉,“你這朋友我交定了,酒是少不了的,以後怕是要經常叨擾你了。”

“樂意之至。”

沈淩酒剛要走,就聽到門口小廝跑來稟報道:“果郡王來了,二皇子來了……昭王殿下也來了。”

蘇染一怔,笑道:“今日吹得是什麼風?”

說著她和沈淩酒一同走出,順便送送沈淩酒。

不等兩人走出牡丹軒,一道優越的男聲便傳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兒?本王剛來,就有人要走了嗎?”

聽到聲音,眾人一頓,隨著轉頭,果郡王那桀驁不馴的樣子,既映入眼簾。

眾人慌忙行禮,還未起身,便聽到門外再響起叫聲:“昭王殿下到。”

刷的一下,牡丹軒的人齊齊的望向了門口,昭王殿下也來了?

不會吧,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往常她們想請他們都請不來,今兒幾乎全都來了。

層疊的柳枝之間,衣冠勝雪的司行儒眉目分外的分明,緊跟在他身後是二皇子司行幽,陽光從簷角投射而入,打在兩人的輪廓上,迤邐柔和,如瓊枝一樹。

“聽說今日牡丹開的甚好,過來瞧瞧。”果郡王紈絝一笑,說著他已經走到了沈淩酒身邊,他停下腳步十足挑釁的看著她道:“沈小姐莫不是被昭王傷的厲害,連留下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沈淩酒握緊卷軸,媽的,好想揍人!俗話說隻要你是神經病,哪裏都是你的舞台!這話一點不假,沒見過這麼找抽的!沈淩酒風中淩亂了兩秒後,盛開笑顏:“既然,果郡王曲折迂回,再三挽留,盛情難卻,我就勉為其難的舍命陪君子吧!”

二皇子司行幽打開折扇,一派逍遙,從沈淩酒旁邊路過時,莞爾一笑,意味不明的道:“今日的花,很香……”

“也不知是花香,還是人香。”蘇染接口,笑意吟吟的打趣,“請各位殿下上座。”

果郡王對沈淩酒恨得牙癢癢,人醜自不必說,上次在畫溪苑用她擠兌了昭王兩句,昭王便趁機送醜女羞辱他和太子等人,以至連累皇上害得他去通州剿匪,吃盡苦頭不說,還被土匪綁了,丟盡顏麵,此恨不報非君子!

眼下沒了昭王這顆大樹,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果郡王看著沈淩酒護在後背的卷軸,好像挺寶貝的,他側身問蘇染:“方才來時聽聞你們歡聲笑語的,是在討論什麼?”

不等蘇染作答,傅姍便搶著道:“是沈小姐偶然得了昭王殿下的墨寶,拿來供大家瞻仰呢。”

“噢,皇叔還寫過墨寶給沈小姐啊?”司行幽聞言,睫毛微顫。

沈淩酒懵了一瞬,這……這麼一聽感覺她再故意炫耀什麼似的。與其自取其辱,不如先辱為敬,看著司行幽的腳後跟,她唏噓道:“嗯,最近窮的吃土,回頭拿去拍賣了,畢竟上次禦香齋,讓我秋褲都買不起了,失策失策……”

聽此,司行幽往昭王的方向看了看,雖然他看不見,可他下意識的動作,還是讓沈淩酒莫名的覺得背脊一涼,如芒在刺。

果郡王聽了心情很是爽快,忍不住又去司行儒麵前念叨,“這沈小姐的話,聽著怎麼那麼酸呢?昭王的墨寶豈是隨能隨便置賣的?這沈小姐未免太不給昭王麵子吧?”

果郡王就等著昭王發怒,治一治這狂妄的女人,不料他隻是微微停步,淡淡勾唇道:“既是送她的,便是她的,她做何處理,本王不加幹預。”

司行儒容顏傾世無雙,心性淡如冰雪,聰慧可謂是少人能及,沒有人能摸透他的心思。

“那可真是便宜本王了,回頭沈小姐賣給我吧?”果郡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沈淩酒。

“果郡王不愧是風雅之人,不過真要賣給你了,豈不是寒了天下少女的心?”沈淩酒打著哈欠,口吻很是隨意。

“所謂價高者得,少女恐怕有心無力出不起沈小姐想要的價位吧?”

“此言差矣,所謂情比金堅,義重萬金。不過以果郡王剿匪逃跑的速度來看,怕是不太懂得。”

沈淩酒話落,周圍的世家小姐掩嘴笑成一片。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果郡王惱羞成怒,沉下臉,“這沈煜書不是也沒功成身退麼?沈小姐放下大話,會不會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