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該偷的

“本王贖身的銀子還是有的。”說著司行儒翻身下床,表情像在看一個智障。

沈淩酒無視他的歧視,霸占著留有他體溫的床榻,媚眼如絲的看著他道:“肉償一下會死嗎?”

司行儒驀地一笑,笑容極盡燦爛,如枯骨生花,“死到不會,會生不如死。”

沈淩酒:“……”

看著推門而去的司行儒,沈淩酒摸著下巴,方才他回眸的一瞬間似乎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追魂攝魄,想著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她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不等她重新躺回去,門外便響起一片火光,不知誰大吼大叫道:“王府遭賊了!”

沈淩酒:“……”

沈淩酒此刻算是領教了他喪心病狂的微笑了,眼下什麼最重要,當然是顏麵!這等竊玉偷香的風流事,傳到沈煥耳朵裏還不把她打個半死。

於是沈淩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屏風上隨意撈了一件不知道是啥的布料把臉一圍,便竄出窗戶跑了。

她頭也不回,腳底跟抹油似得跑的虎虎生風,勝利在望,她飛簷走壁的越到王府外牆上,蕭禹上次因為沈淩酒的夜探害得他被打了三十棍子,這次聰明了,一早埋伏在院牆這裏,看著她跑近的身影,他長大嘴巴,震驚得忘了要去攔住她,等他回過神來時,沈淩酒早已溜之大吉。

蕭摯追過來時,聲音很是疑惑的:“你……你什麼時候被她收買了?”

沈淩酒奔跑在房頂上,隻覺後背似有一道熟悉又戲謔的目光,帶著一絲好笑,幽幽地望向她。她回頭便看到司行儒翩然立於王府的琉璃簷角之上,迎風站著,衣角飛揚,神態極是妖嬈美豔。

蕭禹哆哆嗦嗦的指著沈淩酒跑遠的背影,半響才道:“她……她偷了殿下的褻褲!”

蕭摯聞言“嘭”的一聲從院牆上一頭栽下去,司行儒臉色鐵青,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蕭禹愚蠢地覺得,沈淩酒此夜前來,是抱著偷昭王褻褲的目的來的,而不是偷他的人。

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就是沈淩酒的真實寫照,看著手裏的褻褲,她表情也是很豐富,就像摸著一個燙手的山芋,丟了舍不得,不丟又覺得燙手,也不知道他穿過沒有,沈淩酒看了半天,猶豫不定的想著要不要聞一下?

方才跑得快,也沒有留意蓋在臉上是何味道,她一臉哀傷的命人打來水,身驕肉貴,十幾年沒洗過衣服的人,第一次竟然是幫男人洗褻褲。

這狗血的人生啊。

洗完後她又愁眉苦臉的望著夜空,該晾在哪裏呢?

別的男女送手帕,折扇,雨傘,她到好了,直接摸走了人家褻褲,哎,想想都香軟曖昧羞憤欲死。

這麼悠閑過了幾日之後,沈淩酒一直想著要不要將私藏的褻褲給還回去,可轉念一想,還回去保不齊被司行儒喪心病狂的打死,她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眼下七夕將至,走在大街上到處都是賣花燈的,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多半是些帶著麵巾的姑娘,沈淩酒剛去探望了小乞丐們,如今他們已經不是小乞丐了,而是一群幹淨清爽的小儒生,接著她在禦宴樓接見了兩個戴著氈帽的男人,一個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發呆,一個趴在桌上毫無形象的大快朵頤。

不得不說文璽的辦事效率真的無可挑剔,沈淩酒看著眼中蓄滿水霧的李濯,想來他心中定然感慨萬千吧,一朝陷害被迫入獄,與世隔絕了十年,前塵往事如雲煙一般,彈指一瞬,轉眼已物是人非。

昔日李濯胸懷壯誌,不畏權威,敢於說真話,然而當時的他不明白,這種舉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現在他明白了政治的黑暗和醜惡,也明白了要在朝堂立足,就必須舍棄一些墨守成規的東西,如今他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經曆了爾虞我詐的權謀詭計,他累了。

看著他眸中逐漸黯淡的光輝,沈淩酒歎了口氣,“如果你厭倦了政治權謀,那群小乞丐還缺個教書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

“甚好。”李濯捋了捋稀疏的胡須,一雙充滿智慧的眸子閃著感激的光,“沈小姐,大恩不言謝,老夫必不負所托。”

“先生嚴重了。”沈淩酒敬了他一杯酒水,一旁的蘇戲鄙視的看著李濯,“當初在牢裏一口一個之乎者也,看我們這些莽夫都是凡夫俗子,三句話離不開朝堂新政的人出來了,竟然認慫,不去施展抱負,老子瞧不起你。”

沈淩酒拍了一掌他的腦門,“你懂什麼,先生有驚世之才,縱然不在朝堂翻雲覆雨,以先生的智慧教導出來的後輩也必將是國之棟梁,這何嚐不是一個施展抱負施展才華的機會?”

蘇戲摸著被拍疼的腦門,哼哼唧唧的躲在一邊啃豬蹄,“是是是,老大威武霸氣,老大說的都是真理,俺蘇霸天唯老大馬首是瞻便是。”

沈淩酒:“……”

送走了李濯,蘇戲跟著沈淩酒回到沈府,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職位給他,便讓他暫時留在沈園給李濯打打下手,教孩子一些拳腳功夫,等沈煜書回來再做其他安排。

這幾日沈淩酒手頭沒了可打發的事情,便每晚都跑去昭王府同蕭摯和蕭禹過招,起初兩人還認真應付,幾次下來發現昭王有意放水,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每次沈淩酒其他地方不打,專打兩人的臉,兩人每天都頂著兩個熊貓眼,鼻青臉腫的樣子讓昭王顏麵盡失,也就不去管她了。

司行儒在書房看書,她便帶著點心去書房吃,吃完賴在他軟塌上睡覺。

司行儒在涼亭撫琴,獨自對弈,她便跑去調戲蕭摯,有次沈淩酒問他:“蕭摯,你有沒有背著王爺去過花樓?”

蕭摯冷著一張臉,盡量無視她。

“你不回答也可以,那你告訴我你們王爺有沒有去過花樓?”

蕭摯噤若寒蟬,見她賴著不走,便閉上眼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