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想聽故事嗎

沈淩酒恬不知恥地往前一湊,在離他隻有一尺的地方停下,“喝了,要不要檢查一下?”

說著她撅起嘴,閉上眼,司行儒側目,巧妙避開,淡淡笑道:“既然喝了藥,為何還未入睡?”

“知道你要來,特意等你啊,感不感動?”沈淩酒學著花樓裏的姑娘朝他故作嬌媚的眨眨眼。

司行儒看著她,純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一絲淺淺的波瀾,突然他伸出食指在她嘴角一抹,道:“晚上吃了什麼?”

沈淩酒還沒來得及回想吃了什麼,便看到司行儒伸出舌頭,舔了——手指上的渣滓。

她頓時目瞪口呆,連她這個靠臉皮橫行天下的人,也不禁耳根子一燒。

這廝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如此魅惑人心,簡直就是深藏不露的撩,撥高手,分分鍾讓沈淩酒想跪下唱征服。

此等尤物,不禁讓她仰天長歎:“王爺竟也有如此風情?”

說完兩行鼻血不受控製的流下。

司行儒神色從容地取出手帕給她擦掉鼻血,一抹笑很快有湮沒在他無盡幽深的眼眸之中。

她慌亂解釋:“最近吃的太補了。”

司行儒也不戳破她,隻是淡淡道:“今日你給本王送來的殘局,可有製勝之策?”

他語調輕柔如雪,如小羽毛在她心坎撈啊撈的,聽得醉人。

該死的,她都流鼻血了,竟還在撩,撥她,沈淩酒很呼吸了好幾口,才讓她在美色麵前鎮定自若,“當然有。”

司行儒拿出她今日所畫的殘局,指著他畫出的位置道:“本王想了一個下午,有三條路走,可本王不知道你會將黑棋布在何處,以至敗局呈現還能反敗為勝。”

沈淩酒拿過他手中的毛筆,將他預想的棋位勾畫出來,再把自己的黑子填充進去,下筆的瞬間,司行儒幽深的黑眸幾乎與夜色漫成一片,他眸色緊縮,看著沈淩酒如同變戲法一般隻用了兩顆棋便下出了逆轉的官子妙手。使得黑棋的扳粘從後手2目變成先手3目!

沈淩酒看著他,他看著棋局,光影交錯間,他眼簾如扇半斂,烏黑的發絲滑落少許,遮擋住半張臉容。

良久,司行儒抬頭,他目光在沈淩酒臉上停留了片刻,有些不自在的避開,“這盤棋是誰同你下的?”

火光映照下他淺色的嘴唇泛著柔潤地微光,沈淩酒微微一笑,“想聽故事嗎?”

說完她又挨近了司行儒一寸,她帶著藥香的呼吸輕輕浮動在他臉側,時間瞬間被無限地拉長,每一秒都慢慢的數著過去。

沈淩酒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每次都能毫無防備的勾起他的好奇心,看著她清澈見底的眸子,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眼裏有種深深的魔力,能讓人情不自禁的跟著她的步伐陷進去。

“說來聽聽。”

沈淩酒睨見他神色裏一閃即逝的溫柔,她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趁機勒索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或許是她目光太過灼熱,竟讓司行儒不得不移開視線,昏黃而柔和的光線裏,他抬起手指,摩挲她的側臉,涼薄的觸感讓她心中一悸,他眼中清波流動。

房裏的燭火突然劈啪閃了一下,沈淩酒走神間,司行儒長臂一攬,手有力地摟過她的腰,幾乎是有些急切地扣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沈淩酒腦子裏一片空白,等等……她的要求不是……隻親一下嗎?現下這是什麼情況?受傷的額外福利麼?

她眼前一黑,微帶熱汗的大手覆在她的眼睛上,沈淩酒下意識的摟住他的脖子,暈暈乎乎得如墜雲間。

司行儒鬆開她時,她喘著氣,眼裏霧氣騰騰,全身都軟了。

明月皎皎,司行儒微微揚起的側臉籠了一層銀光,沈淩酒吞了吞口水,心跳快得像是揣了隻兔子。

他聲音帶著意猶未盡的壓抑,卻擺出一臉嫌棄,“一嘴的藥味。”

沈淩酒:“……”

沈淩酒一副食髓知味的樣子,半響還在輕緩舔,呧,戀戀不舍的道:“看你親的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告訴你。”,

“其實,這副殘局不是我下的,而是一個名叫道知的人和安井的人下的,那是一個久遠的故事:

從前有個世外高人他棋藝高超獨步天下,名叫道策,他收了一個天賦異稟的弟子名叫道節,道策將他一身所學都傳授給了道節,並希望道節作為他的繼承人的時候,兩人生了嫌隙,道節年輕氣盛,一怒之下投奔了道策的對手,並成了對手那邊的繼承人。

不幸的是,道策後麵看好的繼承人都相繼死去,所以,晚年的道策與曾經的大弟子道節摒棄前嫌,臨死前“托孤”:囑咐道節一定要好好教育一個名叫“道知”的小孩子。那時候的道知十三歲。

在道知看來,先師道策,一生征戰無數,從來沒有對手。晚年桃李滿園,精英薈萃。現在弟子走的走,死的死——道知見識了道策在棋界的榮光,但是道策死後,棋界便萎靡不振。一種使命感與責任感迫使道知刻苦鑽研,而道節,他的大師兄也盡自己所能幫助他——據說兩人還共同編撰了一本《策論》。

道知在十六歲的時候被定位繼承人,自視甚高的安井不服氣,兩人便一決雌雄。

道知因為巨大的壓力與身體的不適,下到中途,局麵急轉直下。在弈至一百九十手的時候,道知腹內疼痛,休息了片刻。

安井笑他:到了這種地步還要硬撐,丟盡了道策的臉。

明月在天,夜涼如水,忽有孤雁飛過,哀鳴聲聲中,道知跪在地上仰天祈禱,淚流滿麵,肩負重振先師榮光的道知回座複弈,他帶著向死而生的勇氣,愈戰愈勇,最後……他反敗為勝,下出了震驚棋界的一子。

我給你的那個殘局便是道知中途休息的局勢,後來他精妙的破勢也就是我方才畫出的位置。”

“你是怎麼知道的?”司行儒看著她,眸子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