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擲千金

沈淩酒不負眾望的坐下,擺出一副飽暖思,淫,欲的模樣道:“那一晚……夜黑風高,我和昭王雙雙墜下懸崖,我見他衣不蔽體,又有盛世美顏,一時生出邪念,沒控製住就……就禽獸了一把。不過,我早在漢州就把他玷汙了,所以這也算不得什麼。”

“咚……”

沈淩酒聽到了陸續有人從床上摔下來的聲音,她一派淡定的道:“第一次是我看他洗澡,沒忍住占了他便宜,第二次是那廝引誘我,我親了他,他又睚眥必報的親了回去,還親的比較徹底,所以明確說來,第二次是他占我便宜,我是受害者。”

“咚咚咚……”

又有人陸續栽倒地上。

唱戲的老頭,看在銀子的分上,安慰了她兩句:“被長得俊的占便宜不叫占便宜,那叫夢想成真。”

沈淩酒竟無言以對,她麵無表情地點頭,然後深刻地思考了下人生。

“你……你是因為輕薄了昭王才進來的?”

“不……不是。”

“那是什麼?”

“本小姐殺了人。”

“……”

昭王府書房

“殿下,沈小姐傳來一張紙條,殿下是否過目?”門外蕭摯輕輕扣門,神色複雜。

一陣沉寂之後,司行儒緩緩抬眸……

“進來。”

蕭摯得令進去,將沈淩酒疊成的心狀的白紙遞給司行儒後,一直緊繃著麵皮,甚至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不知道這次她又玩什麼把戲,前一晚他出去執行任務是蕭禹在王府執勤,結果蕭禹不僅沒發現闖入王府的沈淩酒,還讓她破了陣見到了昭王,沈淩酒走後,蕭禹便去領了三十軍棍,到現在還躺在床上,痛不欲生。想罵又不敢罵,誰讓他技不如人呢?

連昭王都拿她沒轍,他能怎辦呢?

司行儒看完信眸色暗了暗,白玉般細膩的食指在桌麵敲了敲,目光落到一本泛黃的《天機術》上,良久才道:“去庫房支一千兩銀子給她送去。”

蕭摯聞言一怔,這……這沈淩酒獅子大開口啊,坐個牢都不安分,一張口竟然就要一千兩,蕭摯咽了咽口水道:“殿下,屬下有個不好的預感,這可能隻是個開始……”

“武藝不精,預感倒是很準。”昭王說著眉間染上淡淡的笑意,狹長的眸子眯了眯。

“她這是不是讓殿下想辦法把她弄出來?”蕭摯有些崩潰,這沈淩酒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突然想到什麼,司行儒唇邊那抹涼薄的笑淡了下來,垂著眼簾神色不明地看著手上的宣紙,緩緩道:“案子查的怎麼樣?”

蕭摯回過神來道:“毒是抹在酒壺口的,可以從幾個人中毒深淺推出,這種毒在南疆那種偏僻貧瘠小國,是從當地一種叫黑冠蛇身上采取而來,見血封喉,據說中毒者走不出十步之外,是世上最劇毒的東西之一。屬下已經派人去了南疆調查,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南疆麼?”司行儒淡淡一笑,“何必舍近求遠。”他放下毛筆,抬起清輝似雪的眸子,“本王記得,赫連貞兒在畫溪苑上向本王獻了一策,在漢州遍植絳靈沙,這種植物也是出自南疆大漠吧?”

蕭摯神色一冷,“確有此事,這恐怕不是巧合。”

司行儒淩厲抬眼,雲淡風輕的道:“找個時間,去赫連府投毒,試試赫連雲的態度。”

蕭摯嘴角一抽,俯身領命道:“屬下遵命。”

夜色降臨時,白日裏的喧囂盡散,夜色裏浮動著淺淺的暗香,不動聲色之間撩撥人心,司行儒目光深沉的抬起頭,搜尋良久視線最終落在沈淩酒寫的那張紙上,他微微疑惑,再次拿過輕輕一嗅,神色為之蕩漾,原來她在墨汁裏加了夜晚才會發出香味的萱草。

被這一攪,司行儒沒了看書的心思,他微微顰眉,從前的他從來不會這樣凝神思慮,隻會更仔細地謀劃籌備,可是現在,他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種仿佛缺少了什麼的感覺。

那空曠無法消滅,縱然是錦繡河山,也不能充滿,身體的某處好像缺了一塊,他眼眸深邃,莫測之中翻滾著妖異的狂瀾,良久他端起茶杯,在唇邊沾了一沾,聲音有幾分暗啞地道:“蕭摯。”

“屬下在。”

蕭摯聞聲立刻推門進來,見司行儒臉色微白,心下一緊,立刻問道:“主子可是犯病了?”

司行儒垂眸,颯然道:“把毒醫聖手給本王配製的風露丸拿來。”

蕭摯思索片刻,忽然似有所悟,他歎氣:“殿下可是心亂了?”

司行儒神情微微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蕭摯不再詢問,而是轉身出去取藥,他不知道昭王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以前他總是冷著個臉,對什麼都毫不在意的樣子,如今他的笑漸漸多了起來,卻又頻頻犯病,風露丸隻能緩解病情,卻不能根治,而且一顆藥效隻有三天,除非他心無雜念,不然就會遭受萬蟲噬心之痛。

昭王這心疾已有十年了,十年來他從未動用過風露丸,可眼下卻是頻頻服用。蕭摯神色凝重,可看到一個毫無生氣,不苟言笑的殿下,那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

想通這一點,蕭摯不再猶豫,加快了去庫房的步伐。

天牢

夜幕時分,昭王府的銀子送到了大理寺天牢,看著改善後的夥食,大家都把沈淩酒當財神供著,沈淩酒如約給送信的獄卒賞了一百兩。

蘇以澤和文璽前來探望沈淩酒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牢房一改之前的臭氣熏天,所有關著的犯人都被拎出去洗了一個澡,梳了一個發型,小乞丐們穿著嶄新的囚服,手裏捧著書,啃著窩窩頭,和沈淩酒一同聽著對麵牢房的授課。

文璽打著扇子,對蘇以澤道:“若不是看到啊酒,本將軍還以為來錯了地方。”

昔日喊冤哭嚎,打架鬥毆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振奮人心的朗朗讀書聲,蘇以澤震撼良久,默然道:“她這麼任性,她哥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