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刑部大牢

“去哪裏找?”滄九一臉懵。

“你派人去她常去的地方看看,我去將軍府通知文將軍。”

兩人說著分道揚鑣,一刻也不敢耽誤。

等蘇以澤騎著快馬趕到文府時,正好看到沈淩酒同文璽一起出來,兩人似乎正要同坐馬車出去,蘇以澤趕緊下馬,也不開口,隻是急切的上前,拉住沈淩酒就跑進文府,並立刻讓人關了大門,才緩了一口氣道:“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大禍臨頭了?”

“知道。”,沈淩酒雲淡風輕的說,“我是被文表哥擼過來的,他先得到了消息。”

蘇以澤詫異看著文璽,又問沈淩酒:“聽說你牽扯了命案,怎麼回事?”

基於求生欲,害怕再不說清楚就要被無良師傅蘇以澤掐死,沈淩酒隻好簡明扼要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說著她長歎一口氣,“昨晚去千居雪喝酒的時候,一個老頭……準確的說是一個老叫花子問我討酒喝,出於憐憫我給了他一壺酒,老乞丐揣著酒回到了乞丐窩,把酒分給了幾個誌同道合的酒鬼,然後……第二天他們就都死了,於是這事兒便扯上了我,我成了首當其衝的嫌疑犯。”

“你喝了都沒事兒,他們喝了就死了?會不會是年紀大了?”蘇以澤很是疑惑。

“不,他們死於中毒,方才我和文璽悄悄去停屍房看了。”沈淩酒揉了揉仍舊發暈的頭說道:“我們帶了一些酒樣回來,給徐大夫看過後,他說那是一種劇毒,見血封喉,極為少見。”

“查出是什麼毒了嗎?”蘇以澤一臉凝重。

“沒有,他需要一些時日驗證。”說著,沈淩酒摸了摸下巴,“不過唯一奇怪的地方是,那壺酒是文璽向掌櫃的要的,文璽沒有喝,我把酒賞給了乞丐,乞丐就中毒了,那麼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蓄意謀殺?如果是謀殺,那麼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乞丐還是文璽表哥?而且這種毒和通州官僚所中的毒如出一轍,不知道其中是否有關聯,感覺這是一張很大的網啊。”

之前滄九說過沈煜書去剿匪的通州官僚也是中毒而死,死相和乞丐一模一樣,讓人難以信服這是一個巧合,而不是又一個針對沈府的陰謀,但這次下棋的人十分高明,不知不覺便把她和沈煜書分別都套了進去。

文璽瞥了她一眼,沉聲道:“此事你不要管了,我來查,你安心去大牢蹲幾天,我已經給大理寺的人打過招呼了,你的處境應該不會太難受。”

“表哥辦事我放心,這一點我從未擔心過,不過我哥……那邊,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哥沒那麼無能,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說的是,不過表哥啊……這種毒太過凶險,中了此毒的人死狀極其恐怖,雖外表完好,內髒卻盡數腐爛,七孔流血,你當心些,死了不要緊,毀容了就不好了。”

文璽:“……”

“將軍,刑部的人來了。”朝三推門進來,請示文璽。

“走吧。”

文璽拉著沈淩酒的手,將她帶出文府,看著前來押人的官差,他什麼也沒問,隻是吩咐道:“不管她有沒有罪,吃食方麵不能虧待了,否則本將軍不會饒你。”

官差點點頭,笑得狗腿,“將軍的吩咐自當照辦,將軍放心,請吧,沈小姐。”

臨走前,沈淩酒笑靨如花的湊到蘇以澤耳邊輕聲道:“師傅,看你本事的時候到了。”

蘇以澤:“……”

蘇以澤瞪她一眼,沈淩酒被瞪得很不自在,轉身瀟灑的衝兩人揮揮手,神情閑適得仿佛是組團去喝早茶一般。

蘇以澤有種誤上賊船的悲壯感,他深吸一口氣,緩解想問候沈淩酒祖宗十八代的暴躁情緒,掉頭對文璽道:“小姐的事,就拜托文將軍了。”

文璽點點,不甚在意的轉身離去。

天牢

來到牢房的第一晚,沈淩酒就被刑部尚書董清輝提審了,董清輝和文璽有些交情,沒上任刑部尚書之前,文璽曾是他很得意的門生,若不是董漣漪已經被皇帝許給了昭王,進了昭王府做侍妾,董清輝應該會讓文璽做他乘龍快婿,這次被關照也是看在文璽的麵子上。

沈淩酒雖有殺人嫌疑,卻沒有殺人動機,所以董清輝隻是例行提了幾個問題,這個案子十分複雜,又牽連甚廣,連酒水在哪個環節被下毒的也不知道,見問不出什麼線索,董清輝隻能焦頭爛額的讓她去牢房呆著,進一步勘察毒藥的來源和千居雪的老板。

若這次京都的命案和通州官僚的命案是同一夥人,那麼找出幕後真凶,問題便迎刃而解,最快的方式便是從沈煜書那裏下手。

可沈淩酒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京都的命案,直覺告訴她凶手的目標應該是她,如果真是這樣,她都不用去找凶手,凶手為了置她於死地,自然會露出馬腳。

獄卒很是照顧沈陵酒,她的牢房是單間,靠在比較幹燥的地方,吃喝雖然清淡,但好歹不是餿菜餿飯,勉強能夠下咽,木床上還放了一床新的薄被。

緊挨著她牢房對麵的是一群不太能辨清麵貌的男人,大部分披頭散發,老少都有,有的蹲在牆角,有的緊拽著鐵欄,還有一身強體壯的壯漢斜躺在床上,正一臉稀奇的打量著她。

左邊是一群大娘,依稀也有年輕的,不時被對麵的老男人語言撩撥,大娘聽了汙言穢語,便扯開嗓門叫罵,她右邊關著幾個孩子,看起來像是小乞丐,一般都是餓極了偷東西被抓進來的,關一兩個月也就放出去。

沈陵酒覺得沒甚稀奇的,便倒頭睡覺,剛躺下對麵的男人便起身對她叫囂道:“喂,新來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懂不懂規矩?”

沈淩酒掀開一隻眼,打量著對麵一身橫肉,麵相粗魯不堪的男人,想了想道:“本小姐當然知道老子是誰,至於規矩……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