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最重要的人

“你……你喝醉了,哪有香味,分明是酒味。”

“表哥你身上好軟啊,讓我親一下。”沈淩酒半眯著眼,搖晃著腦袋,“吧唧”一口便親在了過來將她摟在懷裏的蘇以澤臉上,“啊,口感和王爺的一樣……”

文璽被滄九拖到一邊,累得滿頭大汗,看著蘇戈問:“這……這是喝了多少啊?現在怎麼辦?”

“我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我隻知道她把公子藏在驚鴻閣桂花樹下的女兒紅都搬了過來。”

“我和主子不過去了一趟皇宮,你們竟然把主子窖藏了十年的女兒紅給糟蹋了?”

“我攔得住嗎?”

“現在怎麼辦,主子快到聽雨閣了。”

“你先把文將軍送回去。”

滄九找來下人把已經醉了的文璽抬走,蘇以澤看著在他懷裏也不安分上下其手的沈淩酒皺了皺眉,他剛要打橫把她抱走,她就吐了,差點吐了他一身,這時沈煜書黑著臉過來,目光涼涼的看著蘇以澤道:“這裏交給我,你去給她煮碗醒酒湯過來。”

“是。”

蘇以澤歎了口氣,將沈淩酒扶到桌前坐下,走過沈煜書身邊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兩日我看得出她很不開心,常常一個人望著某處發呆,有時也自言自語,不過都是唉聲歎氣,整天打不起精神,也沒什麼食欲,她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說完蘇以澤轉身離去。

沈煜書站在院子裏,月光傾泄在他身上泛出淡淡月華,夜風拂過吹得他披風呼呼作響,,他豁然抬頭,眸色深深的看著沈淩酒道問:“一定非要是他嗎?”

沈淩酒揉了揉發脹的頭,看了許久才看清眼前的男人並非文璽,她站起身搖晃著走到他身邊,撲進他懷裏,酒味混合著女兒香縈繞在沈煜書鼻端,她目光微醺,霧裏看花一般,伸手撫上沈煜書的側臉,問道:“哥,是你嗎?”

“是我。”

他的聲音自耳畔傳來,卻遙遠如天際。

“哥,這幾天你去哪裏了?“她抱著他不依不饒道:“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了,再也不想跟我說話了。”

“這話,應該我說吧。”他臉上掛著無奈的笑,眉宇間沒有了平時那種冷漠囂張和暴虐,“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想你說過的話。”

玄月高掛,潮濕的空氣裏,吹來一陣清涼的桂花香,吹拂在臉上有絲細微的寒意。

沈淩酒呆呆地看他,沒想到他會這樣平和溫婉地跟她說話,這樣溫潤如玉,脆弱得一碰就會碎掉的沈煜書是她從未見過的,他眼眸裏一瞬間流露出的哀傷幾乎要將她擊潰。

月光下沈煜書深深凝視著她,緩緩伸手撫向她的臉頰…

“哥……對不起。”她垂眸,像個犯錯的孩子不知所措,眼眶一紅,眼淚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沒想到你會這般難過……我不該把話說的那麼重,我不該那麼任性……”

沈煜書的修長好看的手倏忽僵在半空,看著他受傷的眸子,她心中萌生一股濃濃的歉意,自從來到這裏,她便和沈煜書一直相依為命,她在他心裏的位置,亦如他在她心中是一樣的,她不該把生命看得那麼輕賤,讓他失望透頂。

溫涼的指尖為她擦掉眼淚,沈陵酒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蔓過一陣驚痛,“哥,你不要不說話……我……我不要他了還不行嗎?”

看著淚流滿麵的她,沈煜書的心猛然一陣抽痛,努力與她平靜地對視,卻壓不住聲音中的顫抖:“啊酒……我比他還要重要嗎?”

沈淩酒哭的稀裏嘩啦,心裏發酸,委屈得直掉淚,可腳像是釘在地上,一動不動。淚越流越多,她揉了揉眼睛,“我是喜歡他,可你才是陪了我十幾年,關心我照顧我的男人啊。”

沈煜書握緊了拳,努力控製失控的情緒,十指關節透出青白的顏色,“哼,這時候倒分的清楚。”

兩人都不再說話,沈煜書鬆開她,撿起地上的殘酒,一口一口的喝著,沈陵酒難得乖巧的伏在他膝蓋上。

雖然她叫沈淩酒可是卻極少喝酒,他都快不記得她上一次號啕大哭是什麼時候了。他很想自私的將她多留在身邊兩年,有時候控製不住的時候,甚至想過采用一些極端的手段,可那樣的她會開心麼?

她的心已經不在聽雨閣了,他即便困得住她的身也管不住她的心,讓她行屍走肉的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他苦笑著看著趴在他懷裏安安靜靜的少女,撫摸著她的秀發,眼裏閃過一抹釋然,輕歎一聲道:“女大不中留,喜歡他,就去找他吧。”

“哥,你說什麼?”

沈淩酒很少哭,她的眼淚好像金豆豆,上天都舍不得她哭,她一哭兩個眼睛便會腫的像水蜜桃慘不忍睹,看著她紅腫的雙眼,他生平以來第一次用柔和的眼光看她,“你去吧,哪怕刀山火海都有沈家給你墊背。”

“你……你同意了?”

“嗯。”

“不反對了?”

“嗯。”

沈陵酒一驚,縱使她想像力再豐富,也萬沒料到他會忽然這麼做。

這些話對沈淩酒而言不壓於雷劈,她“撲通”跪下抱住沈煜書大腿,手忙腳亂的解釋,“哥,今晚我真的沒有演戲,我沒有想要哄你開心,我沒騙你,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你要信我啊……”

沈煜書笑了,不知是不是她喝醉了,他的笑看起來虐得人心疼,以後她嫁人了,聽雨閣便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應當會很寂寞吧?

沈煜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而後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不早了,去睡吧。”

“哥,你方才說的……”

“我沒喝酒,我很清醒,答應過你的事兒,何時反悔過?”

沈陵酒還是很詫異,之前他怎麼都不肯鬆口的事兒,怎麼突然就妥協了?雖然以往她要什麼,他不給,她就賭氣不跟他說話,最後他都會妥協,可這一次似乎哪裏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