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把我打暈

沈煥眼睛掙得大大的,也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在瞪他,沉默片刻後道,“她的傷勢,仔細照料著。”說到一半,他還是忍不住八卦一句,“她有沒有說她和昭王在崖底……”

“祖父。”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她跟昭王那小子孤男寡女的在崖底呆了一夜,會什麼都沒發生?”

“昭王不是那種輕薄的人,再說啊酒的長相也是很安全的。”

沈煥深沉的看了一眼沈煜書,“你讀書讀傻啦?”他恨鐵不成鋼的道:“兩人有沒有發生什麼重要嗎?重要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夜,啊酒的名節毀了!”

“祖父的意思是?”

“明日我就去會會昭王,讓他給個說法。”

沈煥正要走,沈煜書立刻叫住他道:“祖父還是別去的好,昭王是個什麼性格你我都很清楚,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兒,就是放火燒了昭王府他也不會屈服,祖父此去勢必會碰一鼻子灰。”

“難道要我沈家的女兒憑白受這冤屈?以後誰還敢要阿酒?”

“可昭王若是無心,阿酒過去了也不會幸福,何必勉強?”

“你不是阿酒,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幸福?”沈煥皺眉,“再說以阿酒討喜的性子,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阿酒配給他那是便宜了他。”

說完沈煥抬腳就走。

看著沈煥離開,沈煜書按了按眉心,一臉憔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是不想讓阿酒接觸昭王,越是糾纏不清。

沈煜書歎了口氣,強打起精神,回到桌案前提起筆匆忙寫了幾行字,吩咐門外的滄九道,“把這個送到昭王手上。”

滄九看著宣紙上的內容大吃一驚,“主子,你要昭王出京避風頭?”

“若他真的不想娶阿酒,還有點良心,便會出京。”

“哎,老將軍明天要白跑一趟了。”感歎完,滄九將宣紙收進懷裏,轉身飛入漆黑的夜色中。

昭王從來不是那種憐香惜玉,對人關心備至的人,啊酒嫁過去也不會是正妃,以她不甘屈居於人下的性格,還不知道會出多少事兒,昭王實在不是她良配。

有一個不省心的妹子,真是操碎了心,沈煜書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困倦的揉了揉額頭,雖然心裏仍舊不安,可也不能奢求太多。隻求昭王高抬貴手,幫他一把!

翌日,沈煜書尚未起床便聽到滄九來報道:“主子,老將軍一早便去昭王府撲了個空,現在正在錦園發火呢。”

“昭王離京了?”

“是啊,據說是覺得進來運勢太欠,去承千寺禮佛了,要清修一月呢。”

“跑得倒是很快。”沈煜書笑了笑,“別讓小姐知道此事,更別讓她知道昭王的行蹤。”

“是。”

半月後

聽雨閣

這半月以來,沈煜書以沈淩酒重傷未愈婉拒了所有探望,聽雨閣內一片清淨。

就在沈陵酒看青澀話本子看得想吐的時候,滄九突然以狂風卷落葉的姿態跑了進來,他泫然欲滴的望著沈陵酒道:“快……快把我打暈!”

沈陵酒看他一臉迫切,心裏噌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蘇戈又……”

滄九一個勁兒的點頭,沈陵酒唏噓一聲,丟了話本子就往床下鑽,不料被滄九一把拉住,“小姐,這次你讓我先進去……回頭……”

“別回頭!”

沈陵酒匆忙丟下一句便一腳將滄九揣進了床底,而她則是快速鑽到桌子底下。

看著由遠及近的超大碼繡花鞋,沈陵酒心中默默流淚,也不知這半月蘇以澤受了什麼刺激,非要給她補身體,補就算了,他倒是別親自下廚啊!

光廚房就被他燒了兩次,這廝還不甘心,非要跟廚藝抗爭到底,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幹點什麼不好,偏偏跟廚藝過不去……

可惜他的天賦僅限於易容,所以廚藝簡直慘不忍睹……

不知道的還以為跟她有仇,天天對著一盤盤烏漆墨黑的東西,她厭食症都要出來了。胸部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縮減下去,她哭都找不到調。

突然簾布一掀,蘇戈那張大餅臉出現在沈陵酒眼前,他笑得春光燦爛,“來……嚐嚐我這個佛手金卷,炒墨魚絲……”

沈陵酒生無可戀的看著他道:“昨天滄九吃了你的如意卷,腿都拉軟了……”

“那是我把巴豆當成黃豆了。”蘇以澤不以為意的說。

沈陵酒一副我信了你的邪才會相信你的樣子,這都能當錯?色盲麼?

“啊酒你要信我啊,這次我炸了煮,煮了又蒸,蒸了又烘,烘了又泡,泡了又曬,曬了又煎……足足倒騰了三個時辰,快來嚐嚐。”蘇以澤興致勃勃地介紹。

沈陵酒聽得心如死灰,師傅你這是在煉丹麼?

“對了,滄九呢?”蘇以澤眯了眯眼,目光四處梭巡。

“他……”不等沈陵酒吱聲,床底便傳來一聲輕微的“嘭”碰撞聲,沈陵酒估計他頭撞得挺重。

蘇以澤立刻警覺道:“什麼聲音?”

沈陵酒抬眼望天,一臉自求多福的樣子:“大概是發情的貓兒吧。”

床底馬上配合地響起了幾聲淒厲的貓叫。

警惕了片刻,見床底再也沒有傳來什麼異響,蘇以澤的神情鬆懈下來,對她邪邪笑道:“來來……趁熱吃,不然就涼了……”

沈陵酒扶著桌子抖了抖,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我覺得我應該去瞧瞧……滄九是不是陣亡了!”

“也好。”

沈陵酒呼出一口氣,就在蘇以澤離開的那一瞬,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姿勢風騷的滾出桌底,頭也不回地往窗邊奔去。

勝利在望,離窗台隻有一米了!

蘇以澤站她身後,看著她撒蹄子狂奔的背影,聲音疑惑中帶點羞澀,羞澀中帶點氣息不穩:“啊酒……你……你……你忘了穿褲子了。”

沈陵酒:“……”

沈陵酒俯身看著雙腿漏風,隻穿了褻褲的自己,腦中似有一根弦斷了,嘭的一聲,一片空白。

該死!

滄九進來的時候為什麼不提醒她?為什麼不提醒她?

要不要把滄九那個該死的,從床底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