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沈府的禁忌

第一先鋒。他的生命就像燦爛的流星,雖然短暫,卻光耀照人,他的軍事才能和功績後人永遠難以企及。

卻因為被先皇任命征途大將軍護送公主和親,誘,拐公主犯下死罪,導致其父母雙雙被賜死,沈老將軍也被貶為庶民,昔日戰績功虧一簣,永遠無緣征戰沙場,這或許對一個渴望戰死沙場的老將軍而言,是最殘忍的刑罰了。幸得沈府浴火重生,如此雖不如昔日繁華,卻又不敢讓人小覷。

文璽一臉惋惜,沈煜書卻輕鬆的笑了起來,“我找了十年,都沒有找出慕寒的下落,近年來更是幾乎已經確信了一個答案。”

文璽錯愕的掃了一眼沈煜書,神情有些激動,但他壓抑住了自己,什麼都沒說,靜待下文。

“慕寒應該是被冤枉的,所謂和親本就是給功高震主的沈家下的一個套子,為得便是徹底打壓沈家氣焰,從此讓沈府一蹶不振,可又不能趕盡殺絕,也沒辦法趕盡殺絕,這是緩兵之計。慕寒隻是……生不逢時,樹大招風,做了帝王鞏固政權的犧牲品。”

聽見沈煜書的話,文璽的神情絲毫沒有波動,動作也沒有停頓,隻是問道:“找到證據了嗎?”

“昔年被護送的公主在慕寒的竭力保護下還活著。”

“什麼?”

相較於文璽的震驚,沈煜書心中卻是一片無奈,“可惜,她隱藏得太深,被抓到一點蛛絲馬跡便又消失了。”

文璽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呆滯了一瞬,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神色如常道:“遺憾的是,這麼多年,老爺子一直責怪著慕寒,那個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天才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症結所在,而這一切不過是帝王的一個局,可笑,整個沈府乃至天下百姓都將他視為千古罪人,沒有慕寒的犧牲,哪有沈家的延續,慕寒才是沈家最大的功臣!”

“也許,也不是沒人看透這個把戲,隻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來,君臣對峙,皆是如此。”

雖然早就有過這方麵的心理準備,可真相被捅破的那一瞬,文璽還是無法遏製身體本能的恐懼,隻覺得連骨頭最深處都在顫抖,帶著微微屈辱的刺痛。“難道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會,這個鍋不能讓慕寒背一輩子,隻是時機未到,等著便是。”

文璽點點頭,眼下局勢不明,朝堂一片混亂,赫連,皇上,昭王三分天下,司行傲的龍椅怕是坐不了太久了,到時何愁沒有機會給慕寒昭雪?

文璽眼中的驚濤漸漸平息,思路回到棋盤上,“這件事,阿酒知道嗎?”

“不能讓她知道。”沈煜書神色凝重道:“眼下時局動蕩不安,我不想將她置於風尖浪口。”

“你是怕她怒莽行事,壞了你的計劃吧?”

沈煜書望著他好一會兒,神情一鬆,忽然笑道:“她就是個異數,放在哪裏都能讓人寢食難安。”

“不過我看你倒是樂此不疲,惹禍這麼多年,也沒被你打死,可見血濃於水,兄愛如山。”

沈煜書收了笑,忽然嚴肅道:“說起啊酒,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

“她上個月為了逃避老爺子安排親事,借著被販賣的機會去了一趟漢州。在哪裏她救了一個男人,當時我並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是……”

“是昭王?”

“你都知道了?”

“你說漢州我就想到了,畢竟,一月前昭王奉命去漢州賑災,我是知道的。”

“可他僅僅去了半月,便回京述職了,途中沒有傳出任何有關他遇刺或者中伏的消息,按理說,啊酒去漢州的時候,昭王應該在京都才對,怎麼會身受重傷被啊酒所救?

“身受重傷?”,文璽一臉深思,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他從未真正看透過昭王。最初他和高官子弟一樣,以為昭王溫和可欺,後來卻漸漸明白,這個貌似無害的男人有多麼的深不可測。就連當今皇上也要看他臉色。

沈煜書若有所思地抬頭:“據回來的探子稟報,他當時不僅身受重傷,還被裝在了許家少爺的棺材裏,啊酒撞上他,是陰差陽錯。”

文璽愕然,“昭王心思縝密,性格沉穩,智謀無雙,守護身邊的高手暗衛多得數不勝數,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後來我派人打探才知道,在漢州也算大戶人家的許氏一族一夜之間慘遭滅門,連條狗都沒有留下,所有的線索都焚之一炬,案件撲朔迷離,就連漢州縣令劉大人也被革職查辦,最後死於押解回京的囚車中。”

“有意思。”文璽微微一笑,笑容有一點點愉快,“能讓昭王吃癟的人,這個世上不會超過三個人,就是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說完文璽挑眉,看向沈煜書,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沈煜書漫不經心的道:“我猜到的有兩種解釋。”

說著,沈煜書修長的手指拈起光滑的白子,按在棋形的眼位:“第一,昭王在漢州的時候確實遭到了算計,回京複命的是個假的,為的是引開注意力,到達掩人耳目的目的,以便他金蟬脫殼,這樣他藏身許家公子的棺槨便有了說法。第二,回京述職的昭王是冒充的,敵方以為昭王被徹底解決了,想不到真的昭王被偷梁換柱,更被啊酒救了回來,真的昭王回京後,假的那個自然被滅口。不管哪一種猜測都落實了昭王遇刺的事實。”

文璽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接著道:“從幹淨利落的收尾和毀屍滅跡的速度來看,對付昭王這步棋,想必對方精心籌謀了許久,甚至策反了昭王身邊忠實的暗衛讓他措手不及,並且找了許多契機才能把昭王逼到絕處,不料他遇到阿酒,浴火重生。”

“所以,阿酒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很可能已經暴露了她會武功的秘密。”沈煜書望著手中的棋子,目光猛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