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一聽忙舉起三指保證：“公主請放心，奴才明白！王公公請慕玨帝時態度傲慢，語氣惡劣，還屢番出言辱罵，盡掃疏雪顏麵，當庭被慕玨大帝處死！”
倒是個機靈的！
鳳雪汐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揮小手慵懶的道：“快去複命吧，別讓你主子等急了。”
小太監如蒙大赦，撒腿就跑，仿佛身後有惡鬼追他一般。
等他行的遠了，瀟疏玨才抓緊她的手道：“本王倒覺得該見見！”
鳳雪汐輕點了下他的額，俏皮的笑了笑：“見，自是要見的，可也不能這麼低了我疏雪的臉麵，被人傳進宮去！”
嗯一聲，瀟疏玨微笑點頭，“清川皇後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本王也是時候該到清川皇帝麵前去討要個說法了！”
兩人相視一笑，已是心照不宣，手挽著手準備去街上逛逛。
雲驚月被南風染給拉走了，倆人現在正是熱戀期，針插不進去，水潑不進去，每天形影不離，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
就連鳳雪汐這個生死之交的好姐妹，想要占用雲驚月超過一個時辰的時間，那都得提前在南風染那裏預約！
也無怪乎他那麼緊張，因為驚月懷孕了，正是前三個月不穩定的時候，孕期反應又重，把他給弄成驚弓之鳥了。
清川的京城熱鬧非凡，正值深秋季節，有不少獵戶也湧進了京城，販賣著各種皮毛。
鳳雪汐一路閑逛，東瞅瞅西看看的，玩的不亦樂乎。
瀟疏玨樂得寵著她，緊跟在她身後，不時還能給出一些參考意見。
其實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鳳雪汐就是專門享受那種與小商販殺價的快感，故而東一個攤子，西一個攤子的亂躥。
正熱火朝天的和人討價還價時，耳尖的她突然聽到一陣激動的“嗚咽”聲，注意力馬上轉到那人身上。
聽聲音，那應該是個女人，披頭散發的看不清楚模樣，兩隻手隻剩下了手掌，十根手指都被齊根斷去，正手腳並用的往她的方向爬。
她身上裹著一件破麻衣，可能是長時間在地上爬行，早已經磨的開了花，有些地方還露著肉。
她隻會“嗚嗚”的叫，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看樣子應該是個後天的啞巴。
瀟疏玨掃過去一眼，馬上不悅的皺起了眉心，攬住鳳雪汐的纖腰就要走。
可這時，那小販卻黏了上來，“二位客官，看你們也不像缺錢的樣子，在我這兒都磨了這麼久了，好歹買一個吧。我這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十幾張嘴，就等著小的拿回去點散碎銀子買米下鍋呢！”
瀟疏玨倒也大方，曲指彈出一錠銀子給他，正欲走的時候，那人已經爬到近前，一把抱住了鳳雪汐的大腿，情緒更加激動的“嗚嗚”起來。
這個人不隻他認出來了，鳳雪汐同樣也認出來了。
畢竟曾經生活在一起十幾年，即便是化成灰，她都認識。
“duang”一腳，瀟疏玨毫不留情的踹了過去，“我們走！”
他強勢的半抱起鳳雪汐，臉色陰沉的厲害。
“大狼狗，放開我！”鳳雪汐臉色也不太好看，掙紮了兩下沒掙開，馬上發聲。
“一個背主忘恩，心術不正的人，你還想救她不成？”這時候，瀟疏玨要是還不知道她認出了來人，那就是傻了。
見她說什麼都不肯走，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當即厲聲質問。
七姨娘，已經塵封了多久的名字？鳳雪汐自己都不記得了。
再相見時，她滿身的狼狽，拚命向她撲上來，結果卻被大狼狗一腳狠狠踢開，趴在地上不停的嗆咳。
鳳雪汐嗔過去一眼，“我有說過救她？”
瀟疏玨神色稍緩，不解的問：“那你想幹嘛？”
鳳雪汐神色一肅，眼底冷芒畢現，“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的道理！她手上捏著十幾條人命，不該再活著！即便是苟延殘喘的活著，也對死者不公！”
瀟疏玨眼神一亮，表情這才完全舒展開來，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道：“總算想開了！”
“其實早想開了！隻不過沒再特別詢問。”鳳雪汐淺淺一笑，“我知南風染必不會輕饒她，就算活著，她也必定活的生不如死。”
瀟疏玨點點頭，對南風染的這個做法還是頗讚成的。
心一定，他的語氣馬上也輕鬆起來，“所以，你現在準備送她上路了？”
鳳雪汐詭異一笑，打了個響指，影子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影子正是當日被七姨娘差點砸死的那個，後來被雲驚月妙手回春，揀回了一條小命兒。
不過那一下終究是傷了他的大腦，落下了點病根，人變得有點呆。
鳳雪汐敬他忠心，將他留在了自己身邊，準備養他一輩子，碰到合適的，再給他娶個媳婦。
“小五，冤有頭，債有主，她就是曾經害過你的人！找個沒人的地方，送她上路吧！”她淡聲吩咐著。
影子雖然智力受了影響，可並不是完全呆傻，隻是反應比別人慢半拍，和多朗有些相似，執行命令那是沒話說的。
“是！”他施展輕功掠過去，一把將七姨娘給拖了起來，幾個起縱消失在人海之中。
七姨娘聽到鳳雪汐說話，急的跟什麼似的，直到那一聲送她上路，讓她徹底絕望了，髒汙的臉上閃著扭曲的恨意，發出一陣類似狗的“嗚嗚”聲。
鳳雪汐知道，她是在罵自己，可她一點都不在意。
對於這種泯滅人性，極端自私自利的人來講，一旦所有希望都破滅，是會如條瘋狗一般亂咬的。
瀟疏玨怕她心裏難受，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從小販的攤上拿起一條紅手串，“這串紅豆還不錯，你要不要再和他殺殺價？”
鳳雪汐“噗嗤”一笑，“你那二十兩的銀錠子都給了人家，這一個小攤都能買下來了，還殺什麼價？”
原本他是最受不了她為了三五個銅子，和人討價還價的，他覺得太掉價。
可此時為了哄她，他是什麼臉麵都豁出去了。
成婚已經一年多了，他還是把她當孩子一樣寵著慣著，見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想想，她就感覺自己走了狗屎運，這麼一個忠犬寶寶就被她給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