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般湧進鳳雪汐的腦海,讓她放縱的又是哭又是笑,淚水就跟絕堤的洪水似的,怎麼都止不住。
瀟疏玨哄慰了半晌,不見她有半點好轉,依然是一會哭一會笑,急的他手足無措。
淩厲的眼轉向圍攏在一起的眾人喝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汐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的手一直掐著她的手腕,除了脈息比較亂,並無中毒跡象,這才更讓他不安恐懼。
被那雙充滿戾氣的眸子瞪視,眾人不寒而栗,可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的直嘬牙花子,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正在大家束手無策的時候,鳳雪汐卻突然緊緊摟住了瀟疏玨的脖子,淚痕猶濕的小臉蹭著他光滑白皙的麵頰,“我沒事,隻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
因為哭了許久,她的鼻音很重,聽上去格外的嬌弱可憐,更是牽扯著瀟疏玨的心,跟著一抽一抽的。
見她總算開口了,並不是什麼失心瘋,他的心微微放下點,彎腰將她抱起來,徑直進了房。
他有種預感,隻怕這個失散多年的姐妹,與她的前世有關,她不想讓外人知道,他亦是。
房門被關上,所有的外人都被打發掉了,他這才蹲到她麵前,“是你前世的姐妹?”
兩人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的握在一起。
鳳雪汐緊抿著唇,重重的點了下頭,“是!我上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她!”
虧欠?
瀟疏玨微斂心神,修長的手指拂開她緊貼在額角的碎發,緩緩說道:“本王和你一起還!”
鳳雪汐忽而牽唇一笑,搖了搖頭,“我們之間從來不需要誰還誰。她可以為了我付出一切,我對她亦如是。”
聽了這番話,瀟疏玨心底微微有些吃味,可又不想再刺激到她,隻悶悶的“嗯”了一聲,抽出絲帕默默的給她擦幹眼淚。
這一會兒的功夫,鳳雪汐的眼睛已經哭的水腫,看的他心疼不已。
從袖口中翻找出一管藥膏,細致的給她敷藥,“沒出息的小東西,眼睛閉上!”
鳳雪汐聽話的把眼睛閉起來,任男人往她的眼瞼上塗抹著藥膏,“才不是沒出息,你不知道她為了保護我,死的有多慘。三年我都沒從那個噩夢中走出來。”
眼瞼上一片清涼,緩解了酸澀感,讓她緊蹙著的眉心微微舒展開。
“都是上輩子的事了!”瀟疏玨心尖上刺刺的,如臨大敵的給她洗腦,“你現在是本王的女人鳳雪汐,不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特種兵少帥!”
大喜大悲之後,鳳雪汐的情緒平複了很多,緩緩睜開眼,促狹的望著他,“男人的醋你吃吃就算了,驚月可是嬌滴滴的女孩子!”
經過淚水的洗禮,她的眼睛更加明亮,隻是那腫起的眼皮破壞了整體美感,看上去有些滑稽。
“男人有斷袖,誰知道你們女人有沒有斷裙子。”瀟疏玨叨咕了一句,語焉不詳的,鳳雪汐沒太聽清。
不過想也不是什麼好話,她也不追問,眼神堅定的道:“等珩平大局得定,我要去清川一趟!”
遲疑了下,瀟疏玨不甘不願的點了下頭,“好,本王陪你!”
對於雲驚月的事情,鳳雪汐的談興似乎並不高,隻是簡單的告訴他,她們是相扶十幾年的過命之交,她曾經為了救她慘死,但具體怎麼個慘法並沒有說。
那是隱在她心中永遠的痛,不敢忘記,不願想起。
一天的烏雲散去,下午的時候,鳳雪汐就帶著特戰隊員跟隨瀟疏玨前往龍虎山,秘會北宮衍的秘使。
原本瀟疏玨是不打算親往的,因為官階不對等。
可是北宮衍隔日又寫來一封密信,隨附而來的,還有一份名單。
而那份名單,正是瀟疏玨在啟運布下的眼線。
軍機大營中,一道單薄清瘦的身影倒負著雙手背門而站,一襲墨色錦服襯托著他的身形又瘦又高,織彩線的護腕上纏繞著兩尾玄狐,腰係寬束帶。
一頭張揚的墨發披散在肩頭,兩條綾緞垂懸而下,頭頂一支鉤月白玉簪,簡潔大方,又不失飄逸瀟灑。
門被推開,瀟疏玨修長的身影踏進門口,銳利的眸子暗藏著刀鋒,冷冷逼仄而去。
那人回過身來,陰柔的麵龐微帶一抹笑意。
兩人誰都不說話,氣場上不相上下,就那麼彼此凝望,像是一眼萬年。
最後,還是黑袍人先沉不住氣,衝他一抱腕,“百聞不如一見,珩平王遠比在下想象的更為出色,實乃人中龍鳳!”
空氣中彌漫著詭譎的氣息,緊張而又壓抑。
瀟疏玨不置可否的淡哼了一聲,便收回目光,緊牽著鳳雪汐柔軟的小手走到首位上坐好。
對於他愛理不理的態度,黑袍男子也不惱,俊美非凡的臉上始終掛著淺笑,淡定從容的在下首位落座,姿態閑適的像是在自己家裏。
這個人氣質不俗,恐怕不隻是一個秘使那麼簡單!
估計,也是個人物。
鳳雪汐已經暗暗在心底給他打了分,精致的美眸側過去,與瀟疏玨對望一眼,兩人已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挽唇淡笑不語。
三人誰都沒言語,氣氛一時詭異到了極點。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黑袍男子手中的茶已經飲盡,這才撣了撣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塵,抬眼看向座首位的一男一女。
“想必珩平王已經知道我主的意思,不如我們談談聯手吧!”他開門見山。
“本王若是不應呢?”瀟疏玨淺抿了口茶,一開口便火藥味十足。
黑衣男子揚唇淺笑,“王爺若不想與我主聯手,便不會親自來見我這個小人物了。既然都有合作的意向,大家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是想以細作的名單逼大狼狗就犯!
鳳雪汐冷冷一笑,抿著唇沒說話,眼光卻一直在他身上打轉,銳利的眸子漸漸眯了起來。
“這世上能威脅本王的人還沒生出來呢!”瀟疏玨口氣囂張,絲毫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黑衣男子麵色不變,隻是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精光,“世人皆知王爺愛兵如子,不會置那些為王爺賣命的人的生死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