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牢裏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鳳雪汐知道，那是夏子悠身上散發出來的。
也是夠諷刺的，他把呂芷蝶當成是夢中女神，可是人家卻把他當成狗。
甚至如果沒有利用價值，就連他的喜歡都會成為他的原罪，恨不得挖他的雙眼。
想了想，鳳雪汐又問：“他那麼喜歡你，你就沒有一絲感動？”
呂芷蝶忽然笑了起來，“就憑他也配喜歡我？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是一條賴皮狗，怎麼和我的五皇子相比！”
被催眠中的她似乎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了，發出嘶啞的笑聲，表情中竟然還有一絲甜蜜。
這石破天驚的一句端直將所有人都給震驚了，就連鳳雪汐都不例外。
原以為她至少是喜歡瀟疏玨的，誰能想到她心係的竟然是五皇子。
“你既然這麼喜歡五皇子，為什麼還非要纏著瀟疏玨呢？他退了婚，不是正合你的意？”她瞥一眼淡定如初的瀟疏玨，心底暗暗替他泛惡心。
提起瀟疏玨來，呂芷蝶臉上的笑僵住了，語氣也陰鷙起來，“我是喜歡五皇子，可是他都已經封了王，就再無繼承大統的可能。我要做的是皇後，可不是王妃！”
嗬…心性可是夠高的。
鳳雪汐暗暗在心裏想著，她其實誰都不愛，隻愛她自己。
這也就能解釋當初她大哥殿上落罪，她為何隻求了兩句情，便裝暈了。
她是怕皇帝或者是瀟疏玨震怒，最後把她也給連累了。
太自私了！
“你的身子就是五皇子破的？”鳳雪汐挑起眉梢又繼續問。
滯了下，呂芷蝶又笑了起來，“是呀，他好勇猛，比夏子悠和風輕語不知道要強多少倍。隻可惜，原本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他，怎麼突然間就失了勢。”
說到後來，她又悵然起來，低低的歎了口氣。
我操！
鳳雪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差點沒忍住罵出聲，是徹底被她給惡心著了。
她終於知道夏子悠為什麼會對她念念不忘，即便知道她是利用他，還是忍不住想見她了。
“你已非完璧，嫁給瀟疏玨就不怕被他發現了，把你給沉塘？”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處女膜修複。
“哈哈…”呂芷蝶突然得意的大笑：“隻要我想，每天我都可以是純情處子。那些男人還不好哄？”
她的笑聲跟破鑼一般，極是刺耳，笑的眾人惡寒陣陣，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等她笑夠了，鳳雪汐才又繼續問：“就是因為你和風輕語有這一層關係，他才這麼為你賣命？”
提到風輕語，呂芷蝶的表情猙獰起來，銀牙交錯間咬出“咯吱”聲。
她充滿恨意的說：“風輕語就是個禽獸！他在我和夏子悠的身體裏種了連心蠱，原本是用來控製夏子悠的。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隻蠱突然躁動，折磨的我生不如死。我讓他取出來，他竟然讓我服侍他！”
咬牙切齒的說完，她的神情又放鬆了下來，“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喜歡那個賤人！和我做的時候，他口口聲聲喊著那個賤人的名字！哼，這樣也好，鳳雪汐那個賤人遲早會落到他手裏，我等著看她生不如死！”
指節掰動的脆響隨著她話音落下飄蕩滿室，瀟疏玨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身上散發著騰騰殺氣，那雙眼睛，像是長了刀子，迸射出萬點凶光。
隻是沒人知道他的怒火是針對此刻被催眠的呂芷蝶，還是那個躲在宮裏的風輕語，亦或者是他們兩個。
別說是瀟疏玨，聽完這番話，就連自負淡定從容的鳳雪汐臉都黑了。
任是誰聽到男人在做那檔子事的時候嘴裏喊著自己的名字，都會生氣。
她遲遲沒有再發問，默默平息著心頭的怒火。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眼底的火光漸漸彌散，“所以設計綁走鳳雪汐，毒害大軍的人是風輕語？”
呂芷蝶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森笑，“他？他不過就是推波助瀾而已，真正出謀劃策的是清川四皇子和啟運太子！可惜，功虧一簣，還是讓那個賤人給跑了。”
說到後麵，她的語氣又陰鷙起來，帶著十足的恨意。
“你既然是為了後位，為什麼後來沒選擇七皇子？相比起瀟疏玨，他才是天朝正統，也最有可能繼位。”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瀟戰偏看上了楊家那個小賤人！可惜啊，我費盡了心力，也沒能將那個小賤人除去，楊家把她保護的太好了！還有我那個目光短淺的爹，早早就把瀟戰給得罪了，他是半點都瞧不上我。”
“你害了這麼多人，就不怕晚上做噩夢？”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阻我登後的人，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好大的口氣！
眾人都被這常年纏綿病榻，外表純潔善良的世家小姐給震驚住了。
人心，到底能陰暗到什麼程度，他們已經不敢想象了。
鳳雪汐深吸了兩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眼前的呂芷蝶讓她想到了一個人——七姨娘。
她錯了！
當日就應該親手了結了她，而不是請求南風染饒她一命。
她多年的軍旅生涯培養出來的正義與剛直怎麼就在那個時候讓她給喂了狗？
七姨娘手上也是沾染著數條人命，還有至今昏迷不醒的影子，她若活著，又怎麼告慰那些死去的冤魂？
素手漸漸握成了拳頭，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也會糊塗的做了一把聖母婊，悔啊！
看她情緒不太對，瀟疏玨連忙蹲到她身旁，大手包裹住她的拳頭，用眼神詢問著。
鳳雪汐苦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又繼續問道：“啟運到底許了呂家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心甘情願的背叛珩平？”
呂芷蝶的表情突然興奮起來，就像在做著一個什麼美夢，“啟運太子答應我爹，隻要打下珩平，就將半個珩平交與我爹，讓他自立為王。我兩個哥哥都死了，我爹膝下無子，日後他的天下還不是要交給我？到時我就是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