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夏小姐已經哭了,就是知錯了,剩下這些就算了吧!”婆子有些於心不忍。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兩個婆子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世家小姐跌下神壇被人虐待,一時間就同情心泛濫了。
“你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還有心思同情別人?”鳳雪汐諷刺一笑,不容置疑的命令:“繼續!要不就你們兩個代替她吃完。”
兩個婆子皺如老樹皮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眼神閃爍著,再不敢多嘴多舌的求情了,緊著往夏子晴嘴裏塞東西。
這一頓飯,是在夏子晴的哭聲中吃完的。
飯菜足夠多,把她撐了個滾瓜肚圓,感覺一張嘴已經能看到飯菜了。
鳳雪汐心裏也是有數的,目測了一下食量隻會有飽脹感,並不會給她身體造成什麼不可逆轉的傷害,才不依不饒的非要讓她吃完。
喂完了飯,兩個婆子就想起身去收拾零亂的房間,可是還沒等動起來,便被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們可知錯?”鳳雪汐放開夏子晴,扶起一張椅子坐下,聲線慵懶的像是在閑話家長。
那聲音幾乎可以用輕柔來形容,可落在兩個婆子耳裏,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慌忙又跪倒在地,諾諾著告罪。
“誰讓你們替夏子晴做事的?我三令五申的說,明令禁止任何人幫她,你們耳朵塞驢毛了?”她悠閑的晃著兩腿,語聲不高,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是…是兩位嬤嬤派我們來伺候夏小姐的,我們也不敢違抗她們的命令。”其中一個婆子鼓起勇氣為自己辯解了句。
輕笑了一聲,鳳雪汐托著腮幫淡淡的問:“王府誰是主子?或者我這麼問吧,誰給你們發工錢?”
她沒打算深究,上令下行是規矩,想來,她們也是不敢反抗那兩個嬤嬤,屬無奈之舉。
但該說的話她必須說,這也算是一次警告吧。
“是,是王爺!”婆子小心翼翼的回著話,似乎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嗯,還沒糊塗到家。”鳳雪汐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們私下裏覺得我一個無名無份的外人,不該在府上這麼飛揚跋扈,更沒有資格約束你們。但現在我告訴你們,調教夏家的兩個小輩,是表小姐夫婦親自委托我的。”
她傲冷的眸子在兩人的臉上審視著,成功的看到了驚訝之色。
微挑起新月眉,笑了聲又繼續道:“我現在是代行父母命,怎麼搓磨他們,那是我的手段。你們可以不認我這個主,但是珩平王將偌大的王府交到我手上,全府就都得聽我的。誰要是陽奉陰違再給我篡改命令,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奴婢們再不敢了,多謝五小姐開恩。”兩婆子懸在嗓子眼的心“咚”一聲落回到原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既這麼說,就是這次的事情不追究了,真是謝天謝地。
嗯一聲,鳳雪汐眼光移到還癱在地上的夏子晴身上,“從此時此刻開始,你們兩個就是她的監工。一會兒讓她自己把大廳收拾幹淨,以後衣服自己洗,飯自己做,一切都要她自力更生,任何人不準幫忙。”
說到這,她的眼神忽然淩厲起來,冷掃了一眼婆子,“府裏不養閑人,她要想吃飽穿暖,就必須做工。回頭我看一下哪裏還有空缺,讓她補上去,工作內容和工錢比照著府裏其它人,少做或不做,就給我餓著。記住了嗎?”
“記住了!”婆子早已經嚇的汗濕了衣背,此刻哪兒還敢說半個不字?
“給她一盞茶的休息時間,然後讓她把打碎的碗盤,砸壞的桌椅收拾了。”鳳雪汐站起身,瞥了一眼門外,心中暗暗納悶。
吵鬧了這麼久,怎麼這次夏子悠沒出來當聖母,對她說教?
倒負著雙手走出去,旁側就是夏子悠的房間,她也沒敲門,徑直就走了進去。
這次過來,主要是來找他的。
晚上的催眠準備讓他旁聽,也讓他好好看看他心目中的神女,到底是紅玫瑰還是蚊子血,徹底顛覆他心靈的淨土。
門被推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背對著門口,拳頭捏的死緊。
如雪的白發隨著闖進來的一陣清風飄飄灑灑,單看背影,竟然有點仙人之姿。
“這次怎麼這麼沉得住氣?”鳳雪汐斜倚在門框上望著他清寂的背影,玩味的笑。
聽到聲音,夏子悠迅速轉過身來,可是他卻悲哀的發現,無論是正對著她,還是背對著她,他都看不見。
心情突然間沮喪起來,苦笑道:“莫問讓我多看你做了什麼,而不是從別人的嘴裏聽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我現在就是個瞎子,又拿什麼去看?”
那個“綁匪”?
提起莫問,鳳雪汐唇角彎起,綁架團子,虧他想的出來!
“你不是想見呂芷蝶嗎?我給你個機會。”鳳雪汐直奔主題,“今天晚上給你一個刻骨銘心的催淚大戲。”
她也懶得給他講什麼他瞎的不是眼而是心這樣的大道理,對於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沒什麼比用事實打臉更能讓他長教訓。
她既答應了夏玉兒夫妻的要求,當然就要負起責任來。
夏子晴就是個被慣壞了的大小姐,好調教。
倒是這個夏子悠,一瓶子不滿,半瓶子亂晃,才是個真麻煩。
夏子悠表情微動,然後馬上又黯淡下來,“見了如何?不見又如何?我已經什麼都改變不了了,就算聽她親口承認一直在利用我又能怎樣?爺爺活不過來,被奪的夏家軍追不回來。”
“一個爺們,連麵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鳳雪汐諷刺的勾起唇角,“夏子悠,我真鄙視你!”
夏子悠慘淡的笑著,“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如今還苟延殘喘的活著,隻是為了給夏家留下一脈香火。否則我死後,無顏見九泉之下的爺爺。”
嗬一聲冷笑,鳳雪汐譏誚的挑起眉梢,“就你現在這一蹶不振的德性,哪個姑娘瞎了眼會嫁給你?等著嫁過去就守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