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雪汐正栽到南風染的懷裏，額頭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跟撞到了鐵板似的，疼的她倒抽冷氣。
“南風染！”她氣急敗壞的怒吼，剛想爬起來，又被他給按回去，正窩在他的肩窩處。
耳畔又傳來那聲強調的話：“我是你哥！”
“……”念緊箍咒嗎？
鳳雪汐俏臉黑沉，“放開我！”
除了大狼狗，她還真不習慣和別的異性這麼親密，親哥也不行！
滿足的喟歎一聲，南風染攬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傷：“你小時候都是趴在我胸口上睡，誰都不黏，就隻黏我一個！”
可這個待遇他隻享受了不到兩個月，確切點說是五十三天，他就親手將她送走了，一直到今天他都恨自己當初的無能為力。
他的聲音極為悲愴，這讓鳳雪汐驚愕了下，漸漸的安靜下來，“我不是天女下凡嗎？為什麼要你一個皇子親自照料？”
大凡皇室子女都有指定的乳母和嬤嬤們帶，從沒聽說過讓皇子帶公主的。
南風染輕輕順著她的長發，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正因為你是天女，我才更不放心別人！整個皇宮都是良妃的人，你的降世給她帶來那麼大的威脅，她怎麼可能放過你？”
他這麼一說，鳳雪汐倒是懂了，抿了抿唇問：“可是你當時那麼小，又人微言輕，他們是怎麼同意你照顧我的？”
沉默了一會兒，南風染似乎在回憶，眼神變得極為柔和，“這得問你了，為什麼誰都不認，就隻認我？父皇當初不知道指派了多少宮女和乳母給你，可你一個都不要，就隻是哭，連母後都不行，隻有我抱著你才不鬧。”
“……說的跟真的一樣！”鳳雪汐撇撇嘴，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
“本來就是真的！”南風染側過臉看她，“你知道嗎？別的孩子都是哭著出生的，可你不一樣，生下來就衝著我笑！雖然那時候皺巴巴的像隻小猴子，可我卻覺得漂亮極了。”
“越來越玄乎了啊！剛出生的孩子，還是個早產兒，眼估計都沒睜呢，哪兒會笑？”鳳雪汐不信。
“是真的！”南風染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可愛，否則父皇眾多子女，怎麼偏那麼疼你？不過你小時候就淘氣，一雙小腳丫子總喜歡踩我的臉，不給踩就不高興！”
現在大了還是這樣，否則那天他也不會問，她是不是對他的臉格外感興趣了。
不過那時候真的好幸福，那雙軟嫩的小腳丫也成了他午夜夢回時最美好的記憶。
“……我估計小時候我就覺得你這張臉挺欠扁的！”鳳雪汐微微發窘，嘴卻不饒人。
聽著這些溫馨的過往，她整個人也放鬆下來，眸底溢著淺淺的暖色。
“我覺得最對不起你的地方，就是從小沒讓你吃上一口奶！”南風染忽然感歎了一聲，目光變得憐惜起來，“我怕他們會給乳母下毒，間接來毒害你，不敢讓你吃她們的奶。”
“那我是吃什麼長大的？”鳳雪汐額角滑下數道黑線。
想起他之前口誤的時候，說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喂養大，她就有種抽他的衝動。
看她的表情，南風染就知道她想到哪兒了，忍不住笑，“反正不是屎尿！是我親手養的一隻奶羊，從母後懷你的時候就養了，你是喝羊乳長大的。”
鳳雪汐沒問他皇後為什麼不親自喂養，一個能狠下心親手弄死自己女兒的人，早就已經利欲熏心。
兒女於她來講，隻是登上高位的跳板，並無多少親情。
當然，她如果這麼評價清川的皇後，他肯定是不認同的。
可是她不問，南風染卻主動提及，“你都不問問母後的情況嗎？你對她就一點都不好奇？”
嗤笑了聲，鳳雪汐一骨碌坐起來，“不好奇！你也不必同我說她，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是準備接受南風染了，可不代表她就會一並接受那個心狠手辣的母親。
“別這樣好嗎？怎麼說她也是你的母後，十月懷胎將你生下來。如果…”南風染麵容苦澀，這就是他遲遲沒和她相認的原因。
他想著，先將她帶回清川，讓母女兩個接觸一段時間，時間長了，她總歸會原諒的，因為母後這些年一直在懺悔。
可人算不如天算，當日情況危急，他要再隱瞞，隻怕就是不命喪她手，也會被重傷。
他的話沒等說完，就被鳳雪汐打斷了，“停停停！你要想說她的話，那你就走吧！她是生我一回，可也殺了我一回，這條命就算是還了，我和她兩清。我不會去報複她，但也不會去愛她，她於我而言隻是陌生人！”
“她很想你，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自責中，而且她的身體…”南風染一愣，還要試圖解釋。
可出口的話再次被打斷，鳳雪汐沒好氣的抓了個桔子砸到他嘴上，“我讓你閉嘴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
突如其來的怒火，把南風染嚇了一跳，驚愕的張大嘴愣愣的看著她，“小汐兒…”
“滾！”鳳雪汐怒指著房門。
“怎麼了？”瀟疏玨正好推門進來，就看到她發火。
少女精致的臉龐因為氣憤漲的通紅，漂亮的眼睛都盛滿了怒火，嫣紅的小嘴抿成了一線。
他馬上走到跟前，握住她的小手，沁涼的感覺讓他一陣心疼，怒火隨之而來，“你欺負她？”
視線轉到南風染身上，瞳孔中已經躥上了火光，冷沉沉的壓力排山倒海般向他湧去。
“……我怎麼舍得？”南風染感覺十分冤枉，剛剛還好好的，可她說翻臉就翻臉，這速度比翻書還快。
也怪他操之過急，連他都沒讓她認可呢，現在就讓她接受曾經害死她的母親，她怎麼接受的了？
“那她為什麼氣成這樣？”瀟疏玨狹長的鳳眸冷冰冰的盯著他，“你要是當不好一個哥哥，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汐兒麵前！現在，馬上給本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