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還處在驚怔中,張大了嘴巴,圓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已經斷氣的侍衛。
眾人無不心下駭然,驚懼的看向臉色青到發黑的瀟疏玨。
這珩平王簡直就是煞神,一言不合就殺人,而且連個理由都不會給。
鳳雪汐腳步頓住,看著腳邊倒下的兩具屍體,眉頭輕皺了下,扭過臉嗔怪的看著瀟疏玨。
這些當兵的可憐,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他脾氣一起來直接就是殺無赦,戾氣太重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上,瀟疏玨的眼神馬上柔和下來,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過來,衝她微微一笑,“既然皇兄不需要臣弟效力,那臣弟公務纏身,就不多留了。”
他的話是背對著眾人說的,說完直接給鳳雪汐一個眼神,“走吧。”
康樂帝這時才回過神來,急的差點從龍椅上跑出來,大聲呼喚:“皇弟,疏玨,回來!”
瀟疏玨充耳不聞,繼續向外走。
園子裏的侍衛不少,可誰敢攔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出走。
鳳雪汐跟在他身後,悄悄捅了下他的腰眼兒,小聲問:“真就這麼走了?”
她甩手撂挑子,是因為呂家屢次三番跳出來蹦噠,想借皇帝的手好好教訓他們一下,可沒打算真撒手不管。
瀟疏玨的聲音放的很開,“不走幹什麼?珩平又不是本王的天下,願意割讓城池割讓去,與本王何幹?”
康樂帝急的直跳腳,急忙吩咐滿殿朝臣,“你們還不快攔住珩平王?不,是請,請,請他回來!”
此時他是萬不敢托大了,那是老祖打下的基業,他還指望著千秋萬代呢,怎麼能把疆土割出去?
文武群臣對視了一眼,腦袋不想丟,可這皇命也不敢違啊?
一咬牙,一跺腳,在夏震凱和夏子悠的帶頭下,眾人一窩蜂的衝出了文德殿。
就連幾位皇子都飛奔了出去,唯一沒動的,就隻有呂家三口。
呂中是已經嚇傻了,他知道今天是闖了大禍了,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呂芷蝶則是還在嫉妒惱恨,恨瀟疏玨為什麼如此縱容包庇鳳雪汐,一張病態的小臉兒扭曲的不成樣子。
南風染微眯星眸向她打量過去,哼聲一笑,問皇帝:“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康樂帝的心思全在殿外,百官已經齊刷刷跪在了瀟疏玨麵前。
他們不敢伸手去攔,都知道珩平王潔癖極重,平日被碰一片衣角,都是輕則板子,重則喪命,沒人敢碰他。
聞聲,康樂帝順著南風染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眉宇間頓時升起戾氣,“大學士之女呂芷蝶。”
他真是錯看了這對父女!
就憑他們這些伎倆,也想和瀟疏玨明著作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夠不夠份量。
尤其是呂芷蝶,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國之大義麵前,還想著私怨。
要不是她開口指責鳳雪汐,事情也不至於鬧到如今難以收場的地步。
他瞥一眼沙漏,心“咚咚”亂跳,肺都要氣炸了,時間越來越短,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他眼睛裏如長了刀般,狠狠刮向呂家人。
感覺到頭頂那道殺人的目光,呂中嚇的一哆嗦,冷汗簌簌而落,可他連抬袖擦一下都不敢,頭差點垂到桌子底下去。
南風染譏誚一笑,“本太子道是誰,原來是世家呂的千金!”
他陰陽怪氣的看過去一眼,唇角撇開,搖頭歎息:“就是這人品教養實在太差,連我清川青樓妓子都比她要強上百倍。”
奚落完呂芷蝶,他把眼光看向康樂帝,“珩平女子若都是像她一般,便是皇帝陛下拿二十座城池當嫁妝,本太子都不會娶!”
呂芷蝶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
一張小臉兒氣的青一陣白一陣,緊咬著牙根怒聲質問:“南太子,我怎麼就人品教養都不好了?好歹我也是名門閨秀,又是三皇子的準妃,你這樣當眾羞辱我,就不覺得欠缺禮教?”
南風染長眉輕挑,性感的薄唇微向上翹,笑著一字一頓:“侮辱貴賓,以下犯上,目無尊卑,你哪點有人品?哪點有教養?就算是條狗,還懂得搖尾示敬,說你是亂咬人的狗,都侮辱了狗!”
呂芷蝶被罵的委屈,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南太子,你太過分了,我好好一個…”
話未等說完,就惹來康樂帝的怒聲咆哮:“你給朕閉嘴!”
先是被辱罵,又被康樂帝怒吼,呂芷蝶委屈到極點,顫著肩膀,隻敢掉眼淚。
南風染似乎還沒涮夠,看她哭的梨花帶雨,嘖嘖出聲:“你這是在變相告本太子的刁狀嗎?擺出一副委屈的嘴臉給誰看?醜人多做怪!”
呂芷蝶抽嗒著,很想奮不顧身的撲過去撕爛他的嘴,可她沒膽量,隻能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南風染又來了,故作害怕的拍拂兩下胸口:“你那是什麼眼神?像是要吃了本太子!似你這般直視天顏的,在清川,一對眼珠子早被本太子挖了。你還看?”
他說的凶殘,嘴角卻是帶著冷笑,比起板著臉說出來的更讓人懼怕三分。
跟在他身後的近衛都知道,太子這是動怒了。
隻是他們不明白,珩平朝廷越亂,不是對清川越有利嗎?他為什麼會生氣?
呂芷蝶氣的直哭,眼淚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看上去十分狼狽。
可南風染似乎並沒打算放過她,冰冷的星眸轉向座上的康樂帝:“珩平臣下之女對本太子如此無禮,珩平聖上難道不該給本太子壓驚出氣?”
“南太子,你太欺負人了!”呂芷蝶忍不住又出聲,聲音帶著哽咽:“明明是你侮辱我在先,我辯解一句,難道就是大逆不道嗎?”
她感覺全天下人都在和她作對,這讓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她心理落差極大,開始仇視所有人。
南風染神色悠閑,不緊不慢的問:“如果是你們珩平皇帝責罵你,你是不是也敢回嘴?難道珩平的下臣之女都如此囂張嗎?說不得碰不得,拿你當祖宗牌位供著?”
呂芷蝶脫口而出:“可你不是我大珩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