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體恤你十年八年?

鳳雪汐遲遲沒說話,不知是熱的還是急的,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這一幕看在瀟疏玨眼裏,卻有了另一番理解,皺了皺眉問:“如果你們還有同門之誼,你還會那麼仇視他嗎?”

鳳雪汐眼珠骨碌碌轉著,試探的問:“南風染是在哪年失蹤的?”

瀟疏玨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聞聲更是不悅的剜她,“我在問你話!你會因為南風染和你有關,就對他改變看法嗎?”

鳳雪汐撇了撇嘴,“如果太陽明天從西邊出來,我就考慮改變看法。”

她自己心知肚明不可能和南風染有什麼關係,最多也就是出五服的堂兄妹。

不過他的態度是真成謎,這點她也搞不清楚,恐怕就是七姨娘都不一定能說明白,也就隻有他自己清楚。

“你和你師父關係不好?”瀟疏玨挺意外她的態度的。

嗚嗚嗚…

怎麼又繞回師門的問題了?

鳳雪汐欲哭無淚,卻還隻能硬著頭皮編故事,“沒什麼好不好的,我和他接觸的不多,他也沒教我兩年,人就沒了,我對他沒什麼印象。”

拜托,不要再問她關於師父的事了,她快編不下去了!

“那南風染為什麼對你如此縱容?”瀟疏玨自言自語,眼神若有所思。

鳳雪汐怕他把自己給繞死,也怕他把自己給繞蒙,急忙岔開話題,“我有點餓了,你準備吃的了嗎?”

宮裏的事情有他在,總歸不用她操心,她索性也就不多問了。

一聽她餓了,瀟疏玨也沒心思再去剖析南風染了,忙著讓人備膳傳藥。

藥是下午就煎好了的,一直在鍋裏溫著。

如今重雲院的小廚房已經被拆了,莫憂讓人重新又砌了一個。

雖然沒有多豪華,但地方足夠寬敞,也不滲風露雨的了。

白同臨時從王府抓了兩個廚子和下人過來,專門負責兩人的一日三餐和打掃浣洗。

沒辦法,他們爺除了處理公事之外,日日賴著五小姐,他們這些人也隻能跟著隨時遷徙。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瀟疏玨盯著鳳雪汐用完早膳又吃了藥,叮囑她好好休息不準出去亂跑,這才慢悠悠的進宮。

康樂帝被晾了一整天,十分的惱怒,一見他踏入中政殿的大門,馬上虎著臉問:“皇弟昨日到底有何要緊事?朕連宣七次都不到?”

中政殿裏的氣氛詭異異常,滿朝的文武個個頂著一張便秘臉垂首侍立。

瀟疏玨不以為然,四平八穩的走到太師椅上坐好,簡潔有力的回道:“軍務繁忙!”

康樂帝胡子翹了幾下,抽著老臉問:“兩邊的事情解決了嗎?”

“哪兒有那麼容易?”瀟疏玨的態度不冷不熱,“皇兄如果覺得臣弟辦事不利,大可派可靠的人去接手,臣弟正好落得清閑!”

“朕不過問問,你看你什麼態度?”康樂帝下不來台,嗆了一句,馬上問起另一個讓他萬分惱怒的人,“你忙朕還可以理解,可鳳雪汐有那麼忙嗎?昨日戰兒和貴妃親自命她進宮,她都不聽宣,這是想造反嗎?”

殿下的鳳道元身子明顯戰栗了下,偷眼去看上首兩位的臉色。

他現在真後悔當初找到鳳雪汐母女時,一時心軟沒掐死這她們。

現在好,那個老的死了,剩下個小的處處給他惹事,讓他終日活的心驚膽顫。

瀟疏玨如有所感,狹長的冰眸朝他眯了下,很快又收回來,容色淡淡:“皇兄要這麼說,就是在指臣弟要造反了!她現在為臣弟做事,片刻都不得閑,消息也是臣弟攔下的,她根本不知道!”

造反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意味深長了,康樂帝悚然一驚,銳利的眸子閃爍起來。

思忖了下,他的語氣緩和下來,“怎麼說鳳雪汐也是戰兒的側妃,你這個當皇叔的,也不能太累了她。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弟是個多刻薄的人!”

“臣弟原就刻薄,不怕人說!”瀟疏玨語氣輕淺,“為我大珩,臣弟甘背罵名。”

兄弟兩個打了會兒太極,總算說到了正事。

原來讓滿朝文武神色鬱結的是,南風染給珩平出了三道難題。

而這三道難題,硬是將滿朝文武都給難住了,無一人能答出來。

瀟疏玨銳利的眸子輕飄飄的落在呂中身上,哼一聲,諷笑道:“呂大學士不是號稱珩平第一智者嗎?怎麼,南太子三道題就把你給難住了?那你還做什麼大學士?不如退位讓賢的好!”

這話,康樂帝怎麼聽怎麼刺耳。

他明著像是在諷刺呂中,暗地裏倒像是在諷刺他!

都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康樂帝此時就是這個聽者。

其實瀟疏玨本意就是擠兌呂中而已,可抻的卻是皇上的心,康樂帝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張臉吊的比驢臉還長。

呂中麵色訕訕,卻是振振有詞,“臣因愛子慘逢橫禍,至今未從悲痛中走出來,每日精神恍惚,才會有心無力。珩平王難道不能體恤一下老臣嗎?”

“體恤?”瀟疏玨磁性的嗓音帶著嘲弄,“在其位,謀其政,這是一個普通百姓都懂的道理。呂大學士要是十年八年都走不出悲痛,我大珩朝廷是不是還得體恤你十年八年?”

任是誰都看出來了,他這是有意針對呂中。

滿朝文武各有猜測。

有些人覺得是之前呂家做的過分,退婚就退婚,偏要讓珩平王承認自己不行,這簡直就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羞辱,能不遭人記恨嗎?

也有些人覺得是鳳雪汐從中起了決定性作用,呂家當初那是奔著置鳳家滿門於死地去的,手段太毒辣了,珩平王衝冠一怒為紅顏,能不恨他嗎?

還有些人覺得珩平王這是在給造反做準備,三大世家底蘊豐厚,而呂楊兩家又明顯成了保皇族,所以在起事之前,定然是除掉一個是一個。

眾人猜測紛紜,但誰也不會將這些猜測說出來,隻默默的看熱鬧。

呂中被嗆的直喘粗氣,陰笑一聲,“王爺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呂中雖悲痛,卻也沒耽誤了朝政。清川出的難題是給珩平出的,我大珩人才濟濟,也不隻是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