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羞辱

開闊的皇家園林一瞬間安靜下來,隻有簌簌冷風滑過耳畔,鋒利的像刀子。

下三爛這個字眼,用來形容女子,已然是天大的侮辱了。

眾人一陣唏噓,也感覺匪夷所思,珩平王怎麼就發了這麼大的火?

而倒地的鳳雪菲捂著胸口,就隻是哭,還是丫鬟婆子過來將她扶了起來,起身的那刻,胸口疼的她直吸冷氣。

瀟鳴被叫住,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慢慢的轉過身,訕然的看向瀟疏玨,“皇叔,菲菲不是什麼下三爛,她是鳳大司馬的二女兒,正經人家的小姐。”

這一句話,既是給鳳雪菲辯解,也是為自己開脫。

可冷峻瘮然的瀟疏玨根本不聽,表情似笑非笑:“四皇侄與大司馬家走的如此近,是要勾結權臣,結黨營私嗎?”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瀟鳴的臉瞬間就白的沒有人色,他驚恐的抬頭,“不…不是這樣的,侄兒隻是和霓…和未來皇嫂比較談的來,這才多去了兩次。”

“叔嫂不該避嫌?”瀟疏玨冷酷的麵龐看不出什麼表情,隻一味的羅列罪名,“本王以為上次你已經得到了教訓,不想還這麼不長進!現在還勾帶了一個沒有德行沒有教養的庶女,你可真給皇家長臉!”

“沒有,我隻是…”瀟鳴解釋到一半,忽然閉上了嘴,心虛在眸子裏遊蕩。

緩了一會,他才又接續下去,“我隻是聽聞鳳大司馬生活節儉,府上常備的馬車隻有兩輛,怕這麼多女兒家,不夠使,這才幫忙載她們上山。”

他借用了瀟瑾之前的話,殊不知,又大喇喇的將鳳道元給諷刺了一頓。

一旁的鳳雪菲幾次被辱,一時血氣上頭,突然發聲:“王爺,我怎麼就沒有教養,沒有德行了?”

看熱鬧的人群如看怪物一般看向她,這女娃怕是嫌自己的腦袋長的太牢了吧?

連她父親鳳道元都不敢這麼堂而皇之的質問珩平王,她長了幾個腦袋?

“放肆!”占夜突然現身,厲聲喝斥:“王爺和皇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個賤婢插口?”

從事件的風雲人物,忽然變成了旁觀者的鳳雪汐眼角微抽,這鳳雪菲是瘋了吧?敢在瀟疏玨盛怒的時候捋虎須,她是活的有多不耐煩?

鳳雪霓還是鳳家嫡女呢,隻因為一個自稱便被掌了二十,她?嗬嗬…離死不遠了。

瀟疏玨果然將目光轉向了鳳雪菲,鳳眸虛眯,“口吐汙言穢語,肆意謾罵他人,這就是你的教養?本王管教,還不思悔改,出言頂撞,這就是你的德行?”

鳳雪菲臉白的如同死人,話一出口,她便驚覺不對,可收不回來了。

她慌忙跪倒,淚珠子如不要錢一般劈劈啪啪的往下淌,“臣下庶女失言,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淚水將她精致的妝容衝花,臉上東一條紅,西一綹青,有些地方竟然有了溝壑,看起來頗帶喜感。

隻是這種時候,沒人敢笑,有一個氣場強大的珩平王壓在那裏,眾人連呼吸都放的極輕,生怕將火燒到自己身上。

瀟疏玨神色冷魅,無視她的慘狀,“拖下去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不…不要,我不要挨打,嗚嗚嗚…三皇子救我,嗚嗚…”早就嚇的花容失色的鳳雪菲哭喊著,求救的目光看向瀟瑾。

一路上,他雖然淺淺淡淡,但是也不排斥她,甚至還給了她一瓶治傷的藥。

這給她一種錯覺,這個男人是對她有情的,所以情急之下,才向他求救。

嗚咽的哭聲卷著風沙飄進瀟瑾的耳朵,他卻隻是淡淡將眼光移開,然後微低下頭,與鳳雪汐說了句什麼。

鳳雪汐眼神有一瞬的詫異,然後便一切恢複正常,甚至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鳳雪菲見瀟瑾不理會她,又跪爬到瀟鳴身邊,兩手抱住他的大腿,“四皇子救我,求你…嗚嗚…求求你…”

破碎的話語夾雜在淒慘的哭聲中,隨風飄蕩出多遠。

瀟鳴有那麼一刻的心軟,可偷眼便看到皇叔那張深寒的臉,馬上就打消了念頭,隻求自保。

瀟疏玨見侍衛愣在那,眸光一冷:“死人嗎?還要本王親自動手?”

愣神的侍衛馬上回神,過去抹肩頭攏二臂將鳳雪菲給拖了下去,隨後響亮的巴掌聲便傳了出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鳳雪菲殺豬般的嚎叫。

“疏哥哥,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外圍的人群中飄來一道柔婉的女聲。

人群分開兩側,一個身姿柔弱,長相甜美的聘婷美少女走了過來,身旁一個丫鬟攙扶著,後麵還跟著幾個伺候的婢女和婆子。

少女身量纖纖,體態清瘦,身高目測在一米六五左右,一張清秀的瓜子臉,杏眼桃腮,瓊鼻櫻唇。

上身是件湖水綠的錦襖,下著一條嫩粉的石榴裙,外罩一件雪白的狐裘,頭上插著兩枝流蘇的雀頭釵,一步三晃,看起來高貴又典雅,彰顯大家風範。

眾人看到她,皆長出了口氣,熱絡的上前打招呼。

呂小姐長呂小姐短,叫的好不親熱。

眾所周知,呂芷蝶是珩平王的未婚妻,小時候又救過珩平王的命,所以珩平王對她還是頗為敬重的。

她既來了,自然能平息珩平王的怒火。

聽到聲音,鳳雪汐清眸一沉,偷眼看去,就見她已經踩著蓮步走到了瀟疏玨跟前,眉目含情的望著他。

“氣大傷身,疏哥哥何苦為了些許小事動怒?交給占夜他們就是了!”

瀟疏玨背對著鳳雪汐,雙手倒負身後,一點一點捏成了拳。

“天寒地凍,你身子骨又弱,怎麼也出來了?”

說著,他淩厲的目光轉向她身旁的丫鬟,怒斥:“怎麼伺候主子的?都沒長心嗎?出了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丫鬟被斥責當即委屈不已,屈膝見禮,“王爺,小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我們怎麼攔的住?小姐一聽有人惹了您動怒,便什麼也顧不得了,非要過來。”

“疏哥哥,不怪她們,是我非要出來的。山上空氣好,走走也無妨的。”呂芷蝶走近他,抬起柔弱無骨的小手,親昵的去拂他肩上的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