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沉涼的氣氛籠罩著整個房間。
兩個人的對話很壓抑,瀟疏玨突然湊過臉去,細細的研看著鳳雪汐細微的表情。
從她的眼裏,他讀到了一絲澀然,雖然很淡,但絕不會錯。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情忽然就飄了起來,“你會讀心術?本王還沒確定,你就先要判死刑?誰給你的權力?”
他的眉忽然又皺了起來,撅著鼻子湊到她唇邊深嗅,然後臉色就黑了,“你喝酒了?”
獨屬於她的女兒香中夾雜著極淡的酒味,剛剛隻顧著生氣發火,沒太注意,現在才發現。
鳳雪汐抬起素手哈了一口氣,湊到鼻尖處聞了聞,“你是狗鼻子嗎?這麼淡都能聞出來?”
“少跟我扯沒用的,喝了多少?”瀟疏玨黑沉的臉烏青烏青的,像是烏雲密布的天空。
鳳雪汐比了兩指出來,“不多,兩杯,瀟瑾自己釀的桃花落,味道清甜…”
“你才幾歲?誰讓你喝酒的?”誇獎的話還沒講完,便被瀟疏玨強勢打斷,“那麼嬌嫩的腸胃,經得起烈酒的灼燒?”
連茶他都不敢讓她飲,她竟然跑去喝酒!
鳳雪汐斜瞅著他,艾瑪,不是好好的在討論他們關係的走向的嗎?怎麼扯到喝酒上來了?
這氣勢洶洶的,怎麼好像她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一般?
“說話!”瀟疏玨發現她拿白眼翻自己,怒意更甚,表情也更凶了。
鳳雪汐:“……你跑題了!我現在要回家!”
大半夜的談這種沒營養的話題,有那美國時間,還不如多睡一會。
“不準!”瀟疏玨拒絕的嘎嘣脆,細長的指悄然搭上她的手腕,細細診聽。
“你鬧哪樣?”鳳雪汐薄嗔的高挑著英氣的眉梢,表情微微一冷,“一個已婚男人強行留我這個單身女子留宿,你不怕流言,我還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也許她今天就不該來!
果然,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渦,腦子就會短路,做出一係列令人瞠目結舌的傻逼決定。
“閉嘴!”瀟疏玨緊繃著臉,惡狠狠的怒斥。
以前從她嘴裏說出來,呂芷蝶還是未婚妻,現在好,直接跳過未婚,奔著夫妻來了,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
他一扯她的手腕,掌風雷動清開一條道路,拖著她到了床邊,揚聲衝外吩咐:“煮一盞醒酒湯過來。”
“是!”門外傳來莫憂響亮的應答。
腳步聲遠去,不隻一個,窸窸窣窣的全都走了,小一會兒,堆積在門口的眾人就全沒了蹤影。
鳳雪汐被強行按倒在床上,與剛剛她強壓著瀟疏玨診治時的姿勢一模一樣,隻不過此時顛了個倒,男上女下!
“瀟疏玨,你有病吧?放開我!”她掙紮著,俏臉氣的通紅。
“兩個選擇,要麼乖乖躺好喝了醒酒湯好好睡一覺,要麼本王親到你乖乖躺好一起睡一覺!”瀟疏玨黑漆漆的放肆的打量著她。
由頭及臉,最後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胸脯上,邪痞一笑,“不過本王定力不是很好,睡在一起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春光明媚…就不敢保證了。”
他的笑有幾分邪惡,還有幾分懾人,無端的讓鳳雪汐豎起了全身的汗毛。
她緊張的舔了舔唇,咬牙切齒的問:“你剛才是裝的?”
壓著他治病的時候,並沒費多大力氣,他隻是象征性的反抗了兩下,便好像全身都沒了骨頭一般,任她“欺壓”。
可再看看現在,這哪像是個病嬌小受?分明是頭威武的雄獅!
鉗著她四肢的力量大的驚人,讓她半點都動彈不得。
心底低低的咒了一句,好心遭雷劈,活了個大該!
瀟疏玨瀲灩著雙眸,似笑非笑,“可不是本王求著你來本王的地盤,是你自投羅網!”
她那小奶貓般的力量,就算他隻剩下一口氣,不想被她纏住,她也休想。
他的話噎的鳳雪汐一口氣哽在喉間,咽不下又出不來,憋的小臉通紅。
忽而,她冷笑出聲,“對呀,我犯賤嘛!不過賤這種東西,犯一次就夠了。下次你就是咽氣了,小爺都不會來看你一眼!”
她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偏過頭,又用力掙紮起來,“你給我放開!回頭有什麼閑言碎語傳到你未婚妻耳朵裏,我就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未婚不是妻!”瀟疏玨嘶聲咆哮,俊美的臉龐因為她幾次三番提到呂芷蝶而微微扭曲著。
他暴躁的情緒驚了鳳雪汐,反抗的動作戛然而止,怔了下反應過來,嘲弄一笑,“那是你們的事!總之,我不會和一個有婚約的男人糾纏不休!”
“……你就這麼介意那個有名無實的婚約?”瀟疏玨湛黑的墨瞳被點亮,若有所思的拂開她頰邊淩亂的發絲。
因為劇烈掙紮,她的頭發早已散開,如上好的絲綢般披散在肩頭,本就小巧的臉蛋,顯得更加迷你,還沒他的一隻手大。
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像兩顆璀璨的寶石鑲嵌在她的臉上,占據了半張小臉。
長而卷翹的睫毛撲閃著,靈動的如穿梭在花叢間的鳳尾蝶,美的令人發指。
他看的有些癡,嘴角不自覺的輕輕挽起,綻開個迷離的暖笑,“汐兒,不鬧了好不好?”
鳳雪汐徒勞無力的放棄掙紮,深沉的眸瞥向一邊,低低的歎了口氣,“放了我吧,我不想成為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又補充:“你和呂小姐自幼結親,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是事實,你否定不了。雖然至今你們還未完婚,可她等了你這麼多年是真。好好待她,這是一個男人的擔當。”
如果他們因為自己解除婚約,她會愧疚一輩子,更會厭棄這樣的自己。
她輕輕淺淺的說著,不似是在堵氣,更不像是欲拒還迎,這讓瀟疏玨心慌了起來。
他抿著唇,想解釋些什麼,卻發現她說的句句在理,讓他無從反駁。
空間一度凝滯,恰好莫憂推門而入,“爺,醒酒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