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走到了何沉煙的身後,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楚澤榮的視線,柔聲說:“現在就吃這麼多,不怕晚上吃不下嗎?”
何沉煙氣勢磅礴地豎起大拇指,說:“不要小看我!今天耗費了這麼多精力,當然要好好補充一下!”
不過話雖這麼說,楚驍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為了謹慎起見,何沉煙還是讓禦廚少做點。
“我們三個人,不過隻有我午飯沒吃多少,你看著來?”何沉煙對禦廚說。
禦廚站在何沉煙和楚驍的對麵,尷尬地看了看他們的背後,神色複雜地說:“娘娘,現在好像……隻有您和王爺兩個人啊。”
“什麼?”何沉煙驚訝了一下,再轉過頭一看。
果然,禦膳房的門口什麼人都沒有,楚澤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偷偷溜走了。
何沉煙輕哼一聲:“沒禮貌,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不過沒有楚澤榮在場也好,何沉煙可以和楚驍單獨享受。
一直到和太後他們吃過了晚飯,何沉煙才和楚驍一起,去找蕭稚。
此時的蕭稚還苦哈哈地指揮燕王府的士兵收隊。
因為今天不光是祭祖,還要去迎接雅鄉的使臣。
蕭稚和他手下的士兵已經和雅鄉交手了好幾年,對彼此的習性已經了解透徹,知道雅鄉這幫人是以武力論高低。
如果隻是派侍衛過去,雅鄉那幫人不知道要怎麼嘲諷。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就借調了燕王府在京城的士兵。
“我今天都快要氣吐了,那都是些什麼人啊?明明都已經戰敗了,還一個勁地不停在我耳邊誇他們的軍力,真當我沒上過戰場啊!”
蕭稚一邊啃著何沉煙給他帶的宵夜,一邊滔滔不絕地說今天遇到的奇聞異事。
“雅鄉的那幫狗雜種,當時真不該放他們回去,把頭砍了多好啊?”
蕭稚氣呼呼地咽下一口肉,仰頭又喝了一杯酒,就這樣都還是不解氣。
何沉煙沒有經曆過這些,有些好奇:“他們不是隻派了一個時辰和幾個侍從過來嗎,那麼能說?”
“哼,可不是嘛。”蕭稚冷哼一聲,“那個人要不是嘴巴那麼厲害,多半也坐不上今天這個位置,不過也隻有嘴巴厲害了。”
怎麼看起來,蕭稚好像和這個使臣很熟悉的樣子?
何沉煙愈發的好奇,追問道:“你之前見過這個使臣嗎,看起來你們之間很有淵源的樣子。”
蕭稚撇撇嘴,有些不耐地說:“何止是見過,那人當初差點就被我斬於馬下。要不是當時出了點岔子,他哪裏有命再站到我麵前來?這簡直就是我行軍史上的恥辱!”
楚驍坐在對麵安慰他:“好了,這並不是你的錯。當時你舊傷未愈,控製不了,也是無可奈何。”
“難道這次雅鄉的使臣……當初在戰場上和你們交手過?”
而且聽楚驍和蕭稚這意思,不光是交手過,好像還差點就把這次的使臣給殺了。
楚驍知道何沉煙很好奇,不過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又不是值得銘記的一場爭鬥,現在就算他想說,也隻能說個大概。
第二天一早,楚驍就早早地去了宮裏,留下何沉煙一個人在家裏看書。
給太後的密信裏麵,不光有何沉煙的親筆信,還有國師的畫押。
字字句句,都是真實可查。
昨天是祭祖的日子,不方便處理這些,隻能留到今天再來處理。
何沉煙坐在院子裏百無聊賴,倒春寒隻有一小段時間,現在開始逐漸回暖了,何沉煙準備這段時間去街上重新買點飾品。
“娘娘……您的飾品和衣服已經堆了快兩個屋子了……”小桃無奈地告知何沉煙真相,然後又無情地戳穿了她,“而且娘娘您這麼想出門,是不是想去街上看看有沒有春天的點心賣啊?”
何沉煙身形一滯,尷尬地笑了起來:“哎呀,這都被你發現啦。哈哈,那小桃跟不跟我一起去呢?”
遇上了這樣的主人,小桃也隻能無奈地附和。
和管家許青山打過招呼之後,何沉煙就帶著小桃往街上溜達去了。
之前要不是忙著祭祖,要不就是忙著準備證據,連一點逛街的時間都沒有。
何沉煙穿得輕薄,與小桃並肩走在一起。
突然,一個造型別致的發簪闖入了何沉煙的視線,一下子就吸引了何沉煙的注意力。
“這個發簪挺特別的誒。”何沉煙想也不想就拉著小桃走了過去。
伸手過去剛要取下來,就發現旁邊也出現了一隻手。
看這意思,像是要搶啊?
另一隻手的主人也是個姑娘,穿著打扮不符合大羲國的風土人情,一看就是外國人。
不過看起來也不像是西緬的人,畢竟何沉煙之前見過的那些西緬姑娘,穿得都很講究,簡單卻不隨便。
而麵前這個姑娘則不同。
她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花紋裝飾,而且樣式都很複雜,卻給人一種很粗獷的感覺。
那位姑娘顯然也注意到了何沉煙,不過她並不打算放棄那根看中的發簪,手上的速度不降反升。
但是這姑娘即使已經竭盡全力,可惜還是何沉煙技高一籌,搶到了發簪。
“誒你!”
那姑娘不服氣,速度上輸了,又打算口頭上“以理服人”。
何沉煙把玩著手裏的發簪,她現在心情很好,看這發簪怎麼看怎麼順眼,立馬準備掏錢付賬。
手才準備去拿銀子,就被那姑娘給叫住了。
“你不準買,這是我看中的,應該是我買才對!”
那姑娘氣呼呼的,圓圓的臉蛋看上去還挺可愛。
可是這個人是想和自己搶發簪的對手,何沉煙的腦子瞬間冷靜了下來,陰險地笑了笑:“原來你這麼熱情好客,不但沒有搶到發簪,還想幫我給錢,也不是不可以。”
圓臉姑娘一愣,被何沉煙的無齒發言給震驚到了,臉蛋迅速漲紅。
“誰……誰說是要給你買的啊!這是我的,是我要買給我自己的!”
“可是我也看上了這根發簪,而且我搶到了,就是我的。”
何沉煙表現地就像是一個無賴,明明占著理,說話的態度卻像是故意要欺負這個圓臉姑娘一樣。
小桃羞愧地低下頭,實在是不敢承認何沉煙就是她家王妃。
這也太丟臉了。
然而何沉煙一點都不覺得。
這圓臉姑娘氣焰囂張,明明輸了還衝著自己大吼大叫,不教訓她教訓誰?